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上了樓，陳竹月正在看電視。
“媽，我不在家吃了。”
陳竹月暫停了電視：“菓菓呢？你拿誰家的飯桶？”
“菓菓跟洪哲在樓下。”
“你還理他幹啥？”
柴曼娜很無奈。
她跟陳竹月說過很多次了，離婚是她和黎洪哲的事，跟菓菓沒關係。
不光黎洪哲有探視菓菓的權利，菓菓也有要求父愛的權利。
不管是誰，也不能攔著人家父女團圓。
陳竹月見她不吭聲，罵罵咧咧：“你就是個缺心眼的，他想看菓菓，行，拿錢來。要是沒錢，憑什麼來看？”
柴曼娜不想跟她吵架，把保溫桶放在廚房：“我下去了。”
“這誰家的飯桶？”
柴曼娜隨口回道：“老闆的。”
“你老闆的飯桶咋在你手裡？”
“我給他賺錢，他怕我餓死，所以就給我帶了一碗餛飩，等洗乾淨我還給他。”
陳竹月很感興趣：“你老闆男的女的？多大歲數？結沒結婚？”
“媽，你就別亂想了。”柴曼娜說著關上了防盜門。
站在樓道裡，柴曼娜很煩躁。
她和陳竹月的觀念相差太大了。
只要一扯到婚姻問題，兩人肯定要吵架。
本來過完年柴曼娜就要找房子搬走，陳竹月劈頭蓋臉罵了她一頓，說她亂花錢，說她沒計劃，說她不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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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都能忍，“不孝順”這個大帽子扣下來，柴曼娜不敢接，也就沒搬。
柴曼娜實在搞不明白，陳竹月腦子裡一天天都在想什麼。
一邊嫌菓菓鬧騰，不願意理她，一邊又不讓自己搬走，到底鬧哪樣！
煩歸煩，日子總是要繼續過的。
到了樓下，柴曼娜看見兩人正蹲在那裡，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
湊近才發現，兩人用餅乾喂螞蟻呢。
柴曼娜蹲在菓菓另一邊，靜靜看著他倆玩，心裡湧出各種思緒。
不管怎麼說，黎洪哲情緒正常的時候，帶孩子的思路，和她還是相差無幾的。
給菓菓充分的尊重，讓她自由探索，在發現的過程中學習到新知識。
黎洪哲見柴曼娜不吭聲，把手裡的半塊餅乾遞給菓菓：“讓媽媽也喂好不好？”
“好~”
“你出門還帶著餅乾？”柴曼娜接了餅乾，掰成碎末灑在地上，看著螞蟻忙忙碌碌，一點一點搬回螞蟻窩。
黎洪哲挺老實：“我來之前就想好跟她怎麼玩了。”
菓菓很高興：“爸爸說了，等他忙完了，帶我們去動物園。”
“老婆...”
柴曼娜瞪了他一眼。
黎洪哲改了口：“娜娜，我跟以前的幾個老同事，合夥開發新遊戲，在家就能工作。”
“嗯，這是好事，籤合同了嗎？”
“簽了，吃一塹長一智，我不能總在一個坑裡摔倒。”
柴曼娜把餅乾全都掰碎，拍了拍手：“加油。”
放在以前，“加油”後面還會跟一句“我支援你”，可現在沒了。
黎洪哲知道都是自己作的，揉了揉菓菓的腦袋：“等爸爸賺錢了，帶你和媽媽出去玩。”
“好，我要和你們一起去玩。”
柴曼娜盯著眼前的螞蟻，對黎洪哲的打算心知肚明。
只是她現在不像前幾天那麼堅定，又心軟了。
菓菓需要爸爸。
......
陪著菓菓喂了一會兒螞蟻，她喊餓。
柴曼娜提議吃個簡餐就行了，黎洪哲說以後會很忙，一個禮拜頂多來看菓菓一次，今天吃火鍋吧。
上回因為茶海突然出現，那頓火鍋沒吃成，柴曼娜還有些遺憾。
剛好今天可以補上。
可她卻沒了胃口。
小區附近有很多飯店，光是火鍋店，就開了三家，各有各的特色。
黎洪哲讓菓菓挑，她看來看去，選了一家門臉最好看的。
柴曼娜沒什麼意見，反正她也沒胃口，湊個人數而已。
為了讓柴曼娜好好吃飯，黎洪哲把菓菓安排在他身邊，由他來照顧。
鍋開了，黎洪哲把一整盤肉倒進了紅湯鍋，熟了之後全夾給了柴曼娜。
“不用管我。”柴曼娜想攔都攔不住。
黎洪哲聲音淡淡的：“我說過，一輩子給你夾肉吃。”
柴曼娜沒吭聲，低頭吃肉，心情複雜。
她耳根子軟。
黎洪哲把玉米放進三鮮鍋，給菓菓夾了豆皮：“要好好吃飯才能長高。”
“嗯，我知道。”菓菓特別開心。
“最近乖不乖？”
“乖，舅舅也誇我乖。”
黎洪哲以為她說的是米博簡：“你見舅舅了？”
“嗯，兩個舅舅。”
黎洪哲轉過頭看著柴曼娜：“茶海來找你了？”
“嗯。”柴曼娜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
“你和他...”
“不關你的事。”
黎洪哲情緒有些不穩：“他不適合你，他太年輕了，根本分不清楚什麼是衝動，什麼是愛。”
柴曼娜沒吭聲。
“你想試試別人，我沒意見，我...”
柴曼娜瞥了他一眼：“你有意見又能怎麼樣？”
“我...我想告訴你，想試就大膽去試，我等你回來。”
柴曼娜總覺得這話怪怪的，好像自己要給他送一片青青草原似的。
“咱倆離婚了，我是自由的，跟誰談戀愛都不需要經過你同意，好嗎？”
黎洪哲趕緊解釋：“我沒有阻止你談戀愛，我只是建議你謹慎一些，茶海太年輕了，不適合你。”
“不用你操心。”柴曼娜低頭繼續吃飯，心想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跟他不合適。
旁觀了半天的菓菓，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黎洪哲擰開飲料轉移她的注意力：“水蜜桃味，要不要喝？”
“我是很想喝。”菓菓看著柴曼娜，還沒經過她同意，不敢喝。
柴曼娜沒有抬頭：“只能喝一瓶。”
“我最愛媽媽了。”
黎洪哲裝作傷心的樣子：“爸爸給你擰開的，你不愛我？”
“我也愛爸爸！”
一頓飯吃完，兩人帶著菓菓在公園跑了一圈，黎洪哲把她們送到樓下。
柴曼娜開啟單元門正要進去，黎洪哲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我愛你，比你想象的愛你，你是我的，跑不了。”
柴曼娜沒有回頭，掙脫他的手，關上了門。
菓菓蹦蹦跳跳往樓上走，進了門高興地往沙發上撲：“姥姥，今天我和爸爸一起喂螞蟻了！”
陳竹月很暴躁：“去去去，趕緊把衣服脫了，一股味。”
“菓菓，來洗澡啦。”
柴曼娜迅速把菓菓叫走，省得陳竹月拿菓菓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