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鹹不淡地繼續往前走。
冬至那天，柴曼娜又包了一頓餃子，還特意讓曹珊珊中午也回來吃。
曹珊珊一邊吃一邊唸叨：“這個週末要驗收，我好擔心。”
“擔心什麼？就算出問題，也有我在前面頂著，輪不到你。”
黎洪哲說著看了一眼柴曼娜，見她盯著盤子裡的餃子發愣，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想什麼呢？”
“哦，也沒什麼大事，等你們閒下來再說吧。”
柴曼娜最近覺得自己老是犯困，想去醫院查查甲功，看看需不需要調整藥量。
只是抽血化驗，最快也得下午才能出結果，自己總不能帶著菓菓在醫院待一天吧？
要是回來再去，也挺折騰的。
唉，沒辦法，誰讓魔都這麼大，自己住的地方離醫院又遠。
黎洪哲聽柴曼娜這麼說，也沒多想：“週末驗收完了，今年就不用加班了，可以在家多陪陪你。”
“嗯，趕緊吃飯吧，涼的快。”
等黎洪哲和曹珊珊走了，柴曼娜收拾利索，哄著菓菓睡著，自己也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聽見微信的聲音。
順手拿過來，看到許久沒有聯絡的米博簡發來訊息：姐，聖誕節要到了，我給菓菓買了玩具，你把地址給我發過來。
柴曼娜打了個哈欠，回覆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還會給菓菓買玩具？
那邊的茶海看到這句話，趕緊給米博簡打電話：“你該不會從來沒給菓菓送過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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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送過燈籠。”
“沒了？”
“沒了。”
掛了電話，茶海只好幫著找臺階：我是她舅舅，以前做的不到位，以後補上。
柴曼娜可不知道對面是誰，發過去一個驚嚇過度的表情，問他：我媽說去你家吃餃子，去了沒？
茶海偏頭看了看陳竹月，見她正在和陳竹雲說話，回覆道：二姨跟我媽聊著呢，你吃了沒？
柴曼娜沒了動靜，睡著了。
茶海一連發了好幾條訊息，柴曼娜都沒有回覆，不由得開始擔心。
可他又不能跟陳竹月她們說，也不能給柴曼娜打電話，在屋裡坐立難安，把曾經看過的災難片，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越想越擔心。
柴曼娜一覺睡醒，兩個小時過去了，才看到微信裡的訊息，漫不經心地回覆：我睡著了。餃子早就吃了，讓我媽別擔心。
一直盯著手機的茶海，看見訊息總算是放心下來：姐，你把地址給我。
柴曼娜剛睡醒，反應還有些遲鈍，把地址發過去，還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給菓菓送玩具？
茶海看著螢幕，心裡想著，其實我早就想送了，只不過以前不方便，現在可以快遞，你也不知道是誰送的。最重要的，我可以打著給菓菓送玩具的幌子，給你送東西。
想歸想，這些事情絕對不能讓柴曼娜知道，茶海琢磨了一下，告訴柴曼娜：我都說了，我是她舅舅，為了表示誠意，菓菓18歲之前，每年的生日，還有各種節日，我都會送玩具給她。
柴曼娜回覆了一個“鬼才信你”的表情，告訴他：哄娃去了，閒了再扯淡。
茶海看著那個可愛的表情，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心想你以後就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
12月25號，既是聖誕節，也是黎洪哲驗收成果的日子。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黎洪哲在公司睡了兩天，只有中午才回來吃頓飯。
上午十點多，柴曼娜正在陽臺晾衣服，菓菓搖搖晃晃地走到她旁邊，嘴裡唸叨著：“媽媽，pia。”
柴曼娜一頭霧水，蹲下看著菓菓的眼睛：“怎麼了？”
菓菓拉著柴曼娜的手：“九。”
有了柴曼娜的支撐，菓菓比來的時候走的快多了。
從陽臺走到臥室，菓菓走到爬行墊旁邊，鬆開手直接往地上一趴，嘴裡配著音：“pia。”
柴曼娜立刻明白了，趕緊把她抱起來坐下：“小寶貝摔倒了呀？哪裡不舒服，媽媽給你揉揉。”
菓菓把左胳膊從柴曼娜右腋下穿過，頭靠在她的臂彎裡，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她，臉上分明寫著三個字，求安慰。
柴曼娜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連續親了菓菓好幾口：“小寶貝，媽媽好愛你啊。”
哄了一陣子，柴曼娜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剛才自己走過去的！”
“你會走路了！”
“真是難以置信啊！”
喜悅衝昏了柴曼娜的頭腦，她抱著菓菓在屋裡轉圈圈，恨不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全世界。
中午黎洪哲回來的時候，柴曼娜迫不及待地把這個訊息告訴了他，還讓他蹲在客廳一頭，然後喊著菓菓走過去。
菓菓沒有讓人失望，雖然步伐不穩，身子搖搖晃晃，卻始終沒有摔倒，順利走到了黎洪哲面前。
黎洪哲抱著菓菓舉高高：“我們家小寶貝會走路了！”
接著他轉頭說道：“太突然了，之前她完全沒有走路的意思。”
“對啊，所以我才意外嘛。”
吃飯的時候，柴曼娜想問問驗收的情況，可又怕不順利...
黎洪哲急匆匆扒完了飯，把筷子一放：“老婆，下午要驗收，我這就回公司了。晚上還不知道幾點回來，你不用管我吃飯了。”
柴曼娜連忙拿起一旁的湯碗：“喝碗湯再走吧。”
“不喝了，省得總跑廁所。”
黎洪哲說著已經站起身，換鞋，穿外套，手剛放在門把手上，又轉回來蹲在菓菓面前：“親爸爸一下，給爸爸加油。”
菓菓嘴巴上還沾著飯粒，油乎乎的，聽見這話“吧唧”親了黎洪哲一口，順便把飯粒轉移到了他臉上。
柴曼娜笑著抽出一張紙，幫黎洪哲擦乾淨臉。
黎洪哲抓住她的手：“你也親親我，給我點兒力量和幸運。”
柴曼娜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巴：“放心吧，肯定沒問題的。”
“我走了。”
門關了，柴曼娜盯著門把手，總覺得心神不寧。
菓菓吃光了碗裡的飯，一疊聲地喊“媽媽”。
柴曼娜回過神，自嘲地笑笑：“我這是怎麼了？還是別瞎想了。”
菓菓見她不理自己，哼了一聲把勺子扔在了地上。
“黎菓兒，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能扔勺子，你還扔？”柴曼娜拿起菓菓面前的空碗：“今天懲罰你不許吃小餅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