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生這種事,在場的三人都覺得有些過於禿然。

掉了頭髮的那個修士自己都還沒什麼感覺, 只突然覺得腦袋一輕, 轉頭就看見了自己的頭髮盡數飄在空中。

看著那飄在空中的大團黑髮,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轉頭驚恐地看向不遠處的俞銘寒和夏錦逸。他的大腦混混沌沌的一片空白, 唯一的念頭就是自己身份在別人眼前暴露,肯定會被抓走拿去煉丹。

……畢竟, 蒲公英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藥材,但是成了精的蒲公英可就稀罕了。

哪怕在修真位面裡呆了好多天,俞銘寒這時候還是沒能徹底融入進修真界的光怪陸離之中。他看那厚實的頭髮輕飄飄地藉著風飄在空中, 對這個看著有些不科學的場景只覺得好奇。

而在他邊上,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的劍修夏錦逸可就比俞銘寒有經驗多了。

“不好, 這些蒲公英又開始掉毛了。”

夏錦逸瞥見那只蒲公英精當場脫髮,看著那大把頭髮還在空中被吹得漸漸分散, 當即就抬手護著俞銘寒往路邊蹭。他邊走邊和俞銘寒解釋道:“我和你說,像蒲公英精這種妖修是最為不要臉的,以後你要是一個人在外面見到了它們,一定要遠遠躲開,可千萬別被他們給碰瓷了。”

路邊那株蒲公英精聞言, 一時忘了自己的處境,當即憤怒道:“你說誰不要臉呢?!”

夏錦逸小心帶著俞銘寒離開蒲公英種子的波及範圍:“我說的就是你!”

……蒲公英?

俞銘寒反應過來, 立馬看向螢幕,在看到了那株禿了的蒲公英同時,還瞥見了直播間裡的滿屏淫/穢/色/情。

但聽夏錦逸話裡的意思, 對方讓他躲開的原因應該和這些觀眾說的都不太一樣。

俞銘寒問:“碰瓷?怎麼說?”

“像它掉下來的這些頭髮,其實都是蒲公英的種子。你身上要是不小心粘上了一點,它們就該嚷嚷說你抱了它們的孩子,張口就叫你負責呢!”說到這,夏錦逸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當年慘遭碰瓷的情景,說話聲裡都添上了一份咬牙切齒:“我當年就救下過一個蒲公英精,誰知好心沒好報,才把它救下,它就自個散了自己的頭髮。”

“我那時候什麼都還不知道,自然是沒怎麼注意,身上不湊巧沾了根它的頭發絲。結果,就只是這樣,那禿了頭的蒲公英便不由分說地蹭過來,張口就是一副強盜邏輯。”

那大概也就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被碰瓷的經歷了。自打那之後,他就知道如果要拿這些蒲公英釣魚,自己就該遠遠地跟著它們。

……不過,雖然這些蒲公英確實有點麻煩,但因為它們勉強算個藥材實際上又特別容易暴露的性質,拿它們做餌也勉強算是個上選。

俞銘寒自然是知道夏錦逸嘴裡的那個“救”字中含有多少水分,但是邊上的那株蒲公英可就不清楚了。

它聽完了夏錦逸說的話,臉上的憤怒開始變得淺淡,並糅合進去一抹奇異的心虛。

……就以它瞭解的那些事情來看,確實會有一些化形為人族的蒲公英為了尋求庇護,做出這類操作來。

按它們的話來說,只要能捨得下臉皮,這輩子就能活得平靜順遂。再兼之它們這類草木妖精個個都能感天而孕、自花授粉,天生就沒有那些人修的道德倫理觀念。只要有蒲公英張口說這樣能成事,其他蒲公英效仿起來也自然是得心順手。

但……但它的同族雖然都是這樣的,可它和它們都不一樣啊。

迎著夏錦逸那一臉悲憤的神情,蒲公英精惱羞成怒,努力為自己辯駁:“那它們是它們,我可和它們都不一樣。”

“我以前是長在學堂邊上的蒲公英,我可是聽過教書先生唸書的!”

夏錦逸一臉不信任。他看向蒲公英那顆閃亮的禿頭,問:“不是?那你怎麼突然就掉頭發了?!”

“我們蒲公英本就是在這個時節裡脫落種子的!”說起這個,它就有點生氣了,“我本來是想在樹林裡找個角落安安靜靜地窩著,等著頭上的種子掉光。可不知道哪個法寶這麼不湊巧地落在樹林裡遍地發光,硬是引來了大批修士。”

“若非如此,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以身犯險化作人形,離開那片樹林去往別處!”

夏錦逸:……感情這事還是因為他們搞“仙人跳”的緣故嘍。

夏錦逸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讓自己不顯出什麼異樣來:“原來是這樣,那你還是換條路走比較安全。”

“我受師門之命來尋法寶,師尊掐了訣測到法寶就在這個方向上。你要是還沿著這條路往前走,之後肯定危險。”

蒲公英精聞言看了夏錦逸一樣,似乎是在猜測對方話裡的真實度。想想對方要真想對它下手早就該捆了他去煉藥,它用法術給自己換了身佛修的袈裟,道了聲謝後轉就身換了個方向。

俞銘寒和夏錦逸也不再關注那株蒲公英精,繼續朝著玄霜門去,只有直播間的觀眾還對它念念不忘,遺憾於自己沒能看到蒲公英精化形後的秒禿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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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剛剛俞哥看到的是蒲公英精“遇風而禿”麼……強烈希望星界永珍能搞一個和他們原住民視角相同的觀看模式,看不到這些畫面我會少很多看直播的樂趣的。]

[強烈希望+1]

[等等,剛剛那株蒲公英還遵守著原本季節規律,那麼是不是其他花木類妖精也和它一樣,每年都會有一段時間頭皮發涼?!]

[應該吧,其他妖精的果實也不像是蒲公英的絨毛,禿的時間可能比剛才那個還會更長些。不過像這種情況,只要等著它們進化得更厲害一些,應該就能違背季節規律了。]

[……所以也就是說,每年都有大批修煉不到家的草木小妖精為了生存,禿著頭強裝佛修。]

[想想剛剛夏錦逸說的蒲公英碰瓷,那其他草木妖精會不會拿著自己的果實出去尋求庇護?!]

[一邊穿著袈裟裝佛修,一邊說我有你的孩子,然後實行碰瓷麼?哇塞,這聽著好像有點刺激哦。]

[佛修風評慘遭迫害。]

[啊啊啊!我就想看這個!星界永珍什麼時候改良一下技術,我就想看這個不怎麼真實的虛像啊!]

[我也想看!星界永珍快去升級一下技術。]

……

沿著這條大路一直向前,俞銘寒帶著一大群綴在後頭妄圖尋寶的修士和夏錦逸一道進了城。

這一路以來,夏錦逸可獲得了不少“見義勇為”的獎勵。他看著城內不少自他面前路過的食修,覺得這座城的城主平時管理應該還算不錯。

“進了城,你有什麼要去的地方麼?我一會得去珍寶閣把手上的東西賣掉一些,你要是有想去的地方,我現在就先把你送過去,回頭等我辦完事了,再來找你匯合。”夏錦逸轉頭詢問俞銘寒。

人生地不熟的,俞銘寒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他搖搖頭,說:“沒什麼想去的地方,我能跟著你一塊去珍寶閣麼?”

“行,那我們就一塊去。人有點多,你記得跟緊我。”夏錦逸說著,然後轉頭拉了個人問路。問出來怎麼走後,他就帶著俞銘寒往那趕去。

路上,俞銘寒也跟著夏錦逸路經了幾個類似的、販賣法器草藥的商鋪,而每次夏錦逸都是看了眼門上的門匾後,轉頭就帶著俞銘寒離開。

“不進去麼?”俞銘寒看著再一次辨認出門匾上的字後就轉身離開的夏錦逸,問道。

夏錦逸搖搖頭:“我要找珍寶閣。他們商行曾受過我們玄霜門的恩惠,我把東西賣給他們,能比賣給其他商鋪多拿到一點錢。”

“哦,原來是這樣。”得到了答案的俞銘寒這時候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只覺得這才是他們劍修該有的品性。

兩人沿著街找了一會後,俞銘寒終於看到了珍寶閣的門匾。

他們朝著珍寶閣走過去,旁邊的夏錦逸在這期間還不忘去了施在外袍上的術法,把一路上為防別人攀關係而遮蓋掉的門派花紋露出來。

然而,他們還未能走到珍寶閣門口,半道上就聽到了有人喊夏錦逸的名字。

“錦逸師弟。”

“錦逸師兄!快看這裡!”

俞銘寒抬頭看過去,不遠處茶樓二樓的視窗上,有三四個劍修把頭探出來喊夏錦逸的名字。而仔細看他們的衣領,其上都繡著和夏錦逸外袍上一模一樣的玄霜門門派花紋。

因為這動靜,不免因此被其他人連帶著圍觀的夏錦逸捂住自己的臉。他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聽到了,然後轉頭問俞銘寒:“那些都是我同門派的師兄弟,你要和我一塊過去認認人,混個臉熟麼?”

“行啊。”

兩人轉道進了茶樓,才上到二樓,他們就看見了坐在視窗邊上、剛好湊了一桌的四個劍修。

那些的劍修看見了夏錦逸,顯然很激動:“錦逸,你這麼現在才來這,我們幾個都在這茶樓裡一連等你好多天了。”

……只能說果然是同門師兄弟,等人都知道要在城內的珍寶閣門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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