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夥？”
柴曼娜還以為鄭子豪生活費不夠，準備跟自己訴苦，沒想到他要合夥？
“嫂子，你先聽我說。”鄭子豪走到門口看了看，順手關上門：“這些年我哥給我的錢，我存了一部分，有六萬多，我就想著用這些當本錢，做點兒什麼小生意，把學費掙夠。”
柴曼娜微微皺起眉頭：“鄭叔叔不是說，讓你管著一家小公司嗎？”
“別提了，我後悔死了！早知道生活費這麼少，我就不拒絕了。”鄭子豪苦著臉：“我哥把我給賣了，我爸一聽我不樂意，就沒了唄。”
柴曼娜忍不住笑起來。
“你還笑？”
“我怎麼記得，某些人當初死活不願意呢？現在倒是後悔了。”
鄭子豪看著她搖頭：“嫂子，你學壞了！”
“我怎麼了？”
“你學會冷嘲熱諷了！”
柴曼娜笑的更大聲了。
鄭子豪直接坐在地上：“你別欺負我。”
柴曼娜笑夠了，才問他：“你既然有存款，六萬足夠你交學費，還忙活什麼？”
“那是我哥給我的，又不是我掙來的，我爸說了，我只能花自己掙的錢。”
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在柴曼娜看來，鄭興平才沒時間關注這些細節，所以鄭子豪就算用這些錢，應該也沒事。
見柴曼娜不吭聲，鄭子豪繼續說道：“嫂子你也知道，我以前每個月生活費挺高的，現在一個月就一千，根本就不夠用。六萬聽起來不少，平均到四年，交完學費也不剩下什麼了。我還有女朋友，總得請人家吃吃飯，看看電影吧。”
“這倒也是。那你想怎麼跟我合夥？”
鄭子豪壓低聲音：“我打算在學校裡盤個奶茶店，但是錢不夠，就想讓你入股。”
“這種門店競爭激烈，你有什麼與眾不同的東西？”
“嫂子，我詳細考察了學校和周邊的奶茶店，不管是爆款還是低價促銷款，凡是有的種類，我都買了認真分析，味道也就那樣。同樣的品質，我可以做到更低的價格，學生嘛，都窮。”
柴曼娜給他潑冷水：“你能想到的，別人早想到了，成本放在那裡，價格可能已經是最低了。如果真掙錢，人家幹嘛要轉讓呢？這事，不靠譜。”
“別呀！”
柴曼娜笑笑：“說的誇張點，我要是高中畢業就生孩子，也跟你差不多大了，那我就厚著臉皮勸勸你。大一課非常多，時間都不夠用，我不想讓你把精力浪費在賺小錢上。”
鄭子豪沒吭聲。
“多多，你缺錢我可以補貼你，我保證絕對不告訴別人，好不好？”
“嫂子我就是想自己賺點錢，省得我爸說我吃閒飯。”
柴曼娜挪到他面前，也坐在地上：“鄭叔叔說的都是氣話，做父母的，哪個不希望兒女有出息？你現在應該好好學習，以後還得接班呢，對不對？”
“我更不想接班！”
柴曼娜微微嘆了口氣：“說實話，我真羨慕你。從小你就不缺錢，可以預見的未來，好像也不缺錢，所以你能夠自由選擇想要的生活，不用擔心失敗和挫折，總有人給你兜底。我就不行了，我家窮，輸不起，一次失敗就萬劫不復了。”
“就像我前夫，賠了80萬，在你眼裡可能只是一個小數字，可落在他身上，等於這些年的努力全打水漂了。”
鄭子豪小聲問道：“你是因為這個離開他的？”
“應該也有一部分原因吧，我跟他，家裡條件都不太好，都輸不起。窮人和富人最大的區別，就是面臨選擇的時候，富人無所畏懼，因為輸了也可以再來。窮人呢？輸了可能就翻不了身，所以才瞻前顧後，猶猶豫豫。很多時候，窮人為了吃飽飯，就已經很辛苦了，真沒的選。”
鄭子豪不贊同：“也有破產的...”
“那只是錢，可是眼界、閱歷、人脈，這些呢？”
“嫂子，你該不會想讓有錢人把家產都捐了去做慈善吧？”
柴曼娜愣了一會兒，緩緩搖頭：“一時的慈善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只有整個社會進步了，富足了，才能讓底層的人，也過上有尊嚴、能選擇的生活。”
“你這話說的，像政客。”
柴曼娜不禁失笑：“我就是打打嘴炮。我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工作，足額納稅，不給國家添亂，把自己的小家搞定。”
“嫂子我發現了，你跟我哥，不是一類人。”
柴曼娜忍著笑：“你哥是什麼人？”
“生意人。”
這個詞柴曼娜聽見好幾次了，都是從茶海嘴裡冒出來的。
她一直不太明白，什麼叫做生意人？
或者說，生意人和普通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鄭子豪見她面露疑惑，問道：“我發音不標準？”
“不是。”柴曼娜咬著嘴唇：“什麼是生意人？”
“從來不做賠錢的買賣，就是生意人。”
柴曼娜笑了：“可是你哥，在我這裡明顯是賠錢的。”
“你是他老婆，又不是貨物，不能這麼對比。”鄭子豪想了想，拿出手機撥給茶海：“我讓你看看什麼叫生意人。”
很快茶海上來敲門。
鄭子豪把他讓進屋裡，直截了當：“哥，我缺錢。”
“你跟媽說，找我幹什麼？”
“你以前都給我的。”
茶海走到柴曼娜旁邊把她拉起來：“地上涼。”
“哥！”
茶海轉過頭：“你成年了。”
“哥~”
茶海把柴曼娜按在沙發上：“要錢可以，不能白給。這樣，咱倆籤個協議，每個月我給你五千，等你大學畢業之後，十年之內如果你要創業，不管做哪一行，給娜娜10%的股份，行不行？”
柴曼娜真是坐著也中槍：“有我什麼事？”
鄭子豪走到她旁邊：“明白了沒？”
“沒明白。”
“我哥真奸詐啊！用一點兒小錢，就把我跟你綁在一起了，人這一輩子，有幾個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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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海輕輕笑：“我也是要承擔風險的。如果你畢業之後繼承家產，或者去了什麼研究所，又或者給別人打工，我的投資可就打水漂了。”
鄭子豪拉開旁邊書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紙筆：“簽了。”
柴曼娜趕緊勸：“你這也太倉促了吧？”
“我哥這麼替你著想，你還攔著？”
柴曼娜苦著臉：“別鬧了好嗎？你倆能不能正經一點兒？”
“哪不正經？”鄭子豪說著開始動筆：“如果我哥說給他10%的股份，我肯定不答應。換了是你，那就沒問題了。”
“我怎麼了？”
鄭子豪瞥了她一眼：“你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