菓菓早就想試試,可沒有柴曼娜的允許,米博簡也不敢真的給她。
被黎洪哲一勸,柴曼娜本來就不怎麼堅定的想法,變了:“行吧,棉花糖給我。”
米博簡把棉花糖交給柴曼娜,衝著菓菓擠了擠眼睛,就像他倆私下有什麼協議似的。
柴曼娜拿著棉花糖,小心翼翼地往菓菓面前挪,結果出乎她意料之外,菓菓不僅沒有湊過來,反而向後躲。
黎洪哲笑著鼓勵她:“小寶貝,你看像不像天上的白雲?舔一口,很甜的。”
菓菓依舊很謹慎,皺著小眉頭,緊緊盯著面前的棉花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柴曼娜伸出一根手指,凌空點著棉花糖前面的位置:“舌頭,伸出來,舔一口這裡。”
菓菓聽懂了,可她沒有像大家預料的那樣張開嘴,只是從嘴唇的縫隙裡,伸出了一點兒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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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曼娜對她這種謹慎的態度,真是毫無脾氣。
可她如果這麼近的吃,肯定會弄的一臉都是。
想了想,柴曼娜決定撕下一塊喂她,剛剛準備把棉花糖拿開,菓菓眼疾手快地用雙手,一把抓住了棉花糖,然後,她傻了。
眾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接著爆發出了巨大的笑聲。
菓菓的表情十分困惑,她不明白,自己只是抓了一把,為什麼面前那個很大的東西,變小了?
柴曼娜緩過勁,笑道:“你們看她,像不像那個把棉花糖洗沒了的小浣熊?”
“像,一臉懵逼的表情,簡直絕了。”黎洪哲一邊說,一邊從菓菓手裡搶救棉花糖。
柴曼娜趕緊從包裡拿出溼巾,把自己的手擦乾淨,然後撕下一塊乾淨的棉花糖,放在菓菓的嘴邊:“啊...”
菓菓委屈地張開嘴,吃下了人生第一口棉花糖。
第一次嘗試入口即化的觸感,還有那種想嚼又沒得嚼的體驗,讓菓菓的表情變換個不停。
柴曼娜一連喂了她四五口,才停下來:“好啦,今天就只能吃這麼多。”
油婉婉當即從黎洪哲懷裡接了菓菓,好讓他丟掉手上的棉花糖。
柴曼娜遞給黎洪哲一片溼巾,又仔細幫菓菓清理乾淨,笑著問她:“是不是很神奇呀?”
菓菓連連搖頭:“空的。”
柴曼娜聽見這個形容,很驚訝:“你還知道什麼是空的?”
“空的。”
黎洪哲丟掉手裡的垃圾,走回來說道:“轉轉吧,看看有什麼別的吃的,都讓菓菓試試。”
柴曼娜瞪了他一眼:“吃個棉花糖就行了,還折騰什麼!”
在柴曼娜的高壓威脅下,眾人在外面逛了一大圈,除了這個棉花糖之外,什麼都沒買。
......
從陳竹雲家離開,已經是深夜了,菓菓早就睡著了。
進了家門,柴曼娜看著菓菓的睡顏,內心很糾結。
菓菓吃了棉花糖,應該好好刷牙的,可她睡的這麼沉,把她叫醒,似乎有些殘忍。
黎洪哲自覺地脫了菓菓的鞋:“我先把她放床上,你洗去。”
“她沒刷牙。”
“就一次,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柴曼娜最終還是妥協了,只給菓菓擦了擦臉和手。
鑽進被窩,關了燈,黎洪哲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突然冒出一句話:“你說,是不是能創造生命的就是神?”
柴曼娜也是個無神論者,聽見這話隨口回道:“哪種創造法?各種宗教裡面的?”
“假如有一款遊戲,裡面的NPC有了自主意識,那程式設計師是不是神?”
柴曼娜早就困了,不想跟他扯淡:“這種情況,NPC算生命嗎?而且也不是程式設計師一個人做出來的,還有別的人參與,是一個群體。”
“就當NPC是生命,就當程式設計師一個人做出來的,那麼程式設計師是不是神?”
“嗯,站在NPC的角度,是神。”柴曼娜這會兒,只想把黎洪哲身上的毛,全都給他捋順了,然後好好睡一覺。
黎洪哲見柴曼娜接受了自己的設定,又丟擲一個問題:“好,那我問你,既然程式設計師是神,那程式設計師的媽媽,是不是神?”
柴曼娜還以為他滿足了,誰知道又來了新問題,在他懷裡扭了一下:“看這架勢,你又要說我們所生活的世界,只是高維智慧生命製作的遊戲。”
“討論討論嘛,你覺得不像嗎?”
“盒子裡的人,很難意識到盒子的存在。哈,假如真的是一款遊戲,估計我就是個NPC,頂尖的那些人,是人民幣玩家,中間那些,休閒玩家。”
黎洪哲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道:“休閒玩家也是遊戲公司提供給人民幣玩家的一種服務。”
這種喪氣話,聽的柴曼娜有些擔心。
可是最近自己一直和黎洪哲在一起,他應該沒遇到什麼困難才對。
為什麼平白無故喪了起來?
柴曼娜向上挪了挪,在他嘴唇上輕輕啄一下:“看來程式設計師這個神,對你這個玩家還不錯嘛,最起碼還給你配了個老婆。”
“我也是NPPC配老婆,正常操作。”
不知道為什麼,柴曼娜從這句話裡,依舊聽到了喪氣的情緒。
為了不讓黎洪哲繼續沉浸在這種情緒裡,柴曼娜抬起一條腿,搭在了黎洪哲的身上:“我腿好癢,你幫我撓撓。”
黎洪哲心不在焉地幫她撓癢癢,嘴裡唸叨著:“如果世界真是一個遊戲,那我們經歷過的那些事情,都變成了提前設定好的程式...”
“往上一點兒。”
“老婆,你相信宿命論嗎?”
柴曼娜沒有接他的話茬,繼續指揮他:“再往上一點兒,停,往左一點兒。”
“你哪天洗的澡?”
柴曼娜沒好氣地拉開他的手,翻了個身不搭理他了。
黎洪哲很納悶,自己也沒說什麼,怎麼就翻臉了呢?
女人真是複雜的生物。
不過這樣一打岔,黎洪哲果然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柴曼娜身上:“老婆,還用幫忙嗎?”
柴曼娜已經達到了目的,自然不用再折騰,打了個哈欠:“睡覺吧,明天還得去小姨家。”
“睡吧。對了,我媽今天給我打電話,讓咱初四回去一趟。”
柴曼娜迷迷糊糊地答應了一聲,轉瞬之間就睡著了。
黎洪哲聽著她的呼吸聲,很快也跟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