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間裡雖然燈火通明，這句話問出來總有些詭異的感覺。
燕文川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心裡毛毛的不知是何原因。
抬眼看向聖子，不知道大晚上的發什麼神經。
“恩，漂亮。”
“好像這張臉比以前更嬌嫩了，紅撲撲的，看來你這段時間過得很舒心。”他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咯咯...”
松田聖子瘋狂的大笑著，像是被稱讚後的歡喜，又或者...
良久...
“怎麼樣有發現嗎？”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至於美不美這種閒話家常，還是等會再聊吧。
“恩，暫時沒有。”
“中岡麻美也不可能剛認識就坦露心聲，怎麼也要熟悉一段時間。”
這話沒毛病，誰也不會對一個剛認識的人交心。
這話也沒讓他感覺到意外，能這麼快接觸到人已經很不錯了。
“那個叫藤蔓的女子表現如何？沒有對你產生懷疑吧？”
果然...
這個松田聖子還是隱瞞了一些事情，要不是做足了功課，很可能會漏出馬腳。
“沒有。”
“只是詢問了一些我的身份，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她，想必自己會查到。”
燕文川的問話明顯是知道藤原真美的意思？或者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事情摻雜在裡面，要小心應付。
“恩。”
“這個是有可能的。”
這點燕文川知道了，藤蔓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不調查接觸她的人呢？
“這個女人就沒有讓你做點事情？”
這個問題把松田聖子嚇了一跳，做事情？
他這個問題是建立什麼基礎上問的？
如果知道藤原真美的真正身份，那麼知道松田聖子跟燕文川在一起，結合最近他出現的事情，應該會想到對他做點什麼？
刺殺？
或者探聽一些訊息，這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燕文川不知道藤原真美的真正身份，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可以接觸中岡麻美的女人。
那麼應該會要求聖子做點什麼呢？
監視？
不，
這不合理，燕文川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為什麼要這麼問呢？
顯然是知道一些的，最起碼知道她是日本軍人。
那最合理的就是依靠松田聖子調查最近相關事情，或者燕文川知道藤原真美是上級派來的特派員，那她遭到懷疑一切就合理了。
按照藤原真美的角度，一定是查清楚問題出在哪裡，燕文川就是首先要查的物件。
“這個女人...”
松田聖子剛想編個理由，一定是找她做點事情啊！
不對！
好險！
剛說了自己沒有告訴她身份，藤原真美怎麼可能這樣問她話呢？即便是暗中調查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也不會這麼快要求自己做什麼？
何況要求自己做什麼的前提是藤原真美亮明自己的身份，這樣才合理。
那自己真要是說出什麼任務來，這不是說自己知道藤原真美的真正身份了？
松田聖子看了一眼低頭飲茶的燕文川，真是個高手！不小心應付差點掉進圈套裡。
“什麼！？”
燕文川看了她一眼道。
“呵、”
“這個女人跟我又不熟悉，怎麼可能要求我做什麼呢？”
“即便知道我的身份後，那也要透過川島芳子來下命令，怎麼可能直接告訴我。”
瑪德。
剛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搞得她心驚膽戰的。
“哦？”
燕文川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自己可沒有告訴她藤蔓的身份，她是怎麼知道藤蔓的身份的？
“你知道她的身份了？”
“啊、”
“哦、”
混蛋！
聖子心裡這個怒啊！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冷靜。
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沒有著急開口說話，而是快速把事情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沒毛病！
“你沒告訴我，但是可以猜到。這個女人如果不是日本軍人你怎麼可能讓我接觸她呢？”
“而且應該是身份高貴，不然怎可能認識中岡麻美呢？”
松田聖子這個問題同樣有著試探與肯定在裡面。
“恩。”
聖子的這個回答很合理，自己雖然沒有告訴她藤蔓的真實身份，但確實讓她接觸這個女人，透過這個女人來認識中岡麻美。
這一點只要有心，還是能猜到一些問題的。何況聖子也是聰明人，怎麼可能猜不到裡面的事情呢？
燕文川沒說什麼，看上去像是預設她的回答，這讓她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她什麼身份？”
松田聖子提出這個問題，就是要確定燕文川的真正身份。一但他知道藤原真美的真實身份，那他的身份就一清二楚了。
燕文川端著茶杯的手微微停頓，這件事怎麼可能告訴松田聖子呢？
告訴了她藤蔓的真實身份，那不等於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嘛？
但不告訴她，自己是怎麼知道這個女人能接觸到中岡麻美？
所以要找個相對合理的理由，打消她的探知的慾望。
“恩。”
“昨天去特高課，聽南造雲子無意中說起，說她最近要招待國內來的貴賓。”
“我好奇就跟在南造雲子身後，在梅機關遠遠的看到過這個女人一面。”
“所以才猜測她有可能接觸到中岡麻美，今天早上在旗袍店見過後，確認無誤就是我見過的女人。”
燕文川編的理由看似合理也很勉強，要是平時松田聖子可能不會在追問了。
只是...
“南造雲子會當著你的面說這樣的事情？”
他這個理由松田聖子根本不信，不要說藤原真美的真實身份知道的人很少，即便知道後，敢出言暴露的也沒有。
何況燕文川是個滿身都是問題的特務，南造雲子就這麼閒？
燕文川瞅了她一眼，眉頭微皺。
“你今晚的話好像格外多！”
“啊、”
“沒有，可能跟喝了這麼多酒有關係吧，我也是出於好奇。”
松田聖子嚇了一跳，雖然瞭解的足夠詳細仔細，但中間的細微之處最容易出問題。
燕文川也是情報員出身，在他身邊一旦漏出破綻那就是致命的危險。
要小心、
“恩，這件事情你只需要知道這個叫藤蔓的女子是日本軍人，身份高貴就可以了。”
“平時接觸的時候要小心，透過她來瞭解我交代你的事情。”
“今晚就一點也沒有收穫！？”
燕文川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還是把話題轉移到任務上面。
混蛋！
松田聖子這會還是沒搞明白，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要想知道只能透過南造雲子來確認了，只要她那裡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就說明他說的是謊話。
只是南造雲子跟川島芳子還有76號的人都被威廉關押起來，一時之間很難確認。
他好像算無遺漏，知道那一步該怎麼走！松田聖子掃了他一眼，不敢正面用懷疑的眼神看他，以免漏出破綻。
“還是瞭解到一些，像是石井將軍還有兩個孩子在國內，家裡還有一個兄弟在照顧老母。”
“中岡夫人喜歡做菜、尤其是魯菜。也很喜歡茶道，還學習了插花。”
為了不引起燕文川的懷疑，跟他無縫對接，還是做足了功課。
“恩。”
這些跟燕文川從麗莎哪裡瞭解到的差不多，看來聖子還是用心了。
“今天去哪裡參加活動了？回來的這麼晚？”
松田聖子沒有著急回答，而是端著茶杯飲用茶水，燕文川也沒催她。
“去了虹口的海軍俱樂部，哪裡今晚有聚會，很熱鬧，所以回來晚了。”
這話也不假，海軍俱樂部還專門組織一次酒會，邀請了石井夫婦參加，就是怕燕文川到時候調查。
“哦、”
“下次什麼時間能夠接觸到中岡麻美？”
身為一個情報員，給自己的任務目標留足下次見面的合理理由，這是必要做的。
這點松田聖子想到了，並沒有感到任何吃驚。
“說了，明天中午，在禮查飯店有一場酒會，好像是慶祝天皇喜得貴孫。”
“這個叫藤蔓的女人有意讓我帶舞伴過去，你說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了？”松田聖子盯著燕文川說道。
藤原真美想正面接觸一下燕文川，特意找了個理由安排一場聚會，同時探知他讓松田聖子接觸中岡麻美的真實目的。
明天把人請到禮查飯店，當面給他接觸這些人的理由，燕文川真的想做什麼，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那麼就很容易暴露他的目的。
同時測驗一下，燕文川認不認自己，對自己瞭解到一種什麼樣的程度，這關係著她是否還能調往南方局的問題。
“哦？”
“是那個叫藤蔓的女人跟你說的？”
如果是藤蔓要求的這倒合理了，這說明她已經把目標鎖定在自己身上了。
這就有些麻煩了，既然開始懷疑自己是共黨人員，那這種懷疑是很難打消的。
那自己的安全就會受到威脅，想要解除這種懷疑，只能儘快讓她離開上海，當然回到首長身邊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但這會給首長帶來危險，他又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還是儘量排除自己的嫌疑，但是很難。透過聖子傳話，這是有意要見自己一面探知一些訊息吧。
自己應該去還是不去呢？
去的話有危險，不去的話有嫌疑。
這讓他一時之間很難抉擇。
“恩。”
“分手的時候特意交代的，你說她這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懷疑你的身份問題？”
“你要不要去參加？”
松田聖子再次明顯試探，這種事還是明著來比較好。
懷疑是肯定的，要不要參加他還真的沒想好。
“你覺得呢？”
“啊、”
“我覺得...”
“我覺得還是算了吧，畢竟現在你跟日本人鬧得很僵，還關押著不少人，這次很可能是鴻門宴。”
“還是不去為妙！”這種以退為進的把戲玩的也是賊溜。
“恩。”
“去！”
“為什麼不去！”
“我也正好見見這位貴人，何況有些事情還需要處理，見一面也好。”
燕文川說的模稜兩可，讓松田聖子一時還不好追問。
“行了，很晚了，早點睡吧。”
燕文川起身隨口說到。
“你是去威廉那邊？還是去我那邊？”
這話他只是隨口玩笑，沒有等松田聖子的回答，向著樓上走去。
只是松田聖子只交代跟威廉有事，沒說晚上還要陪燕文川就寢啊！
這個還排班的嗎？
果然畜生！
只是她現在誰都不想陪。
“我身子不舒服，這幾天單獨休息。”
“恩。”
燕文川也沒當回事，女人不舒服很正常。
獨自向著樓上走去，留下松田聖子一個人在客廳裡發呆。
輕輕撫摸著這張臉蛋。
“還真是要感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