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三兩口吃完飯，把碗筷扔進洗碗池，跑到次臥下載合同，好嘛，一共17頁。
這麼長！
柴曼娜走回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感覺味道太平淡了。
可是家裡沒茶葉沒咖啡沒衝飲，怎麼辦呢？
想了一圈，她偷偷把菓菓的乳酸菌沖劑倒了一包進去，有了些甜味。
端著杯子回到次臥，柴曼娜這才認真開始看合同。
嗯，這肯定是用模板合同改了改，直接發過來的，裡面很多條款根本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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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曼娜把合同複製了一份，在裡面刪刪改改。
正敲鍵盤，黎洪哲走了進來：“菓菓睡了。”
“嗯，辛苦你了。”
“我辛苦什麼。你到這會兒還沒睡，能抗住嗎？”
柴曼娜打了個大哈欠：“沒事，等籤了合同我再好好睡覺。”
“非得今天籤？”
“免得夜長夢多。”
黎洪哲站在柴曼娜身邊，看著她敲敲打打，時不時給她一些意見。
最後把合同縮減到了5頁。
柴曼娜再三確認沒什麼問題，把合同給王寶琦發了過去，又給他打了個電話。
王寶琦果然是個痛快人，十分鐘之後，他回過來電話說可以籤。
柴曼娜跟他約好見面的時間，開始收拾自己。
黎洪哲很擔心她：“差不多兩天一夜沒睡，要是暈在外面怎麼辦？”
“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
柴曼娜收拾利索，主動抱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口：“等我勝利凱旋。”
挎上帆布包，柴曼娜正要推電動車，被黎洪哲攔住：“疲勞駕駛很危險，打車去。”
“行，我聽你的。”
電梯一層一層往上爬，門開了，彭星華站在裡面：“嚇我一跳。”
“好久沒見你，幹什麼去了？”
“放暑假回姥姥家，你怎麼黑成這樣？”
柴曼娜伸手按了關門鍵：“挖了一夏天的煤。”
“信了你的邪。”
走出單元門，外面驕陽似火，柴曼娜抬起手放在眼前，心想又忘了帶傘，算了，曬就曬吧。
“柴曼娜！”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柴曼娜沒好氣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茶海從車窗裡探出腦袋：“過來。”
“你跑這兒幹嘛？”
“等你啊。”
柴曼娜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我要是不出門，你豈不是白等了？”
“一天不出來，我就等一天。一月不出來，我就等一月。你總有出門的時候。”
柴曼娜看了眼時間，催促道：“有話直說，我還趕著去籤合同。”
“我送你唄，去哪兒？”
“西邊。”
茶海發動了汽車，小心翼翼地問她：“姐夫沒為難你吧？”
“沒有，他沒你想的那麼小心眼。”
茶海松了一口氣：“我沒想到他會接你的電話。那個，昨天...”
“你沒必要跟我解釋，我不在乎。”
柴曼娜的聲音很平淡，以致於茶海沒有弄明白她真正的情緒，還以為她生氣了：“她真是我表姐。有一回在遊樂場公共廁所，你見過的。”
柴曼娜隱約有些印象，仔細回憶，終於想起來了：“我記得，你說她是你女朋友。”
“我怕你不理我，所以騙了你。”
柴曼娜聲音還是很平淡：“沒必要，真的沒必要。我是真的希望你談個戀愛，好好享受一下愛情的甜美滋味。”
“你生氣了？”
“沒有。”
茶海有些吃不準：“真的沒生氣？”
“真的。我和你之間，還沒到需要你給我解釋的程度，明白嗎？”
這下輪到茶海生氣了：“我在乎你，我才跟你解釋，你為什麼不理解？”
“我理解，可是我覺得沒必要。”
“我對你的感情，你覺得沒必要？”
茶海的情緒有些失控，柴曼娜趕緊伸手抓著他的胳膊：“好好開車。”
天氣很熱，茶海穿著短袖，感覺到柴曼娜的力度，他瞬間冷靜了下來：“你手這麼涼。”
柴曼娜迅速收回手，感覺很複雜。
仔細想想，她活了這麼多年，近距離接觸的男人，其實也就兩個。
一個是黎洪哲，另一個，米博簡。
茶海是第三個。
米博簡是她的表弟，兩人之間不可能有什麼奇怪的感受。
黎洪哲本身比較瘦，胳膊纖細，摸上去硬邦邦的。
更何況兩人結婚這麼多年，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確實符合左手摸右手的情況。
而茶海，也許是經常健身的緣故，手感是真好。
摸了還想摸。
柴曼娜為自己這種想法羞愧，為了掩飾，轉過頭盯著窗外沒吭聲。
茶海哪裡知道這些，還在追問：“你末端迴圈不好？手這麼涼？”
“讓你嚇的。”柴曼娜心裡亂糟糟的，隨口回他：“我還沒活夠呢，你剛才嚇死我了。”
茶海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冒出一句：“咱倆要是死在一起，別人會不會認為我們是一對？”
“神經病啊！”柴曼娜轉過來看著他：“別開這種玩笑行嗎？我不喜歡聽。”
“那你以後也不許說不在乎，我不喜歡聽。”
柴曼娜很惆悵：“你圖什麼呢？”
“我不想聽，你不要再說這種話。”
柴曼娜只好閉了嘴。
一路沉默著，抵達了王寶琦公司樓下。
柴曼娜剛開啟車門，茶海叮囑她：“別緊張，你是最棒的，我等你回來。”
“謝了。”
XX國際大廈，柴曼娜還是頭一次來這裡。
找到A座，搭乘電梯來到6樓，XX地產公司的牌子出現在她眼前。
“你好，我約了王總。”柴曼娜客氣地跟前臺小姐打招呼。
前臺小姐帶著職業化的笑容：“你好，請問是哪個王總？”
這確實有些出乎意料，看來這家公司，不止一個王總啊。
柴曼娜連忙掏出王寶琦的名片：“王寶琦先生。”
“請稍等。”
前臺小姐打了個電話，王寶琦親自出來了：“快快快，到我辦公室來。”
柴曼娜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您太客氣了。”
跟在王寶琦後面，穿過了大半個公司，柴曼娜心情越來越緊張。
進了辦公室，王寶琦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你速度還挺快。”
柴曼娜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做的東西合我胃口，籤合同吧。”
王寶琦說著把合同推到柴曼娜面前。
柴曼娜很謹慎地仔細看了一遍，這才拿起筆籤上自己的名字。
王寶琦忍不住樂了：“就這點兒錢，我還能坑你不成？”
“王總，您財大氣粗的，我可是個窮人。”
王寶琦意有所指：“嫁個好老公不就行了。”
換了別人，柴曼娜早就開口懟他了，可王寶琦是客戶，她只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