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婉婉睡醒，一直給柴曼娜發消息，詢問看完影片的感受，柴曼娜都當作沒看見，直接刪除。
有些事情，有些人，不能想，更不能提，就讓它悄悄地來，悄悄地走。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就到了5號。
柴曼娜起了個大早，親自下廚做了早飯，喊了陳竹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
和昨天不同，桌上的氣氛略顯沉悶，沒辦法，誰讓柴曼娜今天就得走。
黎洪哲總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讓陳竹月放心，想了想開口：“媽，我會把娜娜照顧好的，離過年也沒幾個月了，我們過年就回來。”
陳竹月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心裡卻在想，你倆還不知道是誰照顧誰呢，就你那粗心大意的樣子，我怎麼可能放心？
柴曼娜也出言附和：“媽，你放心，我都三十多了，再說以前，我也在外面生活了那麼多年，不會有事的。”
陳竹月還是“嗯”了一聲，沒有接話。
柴曼娜兩三口喝完了粥，擦擦嘴挪到陳竹月旁邊，抱著她的胳膊：“媽，你捨不得我呀？”
“去去去，我巴不得你趕緊走，待在屋裡都快把我煩死了。”
柴曼娜扭頭看著坐在兒童餐椅裡的菓菓：“小寶貝，我跟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說這種違心話，我舍不得你，肯定會說捨不得。”
陳竹月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東西都收拾好了？護欄拆了沒？”
黎洪哲趕緊接話：“那邊的床靠著牆放，只拆了兩面護欄，已經用膠帶纏好了，一會兒我連帶著其它東西，全都拿下去。”
“牆多硬，菓菓要是撞上，多疼？”
柴曼娜趕緊保證：“我過去馬上就買泡沫墊貼牆上，絕對不會讓她撞到頭。”
“餐椅拿不拿？”
柴曼娜本來想說，肯定要拿，只是聽著陳竹月話裡的意思，像是不希望自己拿，只好改了口：“不拿了吧，過年就回來了，她還要用呢。”
黎洪哲一聽這和商量的不一樣啊，稍微一琢磨也明白了柴曼娜的意思，附和道：“媽，有些東西不用拿了，到時候娜娜帶著菓菓回來住，也方便。”
陳竹月喝了幾口粥，又想起來：“預防針打完了？”
“下次要一歲半才打，到時候我帶她回來。”
陳竹月沒吭聲，在心裡琢磨著菓菓一歲半的時候，應該是三月中旬，那會兒剛過完年沒多久，想來柴曼娜不會來回折騰，過完年不會直接走，估計打完預防針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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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陳竹月心裡安穩多了，語氣也比剛才溫和：“你們多吃點兒，開車累，休息也不方便。”
“媽，放心吧。”
吃完早飯，黎洪哲自覺去洗碗，陳竹月躲回了主臥，擺弄她的花花草草。
柴曼娜抱著菓菓走到她旁邊：“媽，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千萬別委屈自己。”
“囉嗦！我一個老太太，誰能給我委屈受？”
“媽，別忘了每天吃鈣片和維生素，抽屜裡剩下那些，足夠你吃到過年了，到時候我回來再買。”
陳竹月放下手裡的剪刀：“煩不煩？菓菓給我，你去收拾東西，早點兒出發，省得半夜才到，累得慌。”
柴曼娜把菓菓遞過去，趁機在陳竹月臉上親了一下：“我媽最好了！”
緊趕慢趕，眼看著快到中午，黎洪哲再三催促，柴曼娜才戀戀不捨地跟陳竹月告別。
陳竹月心裡也捨不得，可她卻硬是不肯流露出一分，傲嬌地盯著電視機：“走吧走吧，讓我也清淨幾天。”
等到柴曼娜出了門，陳竹月才轉頭看了一眼防盜門，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這輩子只生了柴曼娜一個，都說女大不由娘，柴曼娜還真是應了這句話，母女倆難免會因為某些事情起爭執，到了最後，妥協的，往往都是陳竹月。
好在柴曼娜也算孝順，經常打電話回來，也會時不時給陳竹月買東西。
唉，柴曼娜可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還是會擔心她過的不好。
雖然自己認為的好，和她認為的好，並不一樣。
......
柴曼娜走到樓下，忍不住掉了眼淚，黎洪哲靜靜地陪著，沒敢吭聲。
他有些不明白，以前在外面生活了那麼多年，也沒見柴曼娜如此感性過。
柴曼娜回頭看了一眼三樓，吸了吸鼻子：“走吧，路還長。”
黎洪哲更加不敢多說，麻溜地把菓菓安置好，坐進駕駛位，緩緩駛出了小區。
黎洪哲和柴曼娜兩人輪換著開車，終於在午夜時分，回到了魔都，一路上的辛苦自不必說。
等到兩人走進電梯，早就已經筋疲力盡。
菓菓因為太過於興奮，待在黎洪哲懷裡還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東看看，西看看。
電梯徐徐上升，很快來到了19層，柴曼娜看著樓層有些不安：“這麼高？”
“這邊房子很搶手，能租到就不錯了。”
柴曼娜“嗯”了一聲，也覺得是自己要求太多了。
黎洪哲掏出鑰匙打開門，摸索著開啟電燈，讓開位置：“老婆大人請進。”
柴曼娜笑笑走進屋子，發現不大的客廳裡，亂糟糟的，到處都是敞著口的紙箱子，有些地方還扔著垃圾。
黎洪哲趕緊解釋：“搬過來時間太緊，還沒完全收拾好，再加上最近比較忙，也沒好好打掃衛生。”
柴曼娜點點頭，看了一眼相對而立的兩扇臥室門：“咱倆住哪邊？”
“南邊，主臥，空間很大，菓菓在裡面玩，絕對沒問題。”
黎洪哲說著推開了主臥的門，順手開啟燈。
柴曼娜跟在後面走進去，發現裡面收拾的還算乾淨，床上用品也明顯是新換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卸掉身上的包，柴曼娜從包裡掏出必須用到的東西，指揮黎洪哲：“大半夜了，再去衛生間洗澡估計會吵到珊珊，你去衛生間打一盆水，我們簡單擦擦算了。”
“不用，珊珊肯定沒睡。”
柴曼娜沒吭聲，心想如果她沒睡，咱倆回來這麼大的動靜，她都不出來看一眼？
難道就不怕是壞人撬門進來的？
黎洪哲可不知道柴曼娜想了這麼多，抱著菓菓坐在床上：“你先去洗，拖鞋我都準備好了，就在門口的鞋架上。你的浴巾在櫃子裡，也是乾淨的，你自己拿。”
柴曼娜也不跟他多說，在車上待了十幾個小時，早就出了一身汗，既然現在能洗澡，自然要好好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