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洪哲聽見防盜門關了,迅速坐起來穿鞋,走到客廳坐在菓菓旁邊:“有沒有想爸爸?”
“有,你為什麼不跟我玩?”
黎洪哲只能撒謊:“爸爸前幾天很忙,現在不忙了。”
菓菓歪著腦袋想了想,點點頭:“媽媽也很忙,我都是跟別的小朋友玩的。”
“你認識了新朋友?”
“對呀,他們,都是哥哥姐姐。”
從菓菓凌亂的話中,黎洪哲搞明白了,原來菓菓放寒假之後,陳竹月不願意帶她,柴曼娜只好帶著她去了公司。
然後公司還有許多別人的孩子,都比菓菓大。
黎洪哲有些竊喜。
既然菓菓和柴曼娜幾乎形影不離,那柴曼娜根本就沒機會和別人約會了。
黎洪哲最怕的就是,前腳離婚,柴曼娜後腳就和別人好上了。
現在看來,這種擔心是多餘的。
有菓菓這個小跟屁蟲,柴曼娜根本沒時間。
黎洪哲陪著菓菓玩了一會兒,感覺柴曼娜快回來了,趕緊躺回床上繼續裝死。
果不其然,他剛躺下沒幾分鐘,防盜門傳來了響動。
柴曼娜拎著兩個大袋子,進門放在地上,隨手拉上門:“小寶貝,你沒有搗亂吧?”
“沒有,我可乖了,跟爸爸玩的可開心了。”
柴曼娜一聽皺起了眉頭:“爸爸生病了,你不能影響他休息。”
菓菓委屈死了:“我沒有,是爸爸過來要跟我玩的。”
“嗯,媽媽知道了。”
柴曼娜把買來的東西整理好,走進次臥,看見黎洪哲閉著眼睛在睡覺,又走了出去。
“小寶貝,我們該走了。”
黎洪哲立刻出聲:“你不是說下午不走嗎?”
“你不是在睡覺嗎?”
柴曼娜拐回來,靠著門框:“我真的以為你病的起不來床,沒想到你在利用我的同情心。”
“我沒有。”黎洪哲坐起來:“我昨天確實起不來,今天好多了,但是還不能久站。”
柴曼娜看了眼時間,拿起床邊的藥:“吃藥吧,我去做飯。”
待到了下午,眼看著天要黑了,柴曼娜要走,菓菓不肯走。
好話說盡,還承諾了很多零食,菓菓還是不肯走。
柴曼娜差點兒就發火了。
黎洪哲勸她:“別跟菓菓生氣,你們睡那邊。”
離都離了,柴曼娜不想跟黎洪哲住在一起,鐵了心要走。
“菓菓,你晚上住在這兒,明天媽媽來接你,好不好?”
菓菓一聽晚上不能跟媽媽睡,立刻改了主意:“我跟你回姥姥家。”
黎洪哲這叫一個鬱悶,但是也不好說什麼。
離開前,柴曼娜告訴他:“明後天我就不過來了,初一早上你給我打電話。”
回到陳竹月家,迎接柴曼娜的,是陳竹月劈頭蓋臉的訓斥:“你跟他鬼混什麼?也不看看幾點了。”
“媽,他真病了。”
柴曼娜只覺得筋疲力盡,不管是老的,還是小的,沒一個省心的。
菓菓幫著柴曼娜說話:“爸爸可瘦了,臉上只有皮。”
“活該!”陳竹月就差說聲“呸”了。
柴曼娜立刻把菓菓往次臥推:“媽,你不能當著菓菓的面這樣說話,她會跟著學的。”
“她懂個屁!”
無法溝通。
柴曼娜關上了次臥門,心裡暗暗琢磨,看來有必要早點兒搬出去。
......
除夕到了。
今年柴曼娜哪兒都不用去,待在陳竹月家裡,陪她一起包餃子就行。
正忙活著,手機響了,菓菓幫她拿過來,曹尋巧打來的。
柴曼娜擦掉手上的麵粉,拿著手機去了陽臺:“媽,怎麼了?”
“洪哲身體不舒服,你咋不在家?”
“我在我媽這裡包餃子,一會兒給洪哲帶回去。”
曹尋巧一聽是這樣,信了:“那就行,你們明天過來啊。”
“嗯,我們明天肯定回去。”
柴曼娜氣呼呼地給黎洪哲打過去,秒接:“黎洪哲,憑什麼讓我背黑鍋?”
“我沒想讓你背黑鍋,我說我身體不舒服,我媽就想讓你接電話,我只能說你回孃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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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曼娜深吸一口氣,忍了:“過完年,你必須告訴你爸媽咱倆離婚的事。”
黎洪哲沒吭聲。
柴曼娜也沒指望他回答,掛了電話。
燒紙錢,吃餃子,看晚會,2018年的除夕,和往常也沒什麼區別。
不等晚會結束,菓菓就困了,柴曼娜帶著她洗漱,把她哄睡著。
躺在床上,柴曼娜聽著外面的鞭炮聲,一時半會兒睡不著,拿起手機消磨時間。
朋友圈裡還是那麼熱鬧,彷彿別人的生活永遠一帆風順,沒有任何波瀾。
油婉婉發來了祝福的訊息,柴曼娜也給她回了一條。
很快,油婉婉又發過來:你在家嗎?我跟小仔過去找你啊。
柴曼娜頭都大了,趕緊阻攔:別,我困得要死要活,你們消停點兒。
油婉婉不願意,說她想菓菓,上去看一眼就行。
柴曼娜好說歹說,總算把她給勸住了。
只是她不知道,油婉婉和米博簡,早就一起坐在了茶海家的客廳裡。
油婉婉按滅手機:“二姐說她要睡了。”
“我猜也是,去年把她折騰怕了。”米博簡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咱們仨幹點兒什麼呢?”
“隨便,我都奉陪。”油婉婉拿起遙控器,開啟了電視。
不管米博簡和油婉婉說什麼,茶海始終沉默著,時不時給他倆添點兒水。
過了好一陣子,米博簡才意識到茶海不對勁:“哎,我們在說二姐,你沒興趣?”
茶海還是沒反應。
油婉婉拿起茶几上的桔子砸了過去:“回神!”
茶海隨手抓住:“我在聽。”
“感覺你很冷淡啊,你對二姐沒興趣了?”
茶海遲疑了一瞬,語氣沮喪:“我放棄了。”
“放棄?”油婉婉本來躺在沙發上,聽見這話立刻坐起來,表情嚴肅:“你真的放棄了?”
茶海點了點頭。
米博簡心裡大概有了猜測:“菓菓住院那時候?”
“是。就是那時候我才發現,不管黎洪哲犯什麼錯,她都會原諒。而我,不管怎麼努力,都是白費。”
米博簡拍了拍茶海的肩膀,沒吭聲。
油婉婉站起身:“我真是看走眼了。”
“你幹什麼?”
油婉婉拿了外套:“我對他很失望,走了。”
“哎,你...”
米博簡的話,被關閉的防盜門夾斷了。
“我對自己也挺失望的。”茶海露出苦笑:“15年元宵節認識她,現在18年除夕,眼看著就要3年了,我卻放棄了。”
“我能理解。”米博簡端起茶杯:“以茶代酒,走一個吧。”
“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