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星華大聲問道:“姐姐,要不要幫忙?”
門開了,柴曼娜抱著菓菓向外走:“沒事。”
黎洪哲一看是個小孩,又伸手去抓柴曼娜:“話還沒說清楚,你走什麼?”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柴曼娜側身躲過,按了電梯,準備走人。
以後再也不會跟黎洪哲出去,他就是個瘋子。
黎洪哲還要去拽她,被彭星華巧妙地擋住。
自從有了上次的經驗,彭星華不會再冒冒失失的正面剛。
電梯來了,柴曼娜迅速走進去按了1樓和關門鍵。
黎洪哲衝著電梯大吼:“我還會去找你的,你跑不了。”
茶海心中納悶,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倆是夫妻,本來就住在一起,黎洪哲怎麼會說出這句話?
天早就黑透了,柴曼娜要去哪兒?孃家?
黎洪哲見電梯下去了,瞪著彭星華:“少管閒事。”
彭星華沒吭聲,繼續摸鑰匙開門。
黎洪哲氣的甩上門,樓道裡重新恢復了安靜。
茶海等了一會兒,確信沒人在樓道裡,才出來按了電梯。
沒有耽擱,他撒腿就往陳竹月家跑,卻被單元門攔住了去路。
沒有門禁卡,他進不去,又不是過年會敞著門。
怎麼辦?
茶海往後退了幾步,盯著三樓的窗戶,心想柴曼娜要是來了,肯定住次臥,看看燈亮不亮。
沒有等太久,次臥的燈不僅亮了,柴曼娜還出現在陽臺上,把窗戶關小了一些。
茶海松了口氣,只要她不在外面過夜就好。
想了想,他摸出手機給米博簡打電話,迅速被接通:“你在哪?”
“剛下課,正往家趕。”米博簡還調侃他:“該不會想我了吧?”
“柴曼娜跟黎洪哲怎麼回事?”
米博簡想起油婉婉的威脅,裝傻:“我不知道,我又不在家。”
“你真不知道?”
米博簡心裡不痛快,當初我要告訴你,是你不聽,現在又來問我?
再說了,你都要結婚了,問這些幹什麼?
“好好談你的戀愛吧。”米博簡說完掛了電話。
茶海清醒了。
對,自己有女朋友了,怎麼能關心別人呢?
茶海盯著三樓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還沒走到車旁,手機響了,張倩打來的。
茶海沒心情跟她說話,只能假裝沒聽見,按了靜音。
很快,張倩發來訊息:忙完了嗎?注意身體。
茶海依舊假裝沒看見。
走回小區,茶海坐電梯上到18樓,開啟燈,看著兩個多月沒回來的家,心中有個地方,被輕輕地觸動了。
東四路的房子,比這裡大的多,也比這裡裝修好,可是,他住的很不習慣。
剛開始,他夜夜失眠,總是凌晨才能睡一會兒。
他找了很多原因,比如床墊不習慣,窗簾不習慣,位置不對勁...
換床墊,換窗簾,換位置,他還是睡不著。
到最後他不得不承認,睡不著是因為那套房子裡,沒有柴曼娜挑的東西。
實在沒辦法,他在床頭櫃上放了一張柴曼娜的照片,才能睡得安穩一些。
茶海把屋裡打掃了一遍,衝了個澡,躺在床上,把張倩發來的訊息,翻來覆去地看,最後回了一句:對不起。
張倩還以為他在說電影的事:沒關係,下次再一起看電影。
茶海嘆了口氣,告訴她:早點睡吧,晚安。
張倩回覆的很快:你也早點兒睡,晚安。
按滅手機,茶海盯著天花板,心裡天人交戰。
要不要跟張倩分手?
她什麼錯都沒有,這樣跟她分手,是不是不公平?
還有,雙方父母都盼著兩人結婚,要是分手,會不會讓他們難做人?
都怪自己不夠堅定,要是當初不去相親就好了。
要是自己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後悔嗎?
確實有些後悔。
那以後還要再後悔嗎?
......
很快就到了五一假期。
這期間,黎洪哲天天給柴曼娜發消息,說他知道錯了,一時衝動,不該發脾氣。
柴曼娜一概沒有回應。
她早就計劃好了,在家躺一天,帶菓菓出去玩一天,再躺一天,然後上班。
結果第一天就被米博簡拉了出去。
美其名曰帶她散心。
柴曼娜抗議無效,只能跟他出了門。
好在米博簡還是體諒她的,自己帶著菓菓在兒童樂園跑了大半天,讓柴曼娜坐著休息。
到了下午,米博簡帶她去吃飯,泰式火鍋。
就是那次安娜跟他鬧彆扭的地方。
柴曼娜很意外:“還開著?我以為倒閉了。”
“烏鴉嘴,怎麼可能倒閉!”
還是那間屋子。
故地重遊,柴曼娜感慨頗多:“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米博簡沒有接話,點了鍋底和菜,又拿了一塊蛋糕給菓菓。
柴曼娜用手支著下巴:“哎,我聽我媽說,她們三個又要出去浪,你知道不?”
“知道。”
“羨慕啊。”柴曼娜說的是真心話:“我也想出去浪,這些年哪都沒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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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菓菓拖著你,還想出去浪?”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老闆的招呼聲:“這不是巧了,小仔剛到,你們約好的?”
接著茶海的聲音響起:“他人呢?”
柴曼娜忍不住心慌,趕緊壓低聲音:“你約了他?”
“我發誓,真是意外。”
米博簡一邊說,一邊向外走,順手拉上門。
他真沒想到茶海會來。
茶海見他出來了,跟他開玩笑:“約會呢?”
“是啊,你不也一樣?”
張倩客氣地跟米博簡打招呼:“你好。”
“你好。”米博簡轉頭看老闆:“趕緊給他倆安排地方呀,還有我們的菜,上快點兒。”
老闆帶著茶海去了另外一間,米博簡看著他們進了門,才轉回去。
柴曼娜正在給菓菓擦嘴:“小饞貓,吃的滿臉都是。”
“二姐,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好。”
米博簡立刻出去跟老闆說不吃了,柴曼娜也迅速收拾東西,抱著菓菓出了門。
茶海安排好張倩,出來想跟米博簡說兩句,發現他走了,找老闆一問才知道,他是跟柴曼娜一起來的。
就隔著一扇門,卻連她一根頭髮都沒看見。
心口疼痛的感覺如此真實。
茶海頭一次意識到,他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他一直以為,是他放棄了柴曼娜,刪了她所有的聯繫方式,離開她生活的圈子,刻意和她保持距離。
現在才發現,他敢這麼做,是因為他覺得只要他主動,這一切還能找回來。
他從來沒想過,如果柴曼娜有意躲著他會怎麼樣。
更沒想過,米博簡幫著躲,又會怎麼樣。
他終於承認,主動權一直都在柴曼娜手裡,他根本無從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