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洪哲坐在閆正奇身旁，一連喝了好幾杯，看了一圈開口說道：“這麼多年了，我在外面辛辛苦苦賺錢，大部分都貼給了你們。說真的，娜娜沒跟我離婚，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你們說，除了她，世上還有哪個傻子，願意嫁給我？”
“我已經36歲了，這才有了第一個孩子，滿月宴上，黎洪超，我的堂弟，說我閨女醜的像豬，你們自己想想，這說的是人話嗎？”
二嬸訕訕開口：“洪哲啊，超超年紀小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
黎洪哲無語至極，黎洪超已經十三歲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難道不知道嗎？
“別拿年紀小來糊弄我。剛才在門口他對娜娜是個什麼態度，你們也看見了。想也知道，平時你們在家，說起娜娜肯定沒什麼好話，他才會有樣學樣。”
奶奶輕哼一聲剛要開口，爺爺扭頭看著她：“閉上嘴。”
奶奶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黎洪哲吸了吸鼻子：“爺爺，奶奶，你們養了我幾年，我都記著呢，我自認對你們也沒什麼虧欠。娜娜這個孫媳婦，逢年過節該買的，該送的，一樣不缺。你們還有什麼看不慣的，今天儘管說出來！”
一桌人哪敢開口啊。
“沒人吭聲是吧？那就是沒意見了。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柴曼娜是我老婆，欺負她就是在欺負我，以後要是再有這種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爺爺轉頭看了一圈，最後視線停留在二叔的身上，重重嘆了口氣：“唉，洪哲，今天索性把話說開了，我也不嫌丟人。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怨氣，認為我偏心你二叔。沒辦法啊，你二叔是個沒本事的，離開我們，他們一家連出去要飯都不會，全都得餓死。”
“我只盼著在我們死之前，他那兩個兒子都能參加工作，他至少有個依靠。這些年我給他置辦了不少家產，也是想著在我們死了之後，他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好歹還能賣了房子填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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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情緒激動起來：“爸，你身體一向很好，不會死的。”
爺爺擺擺手：“我的情況我知道，快九十歲的人了，明天早上能不能睜開眼睛都不知道。洪哲啊，我知道這些年虧欠你，可我能怎麼辦？”
黎洪哲苦笑起來：“我不在乎你們偏心誰，我只希望你們還記得我的付出，對我老婆好點兒。”
奶奶小聲嘟囔：“還怎麼對她好？當成少奶奶供起來？”
爺爺訓斥道：“你給我閉嘴！”
黎洪哲又喝了一杯，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奶奶，你自己想想，這些年，娜娜吃過你幾口飯？你給她封了多少紅包？如果這點兒事情，都讓你覺得多，我付出的那些，你怎麼給我算？”
“像她這樣的孫媳婦，在過去都是要跪著伺候老人的。”
爺爺已經接近暴怒：“閉嘴！”
黎洪哲深深吸了口氣，扭頭看著二嬸：“二嬸，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甚至住的，沒有一樣是自己賺來的，別說跪著伺候奶奶，你平時幹家務嗎？”
“我生了超超，是個兒子。”
黎洪哲突然覺得索然無味：“算了算了，我跟你掰扯什麼，你這輩子的價值，也就是這麼個混蛋兒子了。”
說完黎洪哲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柴曼娜身後，伸出胳膊抱著她的脖子：“老婆，我好愛你。”
柴曼娜羞紅了臉：“你幹什麼呀！”
米博簡站起來扶著黎洪哲：“姐夫喝多了。”
柴曼娜抬起頭一看，發現他臉色通紅，又氣又急：“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還喝那麼多！”
黎洪哲看著她嘿嘿傻笑：“你真好看。”
柴曼娜真想給他兩拳讓他清醒清醒，現在這樣子怎麼回去？
曹尋巧偷偷摸摸地溜了過來：“娜娜，我先把洪哲扶回去讓他睡一會兒。”
雖然柴曼娜滿心的不情願，可是黎洪哲醉成這個樣子，就算拉回陳竹月家，也弄不上去。
米博簡自告奮勇：“姐，我扶著姐夫過去吧。”
曹尋巧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喊他表哥幫忙就行。娜娜，你跟著我們一起回去吧？”
柴曼娜還在猶豫，陳竹月替她答應下來：“應該的，今天菓菓滿月，娜娜當然得回去一趟了。”
柴曼娜只好答應下來。
陳竹月松了一口氣，她真的擔心柴曼娜不去。
剛剛才得罪了黎洪哲爺爺一家，要是把婆婆也得罪了，以後逢年過節還怎麼走動？
既然柴曼娜答應了，滿月宴又鬧成了這樣，陳竹月站起身告辭：“親家母，我們先回去了。”
曹尋巧也知道今天的事，實在是難看，也就不再強留：“那我送送你們。”
柴曼娜擔心地看著陳竹月：“媽，你怎麼回去？”
米博簡晃了晃手上的車鑰匙：“你放心，我保證把二姨送到家。”
柴曼娜點點頭，囑咐他：“開慢點兒，穩著點兒，我媽有些暈車。”
“知道了。”
桌上的幾人紛紛和柴曼娜打了招呼，起身向外走。
柴曼娜好想和他們一起走，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還沒等失落的情緒湧上來，黎洪哲連人帶椅子一把將她抱住：“老婆，我想回家。”
柴曼娜嚇了一跳，她懷裡還抱著菓菓，趕緊低頭去看，好在黎洪哲似乎還有些理智，胳膊沒有打在菓菓身上。
而菓菓，自從進了宴會廳哭了一陣子之後，一直在睡覺。
柴曼娜真是一肚子氣，可是黎洪哲喝多了，跟他計較有什麼意義？
柴曼娜抓著黎洪哲的胳膊，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扭頭對著曹尋巧說道：“媽，讓表哥幫忙扶一下吧？”
曹尋巧十分擔心，也顧不上太多，扭頭衝著自己孃家那一桌喊道：“小瑋，過來幫忙。”
曹瑋酒量不錯，雖然喝了不少，整個人還挺清醒的。
聽見曹尋巧叫他，幾步走了過來，直接把黎洪哲的一條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姑，我先扶著他回去。”
柴曼娜正要跟著走，曹尋巧一把拽著她：“你去跟爺爺奶奶說一聲，就說洪哲喝多了，剛才說的都是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