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一家三口收拾利索，準備去曹尋巧家。
剛剛走到樓下，柴曼娜手機響了，摸出來一看，油婉婉打來的：“喂，你睡醒了？”
“頭疼死了，真不該喝那麼多酒。”
柴曼娜又氣又心疼：“活該！多大的人了，自己什麼酒量心裡沒數？那麼偏僻的地方，你就不怕喝多了出事？”
油婉婉委屈巴巴地帶著哭腔：“二姐，你也欺負我。”
柴曼娜一向吃軟不吃硬，只能無奈地叮囑：“我已經跟你媽說過了，她保證今天跟你道歉，你收拾收拾趕緊回去吧。”
“我不回。”
“你不是小孩了，耍無賴有用嗎？回去好好跟她談一談，有問題當下就解決了，別拖著拖著，變成大麻煩。”
油婉婉一聽柴曼娜的語氣變了，知道她在生氣的邊緣，趕緊保證：“我這就起來收拾。哎，這回也算是因禍得福，知道小仔住在哪裡了。”
“嗯，趕緊回去吧。”柴曼娜掛了電話，心想小仔和安娜，也不知道還能在一起多久，說不定下個月，就不再租那套房子了。
黎洪哲把菓菓放進兒童座椅，為了讓她安靜一些，給她塞了一根酸奶棒棒糖，堵上了她的嘴。
汽車慢慢駛出了小區，柴曼娜看著車窗外的各種商鋪，在心裡琢磨買些什麼才合適。
黎洪哲從後視鏡瞄了她好幾眼，發現她有些心不在焉，多少有些不爽，總覺得她在想昨晚的事，搞不好還在想茶海。
“老婆，你剛才跟婉婉說，有問題當下解決別拖著，對不對？”
柴曼娜回過神：“對啊，怎麼了？”
“我們之間的問題，是不是也要解決一下？”
柴曼娜知道他想問什麼，主動交代：“昨晚是茶海先找到婉婉的，小仔和安娜第二波趕過去，我最後才到。婉婉當時已經喝多了，小仔後來也喝多了。”
黎洪哲一聽，只有柴曼娜和茶海兩個人清醒，心裡更不爽了：“然後呢？”
“然後我和安娜扶著小仔，茶海抱著婉婉，把兩個醉鬼弄到車上，送到小仔租住的地方，又送我回來。”
“小仔住在哪？”
柴曼娜仔細回憶了一下：“其實他住的地方，距離大姨家不遠，就在茶海住的小區前面一點兒。”
剛說完，柴曼娜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黎洪哲笑了一聲：“你都知道茶海家在哪兒了。”
撒了一個謊，就需要無數個謊去掩蓋這個謊，柴曼娜決定實話實說：“去年，就是婉婉叫我出去那次，茶海送我回家，我跟他去小區裡面取車，就知道了。”
黎洪哲找到了語言中的漏洞：“你自己不能打車？”
“能。”
“能你還讓他送？”
柴曼娜組織了半天語言，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讓黎洪哲明白自己的處境。
或許，自己內心深處，對茶海有著不可告人的感情。
可是這種感情，不道德，不能見光，一絲一毫都不能讓別人知道。
黎洪哲等不到柴曼娜的回答，生氣了：“你不給我一個解釋？”
“我，我不想騙你，我只能告訴你，我對著那樣的茶海，我實在狠不下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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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洪哲抓住了關鍵：“你喜歡上他了？”
“沒有。”
黎洪哲的語氣中，帶著極大的嘲諷：“你都狠不下心拒絕，還說沒有？”
柴曼娜本來就心虛，聽見這話，頓時惱羞成怒：“那我該怎麼證明，你才能相信？”
黎洪哲向右打了方向盤，右拐過了十字路口，往前開了一段路，猛踩了一腳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
柴曼娜向前撲了一下，接著聽到菓菓吭哧吭哧的，轉身發現棒棒糖塞進了她口腔深處，趕緊幫她拔出來。
好在棒棒糖只舔掉了一部分，前面還是圓的，如果已經露出了紙棒，那就太危險了！
菓菓哇哇大哭，柴曼娜隨手把棒棒糖扔在一邊，掰開她的嘴仔細檢查，生怕剛才那股衝力，傷到了菓菓的咽喉。
黎洪哲不知道後面什麼情況，大怒：“別特麼哭了！”
“你踩什麼剎車？棒棒糖插進菓菓嗓子裡了！”
黎洪哲這才知道自己犯了錯，趕緊從駕駛位下來，開啟左後門：“沒出事吧？”
“幸好沒出事。黎洪哲，咱倆吵歸吵，你不能做出傷害菓菓的舉動。”
黎洪哲連聲道歉：“對不起，我剛才衝動了，忘了她在吃棒棒糖。”
“你跟我道歉有用？”
黎洪哲本來心裡就窩火，被柴曼娜這麼指責，怒氣更盛：“這事咱倆都有錯吧？要不是你精神出軌，我剛才能失控？”
“精神出軌”四個字，就像打在柴曼娜臉上的耳光，震得她腦袋嗡嗡響。
她不想承認，卻發現自己無力反駁。
哪怕她對茶海的好感，只有頭發絲那麼細，也算得上精神出軌。
洗是洗不白了，只能老實承認錯誤，好讓黎洪哲消氣。
柴曼娜把菓菓摟在懷裡，轉頭看著他：“黎洪哲，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跟他有任何聯絡。”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菓菓還在抽抽噎噎，黎洪哲不好再抓著不放，關上了左後門，走到右邊，拉開車門坐在了柴曼娜旁邊，伸手摸了摸菓菓的頭：“爸爸跟你道歉，剛才爸爸沒有控制好情緒，嚇到你了，對不起。”
柴曼娜輕聲細語地詢問菓菓：“你還疼嗎？”
菓菓撅著嘴：“棒棒糖，壞了。”
柴曼娜想起棒棒糖，低頭一看，好吧，黎洪哲一腳踩在上面了。
黎洪哲剛發現，彎腰把棒棒糖拿下來，用紙巾包好捏在手裡，又看著自己的鞋底：“爸爸的鞋子嘴饞了，也想嚐嚐棒棒糖甜不甜。”
菓菓被他給逗笑了。
柴曼娜親了親她的臉蛋：“我們一會兒到了奶奶家再吃，好不好？車上太危險了。”
菓菓乖巧地點了點頭，眨巴著大眼睛，問出了一句靈魂拷問：“爸爸，媽媽，吵架？”
“沒有。”
柴曼娜和黎洪哲的聲音，同步響起。
柴曼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爸爸和媽媽沒有吵架，只是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菓菓不害怕。”
黎洪哲伸手摟著柴曼娜的肩膀，又用另一只手摟著菓菓：“爸爸愛媽媽，也愛菓菓。”
柴曼娜趕緊接話：“媽媽也愛爸爸和菓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