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建華罵了裴音一頓，拉著黎洪哲出了門。
黎洪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飄的，就像今天才剛剛認識裴建華和曹尋梅一樣。
自己的小姨，到底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以前自己怎麼從來沒想過瞭解他們？
裴音嫁人以前，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裡？
她這段悲慘的婚姻生活，和她從小受到的教育，應該脫不開關係。
黎洪哲沉默著開車，裴建華帶路，來到一片城中村。
費了老大的勁兒，黎洪哲才找到一個停車的位置，跟著裴建華東拐西拐，穿梭在城中村裡。
黎洪哲看著兩旁亂七八糟的自建房，還有村裡寬窄不一的道路，心想自己要是一個人進來，鐵定會迷路。
也不知道裴建華怎麼能記住路。
終於到了，黎洪哲看著眼前的二層小樓，上面的瓷磚都已經掉下來不少。
大門敞開著，裡面坐了幾個老太太在嗑瓜子曬太陽。
裴建華看了一眼，沒看到裴音的婆婆，又往二樓走。
其中一個老太太見他們眼生，扯著嗓子問道：“你們找誰？”
黎洪哲客氣地回了一句：“王尹家是在這兒吧？”
“二樓前面兩戶。”
黎洪哲道了謝，還在琢磨什麼叫做前面兩戶。
等上了樓才發現，原來二樓竟然有六戶人家，就像過去那種筒子樓。
黎洪哲眨了眨眼，都這個年代了，怎麼還有這種結構的樓房？
採光，通風，那都是問題啊。
裴建華站在第一戶門前敲門，很快門開了，一個矮矮胖胖的老太太出現在黎洪哲眼中，同時伴著一股奇怪的臭味。
出於禮貌，黎洪哲喊了一聲“阿姨”。
老太太哼了一聲轉身進去了。
裴建華站在門口沒挪腳，衝著屋裡喊道：“王尹！你給我出來！”
老太太又扭回來：“親家公，我兒子不在家。”
“你兒子打我閨女，你知不知道？”
老太太表情誇張：“不可能的事！我兒子沒那麼大膽子。”
黎洪哲往屋裡瞅了一眼，黑乎乎，髒兮兮，牆角有一堆烏七八糟的玩意，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
原本黎洪哲感覺曹尋巧就挺不愛乾淨，沒想到還有比她更不愛乾淨的。
黎洪哲和柴曼娜生活這麼多年，也有了輕微的潔癖，這會兒已經待不住了：“小姨夫，我們出去找？”
裴建華明顯也不想進去，轉身就走。
黎洪哲還想跟老太太道個別，剛要開口，老太太迅速關了門。
跟著裴建華又拐出了城中村，黎洪哲越發不明白裴音到底為什麼嫁給了王尹。
“小姨夫，你有沒有王尹的電話號碼？”
“沒有，回去吧。”
黎洪哲詫異極了，人還沒見到，怎麼就要回去？
拿出手機，黎洪哲撥通了裴音的電話，問問她知不知道王尹在哪兒。
結果裴音一問三不知，再問就掛了。
黎洪哲真是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這都是什麼破事！
自己好心幫裴音解決問題，這都是什麼態度？
特麼的，愛離不離，反正捱打的又不是自己。
氣歸氣，黎洪哲在心裡發洩過後，覺得這事兒自己還得管，不然就真的沒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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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得想想辦法，改變裴音的思想才是第一位的。
一路沉默著把裴建華送回家，黎洪哲也沒上去，直接開車走了。
待在屋裡的裴音，還以為黎洪哲又會來教訓自己，聽到他走了，還松了口氣。
返程的路上，黎洪哲看到那家粽子店開門了，想起柴曼娜愛吃這個，特意去買了一些。
本來有些鬱悶的心情，在想到柴曼娜之後，好轉了許多。
黎洪哲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手機，特別想聽聽柴曼娜的聲音。
“老婆，你有什麼想吃的？我給你捎回去。”
“沒什麼太想吃的，你忙完了？”
黎洪哲瞄了一眼旁邊的粽子，嘴角彎了彎：“忙完了，這就回去。”
“趕緊回來吧。”
“好，那掛了吧。”
“哎哎哎，先別掛。”
黎洪哲一向都是等柴曼娜先掛電話的，聽見這話很自然的介面：“怎麼了？”
“我差點兒給忘了。你回來的路上買兩隻整雞，明天要吃的。”
“好，還有呢？”
柴曼娜似乎是問了陳竹月幾句，稍稍停了一會兒又說道：“還有生薑和蔥。”
“就這些？”
“嗯，就這些。”
掛了電話，黎洪哲心情重新明媚起來，發動汽車去最近的超市採購。
......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柴曼娜抱著菓菓走到門口，嘴裡還嘟囔著：“肯定是爸爸回來了。”
打開門，黎洪哲提著兩個大塑料袋往裡走。
柴曼娜趕緊讓開位置，等他進來順手關了門。
“你買了什麼呀？這麼沉？”
黎洪哲把東西拿進廚房，先把粽子掏出來晃了晃：“你看這是什麼？”
柴曼娜眼睛一亮：“他們家開門了？”
“開了。”
“快快快，讓我吃一個。”
黎洪哲脫掉外套洗了手，剝開粽子放在盤子裡，端到柴曼娜面前。
陳竹月端著水盆從陽臺走出來，看到柴曼娜正在吃粽子，沒好氣地說她：“你可真能吃啊，怪不得你胖呢。”
柴曼娜嘴裡還嚼著粽子，扭過頭委屈巴巴地看著陳竹月：“我老公又不嫌棄我。”
“吃吃吃，趕緊吃。”陳竹月說著進了衛生間，把水盆放在了架子上。
黎洪哲見陳竹月走了，跑到柴曼娜身邊，彎腰低頭小聲說道：“我豈止不嫌棄，我都要愛死了。”
柴曼娜羞的要命，夾起一塊粽子，直接塞進了黎洪哲的嘴裡。
黎洪哲一邊嚼一邊看著滿臉羞紅的柴曼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嘴裡嘟囔：“老婆，娶了你真好。”
陳竹月從衛生間走出來，準備去廚房看看，正碰上這一幕，趕緊轉身走進了主臥。
柴曼娜雖然沒看見陳竹月，可她聽見了腳步聲，一想到陳竹月看見了，又羞又氣：“你討厭得很！我媽都看見了！”
黎洪哲完全沒當回事，張開了嘴：“我還要老婆喂我。”
柴曼娜還沒動，菓菓先把自己的小手塞進了黎洪哲的嘴裡，還抓了抓。
柴曼娜忍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