不過十幾分鍾，兩家店附近的公交站牌照片，全都發了過來。
柴曼娜一張一張翻著，時不時在紙上寫幾個字。
茶海探頭一看，全是大學的名字，漸漸也明白了她準備幹什麼。
只是他覺得不太靠譜：“學生沒那麼多錢。”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我問你，健身房白天開不開？用不用空調？”
“開，用。”
“與其開著浪費，不如便宜點兒擴充客源。”
茶海依舊覺得不靠譜：“學生，有錢應該都花在遊戲上了，不會來這兒的。”
“那得看你怎麼宣傳了。”柴曼娜衝著他笑：“我是幹什麼的？”
茶海被問懵了。
“傻不傻？我是做廣告的！”
茶海下意識地點頭：“我知道你是做廣告的，可是...”
“廣告的作用是什麼？”
“廣而告之，擴大宣傳。”
柴曼娜贊同著點頭：“對，廣告就是為了找到潛在的消費慾望，然後擴大它，讓客戶來掏錢！”
“那你打算怎麼宣傳？”
柴曼娜一邊在紙上劃拉，一邊想，很快找出一個點：“這幾所大學，公交直達，車程在半小時之內，學生5毛錢就能到，對不對？派人去學校發傳單，就說冬暖夏涼有水喝，不想鍛鍊也能洗澡，水量大，溫度夠，單人單間，比學校的大澡堂子更能保護隱私。價錢嘛，其實差不多的。”
茶海消化了一下，有些意外：“這樣也行？”
“我看你是跟水中月的客戶打交道習慣了，根本不瞭解小老百姓的心思。”
柴曼娜說著在紙上畫了一個框：“甚至還可以單獨弄出來一個區域，放上書桌沙發，配著飲水機，美其名曰休息室，讓他們來自習。冬暖夏涼啊，還能鍛鍊洗澡啊，總比教室舒服吧？”
“還有呢？”
“還有就是，現在有年卡、季卡和月卡，但是對於學生來說，他們的生活費都是按月給的，到了月末可能就得吃土，所以，針對學生推出周卡，而且持學生證來，在五折的基礎上，再打折。不過時間，僅限早上八點到下午六點，不能影響其他顧客。”
茶海越想越覺得這事能搞，摟著柴曼娜的脖子親了她一口。
柴曼娜一邊躲一邊唸叨：“我還沒說完呢。”
“洗耳恭聽。”
“一所大學至少一萬人，這幾所加起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學生感興趣，也夠健身房的租金和水電了。再就是，中小學附近的小區，裡面有相當大一部分女性，是全職媽媽。每天她們送了孩子之後，幹嘛呢？不如把她們弄到這兒來，互相聊一聊，然後跳跳舞，對不對？”
茶海微微點頭：“試試吧。”
“我又想到一個事情。”
“什麼？”
柴曼娜眼睛亮亮的：“不是有23個高階會員要退費嗎？我們可以這樣，如果他們願意把錢轉入鏡中花，可以在剩餘金額上，加贈30%，怎麼樣？”
茶海豁然開朗：“水中月從來沒有搞過活動，也沒有充值贈送這一說。我這就讓她們打電話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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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必須要一視同仁，其他願意轉的，也得一樣對待，不能讓人家寒了心。”
“我知道。”
茶海出去了，柴曼娜繼續對著電腦研究。
她總覺得，水中月和鏡中花的利潤率有些太低了，難免讓人生出一些不好的聯想。
現在水中月沒了，可鏡中花還在，如果能找出問題，雖然過去的不能改變，可以後總能避免吧？
半個小時過去了，茶海沒有回來，柳含煙倒是來了。
她輕輕推開門，看見柴曼娜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沒有出聲，悄悄走到身後，站在那兒看。
柴曼娜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別說後面站一個人，就算站一排，她都沒感覺。
直到茶海回來。
他親自給那23個高階會員打了電話，先放低姿態，誠實地說資金周轉不良，然後再承諾，只要願意把餘額轉至鏡中花，可以加贈30%。
還承諾，以後水中月重新營業，可以免費贈送半年的高階會員。
都是在生意場上混的，茶海都已經這樣了，那些人也不好再堅持，全都同意了。
結束通話最後一通電話，茶海看著面前的大堂經理：“其他兩檔會員，也照此辦理。堅持要退費的，退給他。”
茶海興奮地推開辦公室門：“老婆...”
剩下的話，在看見柳含煙的時候，戛然而止。
柴曼娜傻愣愣地抬起頭：“怎麼了？”
“媽，你什麼時候來的？”茶海招呼一聲，隨手關了門。
柴曼娜這才感覺到身後有人，連忙回頭：“媽。”
柳含煙笑呵呵：“娜娜，你在幹什麼？”
“研究怎麼賺錢，怎麼還賬。”
“你寫的這是什麼？”
柴曼娜站起來，讓柳含煙坐下：“我總覺得水中月和鏡中花的利潤太低，這些是我能想到的，存在貓膩的地方。”
柳含煙其實早看見了，有些事情，她也曾經想過，卻沒有好辦法解決。
比如服務員為了高提成，開單子寫的東西很貴，可顧客真正付費的，卻只有低價的東西。
又或者開了價格很低的東西，實際上另外收了顧客的錢。
一來一回，坑的都是茶館的錢。
更別提還有服務員，用品質差的茶葉，換了店裡的好茶葉出去賣。
沒辦法，需要人操作的東西，都會有各種貓膩。
茶海也看見了，很無奈：“水中月已經上了智慧點餐系統，但是依然有問題。”
“我也沒見過那個系統，不知道漏洞在哪裡。不過我覺得吧，所有的問題，都是能解決的。”
柴曼娜指著螢幕上的字：“換茶葉這種事情，其實把鑰匙交給顧客，就能徹底解決。”
“什麼意思？”
柴曼娜轉過身：“媽，你在銀行開過保險櫃嗎？”
“開過。”
“寄存茶葉的地方，完全可以設定成這樣，只有顧客手裡才有鑰匙。”
柳含煙稍稍一琢磨，贊同道：“成本增加不了多少，但是可以極大地減少損失。”
“嗯，就是這個道理。”
敲門聲響起，接著鏡中花的經理走進來：“柳總，午飯好了，送上來？”
“送來吧。”柳含煙招呼兩人：“邊吃邊說。”
三個人討論了一下午，柴曼娜說了很多自己的想法，柳含煙也根據以往經驗給了意見。
直到茶海提醒該接菓菓了，柴曼娜才發現已經四點了。
柳含煙看著她笑：“娜娜，你適合做生意。小海，你以後還是多問娜娜的意見，別自己想一出是一出。”
“媽，我以後肯定和她商量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