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三人整裝待發。
約莫飯後的時辰，黃門侍郎又上門了，領著兩個小吏，對三人面無表情地道：“朝廷同意了你們的請求，這就跟本官來吧。”
黃少羽倚在門框，語氣酸酸地道：“沒想到你們會先我一步灌頂，不過沒關係，更快灌頂的，又不代表實力更強。待我灌頂之後，修了《地煞功》，你們全都不是我對手！”
“小王會怕你？到時候可別哭！”姬玄雲輕蔑地道。
“三位，時間無多，你們可只有三天的時間，依本官看，還是等出來再寒暄吧。”黃門侍郎語罷便朝前引路。
燕離瞟了一眼那兩個小吏，都是生面孔，看不出易容的痕跡。
“走吧。”他說道。
黃門侍郎帶來了兩輛馬車，他跟手下小吏乘一輛，燕離三人乘一輛。
趕車的也是個青衣小吏，不過很拘謹，不敢隨意開口說話。
“天上原在哪裡？”燕離忽然想起來這個問題。
姬玄雲道：“天上原在不可知的空間裡，由蟠龍陣進去，進入那個地方，你就知道天上原為什麼會是第二洞天。”
“那第一洞天又是哪裡？”燕離道。
“天之原。”姬玄雲道。
“天之原？”燕離道。
“知道你孤陋寡聞，沒想到你連天之原都不知道。”姬玄雲一副你真是個鄉巴佬的表情，“那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神境，據說吸一口氣，都能多活百年。要是能在天之原上點燃神火，據說就能得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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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燕離道，“有誰點燃過嗎？”
“據我所知，好像只有不落城的祖巫點燃過。”姬玄雲道，“當年祖巫火燒阿修羅界，便是因為點燃了神火才辦到的。”
“那他怎麼死的？”燕離道。
“臭豬頭！”姬玄雲笑罵道，“你這話可別在不落城的人面前提起，要不然他們會發瘋的。對他們來說，祖巫就好像不滅的金烏真焰，是根本不可能死的。”
“不會的。”燕離淡淡一笑，“我要去了不落城，那可是座上賓。”
“吹牛！”姬玄雲一副壓根不信的樣子，戲謔地說，“你要去了不落城，怕不用三五日就跟他們起衝突了。他們的規矩可嚴苛了，像你這麼無法無天的，肯定會被綁上火柱燒死。”
他拍了拍燕離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小王勸你這輩子都不要踏入那個地方。”
燕離聳了聳肩，“可能不行，我還要去查一點東西。”
“查什麼？”姬玄雲道。
“說了你也不知道。”燕離道。
“這天下有什麼是小王不知道的？”姬玄雲剛剛賣弄了一下見聞，現在很膨脹。
燕離心裡一動，朝二人招手道：“過來一點。”
姬玄雲和餘秋雨對視一眼，見他搞得這麼神秘，被引起了好奇心，便湊了過去。
燕離壓低嗓子傳音道：“你二人聽過龍神戒嗎？”
“龍神戒？”餘秋雨迷茫地搖了搖頭。
“龍神戒！”姬玄雲卻睜大眼睛，一副很不可思議的模樣。
燕離心裡重重一跳，抓著他的手臂道：“你知道？”
“不知道。”姬玄雲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你叫那麼大聲！”燕離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
“你沒發現嗎？跟龍神圖只差一個字耶。”姬玄雲振振有詞道，“你以為龍神圖是什麼，那是閻浮世界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仙器，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記錄了古往今來所有的真相，你就算想知道小時候尿過幾次床，它也能給你找出答案來。”
“說不定啊……”他意味莫名地說，“這二者存在著關聯呢，比如它是找到龍神圖的鑰匙之類的……”
他忽然瞪住燕離，“你幹嘛？”
“我幹嘛？”燕離莫名其妙地道。
“好端端你找一個可能不存在的東西幹什麼？”姬玄雲道，“還有啊，你怎麼知道有這麼個東西的？”
“這個說起來話就很長了。”燕離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裡面的複雜因果。
“總之，你要找這個東西的下落是吧？”姬玄雲小手一擺，“沒問題，小王回去就幫你打聽打聽。”
“別！”燕離搖頭拒絕，“這件事你別插手了，我不想讓更多人知道，你明白嗎？”
“隨你，小王還省得麻煩呢。”姬玄雲無所謂地聳聳肩。
燕離由此陷入沉思，也許一語驚醒夢中人，他在此前從未想過龍神戒會跟第一仙器扯上關係。仙器他是見識過了，姬紙鳶的雨霖鈴，那可是連他體內的詛咒都能鎮壓的存在。
正想間，馬車突然輕微一震，然後停了下來。
“到了。”趕車的小吏喊了一聲。
燕離收了思緒，下了馬車，就見是蟠龍陣的入口山道。
跟隨黃門侍郎爬了長長的山道，期間至少被五六雙眼睛盯住過，似乎都是守衛大陣的高手。
事實上，蟠龍陣便是天上京的核心，就算朝廷命官，如果沒有命令，隨意跑進來都會掉腦袋的。
燕離已是第二次來到這裡，熟門熟路地來到大陣入口。
黃門侍郎走過來，他的手下小吏提著燈籠，照出他那一張十分嚴肅的臉，“本官只能帶你們到這裡，少待便會有人來指引你們入口，切記只有三天時間，三天後本官會在這裡等你們半個時辰。
“千萬不要錯過，”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環視，“否則後果自負。”
“這話是什麼意思？”燕離道。
“他身上有身份標識，我們沒有。”姬玄雲道，“如果沒有他的帶路，我們將困死在這裡。”
燕離皺眉道：“連你也不例外？”
“連我也不例外。”姬玄雲有些不情願地承認，然後又哼哼道，“就算是姬無虞他們，也是一樣的，只有聖皇才可以自由進出。”
三人在入口等不多久，就聽到兩個腳步聲，緩緩地從裡面傳出來。
循聲一瞧，只見兩個黑影慢慢地走出來，雖然他們的全身都裹在黑袍裡，但其中一個隱隱露出來的森白色的肌膚，卻明顯無誤地彰顯著身份。
三人對視一眼，各自凝神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