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海大清早就起來了。
他知道，陳竹月早上要澆花，剛好趁柴曼娜沒醒，找陳竹月商量事。
輕輕關上次臥門，茶海看見陳竹月手裡拿著水壺，正從衛生間出來，趕緊喊了一聲：“媽。”
“我聽見你們半夜好像吵起來了。”
茶海只能把黑鍋甩給恐怖片：“沒有，我跟娜娜看電影，聲音有些大。”
說完他才意識到，昨晚兩人說話聲音並不是太大，陳竹月竟然聽見了？
那別的動靜是不是也能聽見？
太尷尬了吧？
看來以後不能在這邊親熱。
陳竹月站在原地：“起來這麼早幹啥？”
“媽，我有事跟你商量。”
陳竹月放下水壺：“坐著說。”
茶海老實坐好，緊張地開口：“媽，我跟娜娜在一起也三個多月了，我媽昨天跟我說，想請咱家人吃頓飯，把我和娜娜的事定下來。”
陳竹月真是喜出望外：“還是你媽想的周到。”
“我媽跟我繼父，這個禮拜三有空。”
陳竹月看了眼日曆：“沒問題，我一會兒就給大姐小妹打電話。”
“媽，我就怕娜娜不願意...”
“你別操心，交給我。”
茶海趕緊拍馬屁：“娜娜一向聽你的。”
......
柴曼娜睡醒已經快九點了，毫無意外，被陳竹月一頓嘮叨。
她懶懶地靠著床頭，嘟囔著：“你可是我親媽呀，小海他媽都不嫌我睡懶覺呢。”
“喲，還沒嫁過去都開始替婆婆說好話了？”
“你說的什麼呀！”柴曼娜臊得慌：“我不跟你扯。”
陳竹月從陽臺走到門口，關上房門走到柴曼娜旁邊：“昨晚我聽菓菓說，黎洪哲談戀愛了？”
“菓菓這麼跟你說的？”
“她說爸爸要和阿姨一起生活。”
柴曼娜笑笑：“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黎洪哲給我打電話，說他今天要去約會。”
“男人都這樣，一個人熬不住的。”
柴曼娜笑著沒說話，心想黎洪哲能不能熬得住，跟我已經沒關係了。
“洪哲也戀愛了，你和小海這事，是不是應該定下來了？”
柴曼娜瞥了一眼房門：“小海找你當說客？”
“你倆早點兒結婚，我也早點兒放心，我這把年紀，說不準哪天腿一蹬...”
“媽！”柴曼娜急了：“胡說什麼呢！你才六十！”
“年紀大了，這都說不準的事。”
“媽！你再胡說八道，我不理你了。”
柴曼娜不敢想。
老柴走的時候她雖然也很傷心，可只要陳竹月還在，家就在。
如果陳竹月哪天...
柴曼娜鼻子有些酸：“媽，你別嚇我。”
“我不嚇你，你也少讓我操點兒心，趕緊跟小海結婚。”
柴曼娜低下頭：“我跟他才幾個月...”
“你都是結過婚的人，這時間長短重要嗎？人對了，一個月都嫌多，人不對，談幾年都白搭。”
“我...”
“聽媽的話，趕緊跟小海結婚，我就不用操你這份心了。”
柴曼娜咬著嘴唇不吭聲。
“你都快40了，還像小姑娘一樣矯情，你看看除了小海，誰還能受得了你？”
“小海是不是跟你說，他媽要請咱家人吃飯？”
陳竹月很得意：“我已經答應了。”
“那你還問我幹什麼？”柴曼娜拉起被子滑進去，順勢矇住頭：“反正我說了又不算。”
陳竹月用手指戳她的頭：“你呀！”
門響了，陳竹月出去了。
緊接著茶海進來了，把手伸進被子裡：“小懶蛋，快起床！”
“我就不起！”
“菓菓都吃飽了，鬧著要出去玩。”
柴曼娜把被子拉的更緊了：“你帶她出去玩，我不想出去。”
“你怎麼了？”
“我皮癢，我欠收拾。”
茶海好笑地鑽進被子裡：“那昨晚你又不願意。”
“你想哪去了？”柴曼娜把他踢開：“滾蛋，少來煩我。”
“我就煩你。”
茶海趁她不注意，掀開了被子，看見她臉蛋紅彤彤的，眼睛緊緊閉著，嘴巴還微微撅著：“你害羞了？”
“我才沒有！”
茶海確定了，柴曼娜就是害羞了。
可是好端端的，理由呢？
陳竹月說了什麼？
茶海腦子轉了幾圈，都沒想出個合理的解釋。
女人太複雜了。
“娜娜，我帶菓菓出去買菜，你趕緊起來。”
伴隨著陳竹月的聲音，防盜門關了。
柴曼娜睜開眼睛，用腳把站在床邊的茶海勾過來，伸手摟過他的脖子：“我問你，真的想娶我？”
茶海用手撐著身體，怕壓倒她：“真的。”
“不後悔？”
“絕對不後悔。”
柴曼娜眼睛亮亮的：“萬一後悔了呢？”
“那就讓我一輩子當太監。”
......
一晃就到了週三。
柴曼娜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只能強迫自己好好工作，才能不去想兩家人見面的事。
茶海到點來接她，發現她盯著電腦屏幕，連自己進了門都不知道。
走到她旁邊，伸手在她眼前晃：“這麼認真？”
“你來了。你說你媽會跟我媽說什麼？”柴曼娜很慌：“我，我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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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海很想笑，又怕惹的柴曼娜惱羞成怒，只能硬憋著：“我媽又不吃人，你見過她多少次了，怕什麼？”
“對，你說的對。”柴曼娜神經兮兮地敲了幾下鍵盤：“我把這張圖發過去，咱就走。”
茶海瞟了一眼，螢幕上的商場內部有些眼熟，不過也沒當回事。
這年頭，大部分商場內部都長的差不多。
柴曼娜剛收拾利索，準備走的時候，江子墨推開門：“小柴，那張圖...哎，小海來了，我以為還沒來。”
茶海點點頭，站著沒動。
柴曼娜走過去：“怎麼了？”
“沒事，明天再說吧。”
“神神叨叨的。”
先接菓菓，再接陳竹月。
距離約好的飯店越來越近，柴曼娜的心情就越來越緊張，兩隻手握在一起扭啊扭。
陳竹月也有些緊張。
當初柴曼娜和黎洪哲結婚前，她跟曹尋巧之間的來往，真算不上愉快。
這次，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茶海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笑道：“我媽打的電話，你接。”
柴曼娜拿起手機接通：“媽。”
“我們在路上，馬上就到了。”
“好好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陳竹月問道：“小海爸媽到了？”
“嗯，他們已經到包廂了。”柴曼娜轉頭看茶海：“那個，你爸也來了。”
茶海早有預料：“肯定是我媽告訴他的。”
柴曼娜趕緊轉頭給陳竹月解釋：“小海的親爸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