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6號車間。
這裡是川島重點觀察的地方。
“大佐閣下，今天車間有沒有運武器彈藥進這裡。”
“沒有。”
“由於這幾天的各方面材料不夠，生產力度有所減緩，每兩天才會送一次成品過來。”
一個戴著眼鏡西裝革履的男子，提著箱子來到大門前。
他做的很慢，很仔細。戴著白色手套，拿個放大鏡開始仔細尋找痕跡。
“這...”
“川島小姐，沒這個必要吧？”
“要知道這裡每時每刻都有帝國的士兵看守，而且進門也有警鈴提示。”
“大鎖上面的金線一但遭到重力拉扯，都會牽動警鈴。門縫中間的純鋼撞針會牽動車間裡的照明裝置。”
“同時裡面還有大日本帝國訓練的警犬，只要任何一方發出警報，它都會發出喊叫提示巡邏的士兵。”
松下椿樹對於這裡的警戒，還是很有自信的。
“處長，門鎖有被撬過的痕跡，而且鎖柄由被大力破壞還原的跡象，撞針也被移動過。”
這話是技術人員說的。
“什麼？這怎麼可能？”
松下椿樹滿臉不信。
“大佐閣下還是找人打開門，進去看一下帝國的庫房有沒有遭到破壞吧？”
松下椿樹臉色很是難看，要是這件事被石井將軍知道後，自己可能面臨嚴厲的處罰。
抓緊安排人進去檢視，二十分鍾後得到的彙報，沒有任何問題。
武器彈藥沒有絲毫損失，而且透過瞭解巡邏士兵沒有聽到任何警報聲。
呼...
還好，松下椿樹送了一口氣，對於川島安排的技術人員有些懷疑。
川島芳子一身軍裝，眼神凌厲的看著松下椿樹，職銜高也白搭，對於她來說只要觸犯紀律，都可以抓起來處罰。
“松下大佐，是不是覺得這是搞錯了？”
“額...”
“川島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聽到沒有任何損失，這才送了一口氣。”
按照權利來說，川島芳子還是比南造雲子有影響力，畢竟川島可以針對軍隊，只不過日本軍隊山頭主義很強，一般情況下出了事，都會內部處理。
所以無形中這個軍法處就有些尷尬，好聽，但是不好用。
當然，唬人的話還是很好用的。
相比起特高課，只針對治安維持，控制偽政府來說，靈活性與掌控力度不夠。
不然川島死命的插手特高課，在中國佔領的城市，自然還是偽政府好用。
畢竟日本人才多少，權利與金錢都是要靠這些投降的漢奸來實現。
“哼。”
“這只是幸運罷了，要不是影佐將軍接到報告，過來檢視說不定這裡已經遭到破壞。”
“這個人既然能無聲無息的進出自由，說明絕對不是一般的人。”
“也許昨天只不過是第一次偵查，還沒來得及動手罷了。”
“這個人一定還沒離開廠區，松下大佐我希望你把所有集結過來，需要仔細審查。”
川島滿臉嚴肅的道。
“嗨。”
***
燕文川這邊看到川島帶人去16號車間就知道要露餡了，自己不能在坐以待斃了。
需要馬上離開這裡，不然想從這麼多鬼子手裡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小泉，去你舅舅哪裡吧，要是遇到什麼審訊，一定要老實回答。”
“這次的事情可不好過，恐怕你要吃點苦頭了。”
燕文川看著旁邊的小泉，覺得這小子還不錯，最起碼幫了自己，要是自己突然消失，首先就是把他抓起來審問。
“為什麼？我幹什麼了？”
小泉滿臉差異，不就是找了個支那女人嘛？至於嗎？
“你去吧，一會你就知道了。”
“哦、”
小泉一步一回頭，看著燕文川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燕文川沒心思管他了，整理好衣服，向著門口而去。
這裡只有兩卡車女人，還有周圍看守的十幾個士兵，其餘的人已經向著訓練場集結。
古川雄輝還在那拿著資料對照，需要甄別出那些女子是剛來崇明島。
燕文川壓低帽沿，古川雄輝也是認識他的，這妝容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一些細節的。
幾步來到他身邊道：“古川上尉，川島處長讓你帶著這些帝國士兵過去訓練場，需要仔細偵查這些士兵，懷疑有人潛伏在裡面。”
“哦、”
古川雄輝拿著資料抬頭看了一眼燕文川，很是高大臉色發黃，眼睛角很長。
他沒在意：“那這邊怎麼辦？”
“嗨。”
“處長交代我先把人押到崇明島中央區域，管押在帝國的軍官學校，做仔細審查。”
“哦...”
“你也是這裡的士兵，難道不需要審查？”
其實古川只是隨口一問，也沒當回事，誰有這麼大膽子站在自己身邊撒謊。
“嗨。”
“屬下是松下大佐的司機，需要去軍官俱樂部取一些關於這些女人的資料。”
古川雄輝還是知道崇明島上的事情，很多中國女人被關進軍官俱樂部。
這些事情燕文川說的一點都沒錯，所以沒什麼懷疑。
“好吧，這裡交給你。一定要把人看好了，處理完這邊，我會馬上帶人過去接手。
“嗨。”
“你們跟著我去訓練場，門口留下兩個士兵，其餘的都去訓練場集合。”
“嗨。”
這個過程一直被在車上的張潔看在眼裡，別人不知道他再胡說，她可是知道。
一個叫古川的人叫另一個古川的人，這是巧合還是刻意？
什麼時候這個古川成了松下大佐的司機了，昨晚還聽小泉真希說是他的跟班。
不過她沒有說話，只是冷靜的看著。這個男人從昨晚就有意無意的幫自己，現在聽到他要把自己送出去，這總比在其他人手裡要好。
燕文川大大方方的上車，車輛緩緩行駛，示意門衛開啟大門。
在大門開啟的那一刻，古川雄輝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向著門口看去。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說話的聲音跟氣息都很熟悉。
而且一個司機怎麼這麼熟悉自己？能夠準確的喊出自己的職銜，還知道川島小姐的職銜。
難道是松下椿樹跟他說的？即便如此也很不合理，說川島芳子還有可能，說自己那絕無可能。
心裡有疑慮看著車輛緩緩走出大門，在看帝國的士兵都在向著訓練場集合，心裡覺得漏下什麼重要的事情。
一時沒想明白，只好快速向著川島芳子而去。
***
燕文川拉著一車女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向外走去，那些崗哨根本不會懷疑，只是簡單的檢查沒有攜帶任何東西出去就可以了。
訓練場。
每個車間的士兵已經開始集結點名，至於那些中國人自然會被單獨管押起來，等一會在仔細審查。
古川雄輝來到川島身邊，看見她在跟松下椿樹說話，也就沒有打擾。
心裡有疑惑，也沒有多少肯定，所以沒有引起足夠的警示。
每個車間的長官都在親自審查，那個不認識的都要偵查出來。
津六郎從松下椿樹說偵查陌生人的時候，心裡就對燕文川有些懷疑。
要不是看到江源針對自己外甥，他可能就找他核實一下燕文川的身份了。
昨天他沒當回事，只是依照自己外甥給他辦理了內部證件。
奇怪的是江源昨晚既然看到過燕文川，居然沒有炸毛，也沒找自己麻煩，總之他心裡有些擔心。
看了一眼站在隊伍裡的外甥，到現在沒看到燕文川出現，心裡是越來越不踏實。
把小泉單獨叫到一邊問道：“小泉，那個古川雄輝呢？”
這名字怎麼好像在哪聽過，津六郎腦海裡閃過。
“啊...”
“舅舅，我也不知道啊，剛才還跟我在一起，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我過來找你。”
小泉滿臉迷茫的說道。
“哦，說了什麼話？”
“古川大哥說......”
小泉重複了一遍燕文川剛才的叮囑，就看到自己舅舅一張臉拉大老長。
“怎麼了舅舅，古川大哥什麼意思？”
八嘎！
津六郎這會算是反省過來了，這個潛伏進來的間諜，一定是這個古川雄輝。
聽聽，自己外甥可能受到審訊，吃些苦頭，他怎麼知道的？
還有現在莫名巧妙的消失，一定是找地方藏起來了。
按理說現在應該馬上報告大佐，去抓這個人。但是他現在不敢了，這裡有憲兵一旦知道自己外甥私通奸細，自己還給他辦理了證件，那就是通敵！
自己跟外甥想要活著都難，這件事情要說，但是要等這些憲兵走了以後，在跟松下椿樹承認錯誤。
內部處理在沒有造成破壞的基礎上，還是可以保住兩人的小命。
他倒是不想說，乾脆當燕文川這個人沒出現過，但是昨晚很多人看見他跟自己的外甥在一起。
何況還有江源當面接觸過，想否認都不可能。
“小泉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一句關於這個人的話都不要說！如果有人問你為什麼跟他在一起，你就說是江源少佐的親戚，你才跟他說幾句話，跟他根本不認識。”
“至於他進來以後做了什麼事情，你一概不知道，沒參與過，知道嗎！”
津六郎低聲嚴肅的厲道，被自己這個外甥快坑死了。
“啊...”
小泉被自己舅舅嚴厲的眼神嚇壞了，他也很聰明覺得燕文川確實神神秘秘的，現在想想很多地方不合理。
“我知道了舅舅。”
津六郎瞪了他一眼讓他回去，心裡這個擔驚受怕可想而知。
辦公室那邊關於他的記錄需要儘快處理掉，把江源拉上墊背，也是因為他跟松下椿樹的關係。
不然這次很難脫身，臉色難看的拿著點名冊，幸虧還沒來的急把古川雄輝的名字加上，不然自己喊出來沒人答應，那才熱鬧呢。
這一點他過濾了，指定有人答應，只不過是真的古川雄輝。
川島這邊看著十幾個方隊在自查，可能需要點時間，但是他不著急，只要門口把住這個人就不會跑掉。
側身觀察的時候看到古川雄輝，滿臉疑惑的站在那裡。
“古川你怎麼過來了？門口的女人處理完了？”川島開口問道。
“額...”
“處長不是你讓屬下過來這邊的嗎？”
“誰說的？”
“嗨。”
“剛才松下大佐的司機過來通知我，說是讓我來這邊，處長您安排他先把這些女人送回軍官學校。”
古川雄輝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了，這會更驗證心裡的疑慮了。
“八嘎！”
“我們什麼時候安排這種事情了。”
“壞了！那個傳訊的人呢？”
川島急切的問道。
“嗨。”
“剛才已經開車離開這裡，現在應該出了二道崗了。”
“八嘎。”
“那個一定是潛伏進來的奸細，還不給我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