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童言無忌，更何況，菓菓提出的還是正當要求。
柴曼娜微微有些心酸，把她摟進懷裡，講了幾個好玩的小故事，把她哄睡著了。
柴曼娜卻睡不著。
隔著房門，隱約可以聽見電視裡的槍炮聲。
要不要出去和陳竹月聊一聊？
唉，還是算了吧。
說實話，離婚太突然了，雖然是柴曼娜主動的，她也有些恍惚。
想起以前和黎洪哲相親相愛的日子，柴曼娜突然覺得心口疼，迅速翻了個身，背對著菓菓，咬著被子哭了。
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兩個人明明還愛對方。
也許是有些衝動，可黎洪哲最近的所作所為，實在傷透了她的心。
再加上過去的種種矛盾，她真的受夠了。
僅僅傷感了一個晚上，柴曼娜就整理好了心情，回公司上班。
總是要工作的，不然拿什麼養菓菓？
江子墨見她精神不好，關心地問：“家裡出事了？”
“一點兒小事，都處理完了。”
“需要幫忙就直說，都是自己人。”
柴曼娜點點頭，跟他開玩笑：“放心，我要是遇到麻煩，你肯定跑不了的。”
“沒事就行。趕緊幹活，他們幾個水平太次，你看看那些圖，我都要被氣吐血了。”
江子墨說話向來誇張，柴曼娜早就習慣了：“行，我這個被資本家壓榨的小勞工，這就開始工作。”
“我不也是小勞工？”
江子墨說著離開了柴曼娜的辦公室，給王寶琦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柴曼娜來了，精神不太好。
王寶琦又給柴曼娜打電話：“小柴啊，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回去歇著。”
柴曼娜一邊在心裡暴揍江子墨，一邊說道：“王總，我身體好著呢。”
“小江說你眼睛黑的像熊貓，還沒事？”
“我，我是因為暖氣太熱，晚上睡不好。”
王寶琦調侃她：“開啟空調，冷熱交替，溫度不就合適了？”
柴曼娜：“......”
王寶琦哈哈大笑：“行了，不跟你鬧著玩了，你自己注意身體，別病倒了。”
“放心吧。”
掛了電話，柴曼娜坐了一會兒，把張健、龐蓮和李丹做的圖認真看了一遍，將其中不合適的地方，能改進的地方，全都仔細標註出來。
然後把他們一個一個叫進來，耐著性子舉一反三認真地教，直到他們理解了為止。
不管對誰，柴曼娜說的最後一句話都一樣：“你缺少的只是經驗，多看多想多練，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三個人當著柴曼娜的面，全都連聲說是。
至於心裡是不是那麼想的，柴曼娜管不著，也懶得管。
當年可沒人這麼教她，不也熬出來了？
......
7點，鬧鐘響了，柴曼娜睜開眼睛，聽見窗外嘩嘩的雨聲，心中有些煩躁。
下雨天，送菓菓去幼兒園真的太麻煩了。
已經進入了1月，不僅沒有下雪，還下起了大雨？
對冬天的尊重呢？
煩躁歸煩躁，柴曼娜關了鬧鐘起床洗漱。
可能心裡有事，她動作慢了一些，等她洗漱完畢已經8點整。
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柴曼娜趕緊往臥室跑，爬上床輕輕拍打菓菓：“小寶貝，該起床了。”
菓菓早就醒了，剛才還抱著一旁的娃娃在玩，聽見柴曼娜的腳步聲，才丟開娃娃閉上眼睛裝睡。
“小菓菓，再不起來遲到了。”
柴曼娜喊了幾遍，見菓菓沒有反應，伸出手在她的腰眼上撓了撓。
菓菓“咯咯咯”笑起來，轉過身期待地看著柴曼娜：“媽媽，今天給我請假好不好？”
“為什麼？”雖然柴曼娜這麼問，可她知道菓菓就是想在家裡玩罷了。
“因為...因為我覺得有些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
“腿...我腿不舒服。”
柴曼娜一聽就知道她是裝的，每次她想耍賴皮的時候，就會說腿不舒服。
為了以防萬一，柴曼娜還是耐著性子繼續問：“腿哪裡不舒服？”
菓菓伸出手指，隨便指了個地方。
柴曼娜假裝沒看清，皺著眉頭：“媽媽沒看清，到底哪裡不舒服？”
菓菓早就不記得剛才指的位置，又指了一個地方。
柴曼娜這下確定了，菓菓就是在裝病。
還在想怎麼才能哄著她去幼兒園，就聽見正在陽臺接雨水的陳竹月，語氣十分不耐煩地催促：“別耽擱時間了，趕緊給她洗。”
柴曼娜答應一聲，要抱菓菓起來，菓菓死死向下墜著，就是不肯起床。
柴曼娜也有些火氣，板著臉問她：“你確定不上幼兒園？”
菓菓眨巴著大眼睛沒吭聲，可她臉上的表情，就是這個意思。
“你要是確定不上幼兒園，可以的，我跟老師說一聲，以後都不用去了，反正也快放寒假了。”
陳竹月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跟她說那麼多幹啥？耽擱時間。”
下雨天，柴曼娜本來就煩躁，聽見這話扭頭衝著陳竹月來了一句：“那你來弄啊。”
“誰生的誰管。”
“我小時候，不也是姥姥、姥爺管的？”
陳竹月放下手中的小鏟子，轉過身怒道：“才管了幾年？你上學的時候，我就接回來了。”
“我上學前班都六歲了好不好？菓菓現在才三歲多！再說，你從來沒接送過我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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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實沒辦法反駁，陳竹月來了一句：“那還不是因為你上班輕鬆？我比你可累多了。”
這句話可真算是捅到柴曼娜的肺管子上。
“我上班輕鬆？”
在陳竹月家裡住了半個多月，每天晚上菓菓睡著之後，柴曼娜都在旁邊工作到半夜一兩點。
這些事情，陳竹月就算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沒辦法，在陳竹月眼裡，用電腦的工作，那都是輕鬆活。
而且，柴曼娜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在教育菓菓的問題上，陳竹月毫無原則，喜怒全憑心情。
最重要的，她喜歡跟自己對著幹，不管對錯。
自己不讓菓菓吃零食，正在教育她，陳竹月就會抓一把零食塞進菓菓懷裡。
自己溫聲細語跟菓菓好好溝通，陳竹月就會在旁邊大喊大叫，針對菓菓說一些很難聽的話。
柴曼娜有時候忍不住懷疑，陳竹月的腦袋是不是有些問題？
陳竹月從陽臺走出來：“你上班多輕鬆，風吹不到，雨淋不到，夏天有空調，冬天有暖氣，敲敲鍵盤有什麼累的？”
柴曼娜決定不再跟陳竹月較勁，兩個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陳竹月卻不肯放過她：“說話呀，剛才不是喊的挺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