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芊芊折騰了一天,都沒有達到生產條件,可她疼的厲害,一直在痛苦地呻吟,聲音越來越大。
柴曼娜為了緩解她的疼痛,用力按著她的虎口,卻被她的指甲摳破了手背,一道一道血淋淋的。
茶海心疼不已,可又幫不上忙。
而且米芊芊的喊聲太嚇人了,茶海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米博簡買飯回來,被茶海拉到外面:“娜娜生孩子也這麼喊?”
“二姐生孩子我不在,不過她是剖腹產,應該沒這麼疼。”
茶海想象了一下在肚子上劃個口子,從裡面掏出個嬰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病房裡的喊聲突然停止了,兩人匆匆返回去,原來米芊芊喊累了,迷迷糊糊睡著了。
柴曼娜掰開米芊芊的手,這時候才覺得手背火辣辣的疼。
茶海早就準備好了碘伏和創可貼,一邊幫她清理一邊心疼地問:“你生孩子也這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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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忘了。”柴曼娜轉頭看陳竹雲:“不對勁啊,前兩胎都是順產,這回應該更快才對。”
“醫生說胎兒有些大。”
柴曼娜憂心忡忡:“宮縮越來越頻繁,按道理應該快生了。”
晚上十點多,米芊芊的羊水突然破了,一家人匆匆忙忙喊了醫生,迅速把她推進了待產室。
隔著待產室的大門,米芊芊的喊聲都能傳出來,還有越來越高亢的趨勢。
茶海緊緊握著柴曼娜的手,眉頭皺的像一個川字。
不到二十分鍾,醫生匆匆走出來:“還是生不下來,胎兒有窒息的風險,建議剖腹產。”
米文耀哆哆嗦嗦簽了知情同意書,米芊芊又被轉移到了手術室。
柴曼娜靠著走廊牆壁,看著手術室的大門,突然想到了自己生菓菓那天,黎洪哲也是像這樣等在外面,他那時候,應該也和自己一樣,既擔心又害怕吧?
怪不得自己出來看見他哭了。
一切就像做夢一樣,再也回不去了。
茶海買了水回來,沉默著分給幾人,最後走到柴曼娜旁邊,幫她擰開蓋子:“坐下歇歇吧。”
“坐不住。”柴曼娜喝了兩口還給他。
沒多久護士抱著嬰兒出來了:“米芊芊的家屬。”
一群人圍上去:“情況怎麼樣?”
“母子平安,正在縫合,產婦的丈夫呢?”
“他還在路上。”
米文耀籤了字,陳竹雲接過孩子。
等護士走了,陳竹雲才感慨:“怪不得生不下來,11斤,真是個大胖小子。”
柴曼娜看著新來的小外甥,心想菓菓生下來才五斤多,這直接翻倍了。
米芊芊還在裡面縫合,沒人願意先回去,都眼巴巴的看著大門。
柴曼娜安心了一些,覺得腿有些酸,撿著空位坐下,靠在茶海身上:“縫合還得一個多小時。”
“你那時候,害怕嗎?”
“不害怕。”柴曼娜輕輕笑:“打了麻藥,根本沒感覺的,跟醫生護士聊八卦,時間過的飛快。”
“你一開始就剖了?”
“沒有。雖然菓菓的位置不好,羊水也少,可醫生建議我試試順產,爭取讓她轉過來,實在不行才剖的。”
茶海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幾乎全程見證了米芊芊的痛苦經歷,一想到柴曼娜當初也這麼疼,不想再讓柴曼娜經歷一次。
米芊芊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
陳竹雲和米文耀都快七十了,從昨天清晨五點多熬到現在,根本扛不住。
柴曼娜讓米博簡把他們送回去,她和茶海留了下來。
茶海之前找了熟人,把米芊芊從雙人病房,換到了單人病房,門一關,立刻安靜下來。
米芊芊的情況,比柴曼娜當初好多了。
也許是個人體質不同,她一點兒都不困,還挺興奮。
柴曼娜幫她收拾利索,手把手教茶海換紙尿褲、捆包被、燙奶瓶、衝奶粉,笑著調侃:“下回你就有經驗了。”
“我不想讓你生了。”茶海湊近她耳朵:“我要做結紮手術。”
柴曼娜搖搖頭:“別做傻事。”
“我認真的。”
柴曼娜還是搖頭:“等我閒了再跟你說這事。”
米芊芊正在跟丁瀚池發消息,突然生了氣,直接把手機摔在地上。
柴曼娜嚇了一跳:“怎麼了?”
“沒良心的!”米芊芊氣呼呼的:“飛機延誤了。”
茶海撿起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安靜地站在嬰兒床那邊,一個字都不敢說。
柴曼娜只能好聲好氣安慰:“姐夫又不是不想回來,飛機延誤也不是他的錯啊。”
“就是他的錯!”
柴曼娜滿心無奈地哄:“好好好,就是他的錯,那你也不能用他的錯來懲罰自己吧?麻藥的效果快沒了,疼著呢。”
“有鎮痛泵,沒事。”
柴曼娜點點頭,沒有告訴她,鎮痛泵就是個擺設,該疼還是疼!
熬到清晨,米芊芊終於可以睡覺了,可是疼痛的感覺,也來了。
米芊芊咬著牙:“這會兒真疼!”
柴曼娜能怎麼辦?
只能抓著她的手繼續緩解。
茶海看見這個,決心更堅定了。
醫生查完房,沒什麼意外情況,柴曼娜推著新生兒去洗澡。
茶海尷尬地站在米芊芊旁邊,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才合適。
好在陳竹雲一家來了。
茶海趕緊讓開位置,跑去找柴曼娜,看見她還在排隊。
“老婆。”
柴曼娜困得要死,強打著精神:“大姨來了?”
“嗯,給孩子洗完澡,咱倆可以回去睡覺。”
等他倆回到病房,意外地發現丁瀚池已經到了。
不是說飛機延誤了?
丁瀚池抓著米芊芊的手,一聲不吭地聽著她數落,眼睛裡全是心疼和懊惱。
柴曼娜把孩子推過去:“姐夫,這裡交給你了,我得回去睡一覺,晚上再過來。”
丁瀚池很感激她:“這回麻煩你了。”
“說的什麼話?”柴曼娜笑著看新生兒:“這是我外甥,應該的。”
出了住院樓,茶海怕自己疲勞駕駛不安全,攔了一輛計程車。
柴曼娜在車上就已經睡著了。
回了家,先把她抱到床上,茶海又跑到樓上去看菓菓。
黎洪哲打開門,見他一臉憔悴,心裡也有了數:“還沒醒,我跟菓菓玩的太瘋了,睡的太晚。”
“菓菓還得麻煩你照顧幾天,娜娜一天一夜沒睡,醒了還得去醫院。”
黎洪哲不愛聽:“菓菓是我閨女,本來就是我的責任。”
茶海看著他的眼睛:“娜娜當時生菓菓,疼嗎?”
黎洪哲伸手關門:“我不想告訴你。”
“為什麼?”
“那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