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界，伽藍星的外部虛空。
此時，星際之間站著兩個老者。
其中一個，上身穿著一件灰色的短衣，下半身則是一條灰色褲子，衣褲都是襤褸不堪。老者的腳下趿拉著一雙草鞋。
那，正是老玄頭。
他身邊的老者，則是一身錦袍，鶴髮童顏，精神矍鑠。
那，正是之前蘇墨見過的白髮老丈。兩個老者站在一起，反差極大，但是他們彼此都很從容。
“師兄，”白髮老丈看著老玄頭道，“那三界魔君真的能改變一藏大勢嗎？”
“嘿嘿！”老玄頭咧嘴一笑，“傻師弟，你竟然問我這個？我又哪裡知道？何況，我看人的眼光，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老玄頭長嘆一聲，“差得很！”
“師兄不必自責！”白髮老丈道，“當年的事，並不全是你的錯。而且，如今也不是最壞的情況。琉璃界，還有一些星域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一藏世界，還沒有完成淨化。黑蓮，還不能完全變天！”
“嗯！”老玄頭點了點頭，“可是坑太大，不好填。小師弟，很多事還得交給你。那三界蓮魂，還沒有找到是嗎？”
“沒有！”白髮老丈道，“琉璃界的暗界實在是太多了。而且，有些隱秘的暗星還直通其它星界。那三界蓮魂被黑蓮封印，氣息根本不會外洩。所以，即使修為如你我，亦是大海撈針。”
老玄頭聽了無奈地點了點頭。
“那就保護好，這一道蓮魂吧！”老玄頭拍了拍白髮老丈的肩頭，“小師弟，你受累了！這是師兄欠三界的。我先走了！”
“師兄放心！”白髮老丈道，“你一定多保重！”
老玄頭點了點頭，然後緩步向琉璃世界的深處走去。
他的背影，有些蕭索落寞。
只不過，他每走一步虛空之中都留下一個灰色的腳印。
白髮老丈看著老玄頭的背影，不由搖頭嘆息。
他明白，老玄頭留下那些灰色的腳印，只是想告訴黑蓮他還活著。他來過，黑蓮便不敢太過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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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空星，四空寺。
後山禪院，乃是一個極為僻靜的所在。它，隱在一處密林之中。密林，則是一片竹林。那竹子很特殊。
它們平均都有三丈左右高，而且竟然是黑白相間的。一節黑色，一節白色，交替著拔節而上。
那絕對算是一種奇竹。
而竹林深處，便是後山禪院所在。
整個禪院的風格與四空寺的整體風格略有差異。因為，它乃是由完全相同規格的黑白相間的石頭壘成的。
只不過，每一塊條石都打磨得極為光滑，上面隱隱散著光暈。
黑白相間的竹子，黑白相間的禪院。
禪院的大門，也是黑白相間的。它的材質非金非玉，非木非石。但是，卻給人一種極為厚重的感覺。
門的兩側，有一副對聯：黑白無常，是非生滅。
蘇墨表面鎮定，但是心中卻在思量：這四空寺的確是一個奇妙的地方。這氣勢上看，真的不似佛門。
而王羽心中則更是震動。
因為，她能看見虛空中的黑蓮。此時整個禪院的格局，分明都是照應那黑蓮的。黑蓮的氣息，瀰漫在整個寺內。
四寂、四明等人則是沒有什麼表情。
畢竟，這裡的一切他們都極為熟悉。
走到禪院門前，四明衝著院門微微一躬身。
“尊主，四寂師弟到了！”
吱嘎——
禪院內，並沒有傳來聲音。只是，院門緩緩開啟。
呼——
院門一開，裡面居然站著兩個小和尚。他們的年紀都在十六七歲，樣貌清秀，唇紅齒白。
他們一穿白色僧袍，一穿黑色僧袍。看上去，就是兩個寺廟裡普通的兩個小和尚。
可是，他們的境界卻上蘇墨心中一驚。
尊者九重境？四寂曾經說過，四空寺內除了兩個尊者巔峰的尊主外，還有三個尊者九重。
蘇墨沒想到，這一開門便遇到了其中的兩個。而且，這兩個小和尚形容幼稚，純真可愛，看上去根本就不像尊者九重境的大能。
這樣的一種反差，讓人心生震動。
“見過四明、四寂兩位師兄！”
那兩個小和尚衝著四明、四寂雙手合十，微微一躬身。
“兩位師弟客氣！”四明、四寂急忙還禮。他們的態度，很是恭敬。
因為，這可不是兩個普通的小和尚。其實，整個後山禪院內，一共才只有十幾個和尚修行。
其中，尊者境只有五人。
那便是兩個尊主，三個尊者九重境。這兩個小和尚，便是尊者九重境。他們一個法號四方、一個法號四圓。
其實，他們都是被當做未來尊主培養的。
所以，他們的地位其實只在尊主之下。為了歷練，才奉命守護禪院的大門。
禪院內，其它的修士則都是輪迴境。但是，他們都是四空寺最精銳的後備力量。其地位，並不次於一般的尊者。
“兩位師兄辛苦，尊主已經等你們多時了！”白衣的四方小和尚笑道，“你們裡面請，尊主就在正院禪房參禪！”
“多謝師弟！”四明、四寂道了謝。
然後，他們帶著蘇墨等人直奔正院禪房。
那一刻，四寂和尚的心中，略有緊張。因為，他還有些擔心蘇墨的術法會被兩個小和尚看穿。
畢竟，他們是尊者九重。
所幸，他們沒有任何表示，直接讓他們到禪房去了。
四寂心中松了一口氣。
整個禪院，乃是三重院落。尊主的禪房則在第二重。四明、四寂都是輕車熟路，不過片刻便到了二重院落的禪房前。
尊主禪房乃是黑白木屋。
木屋前，有三級臺階。
門前兩側，種著兩顆古樹。它們都是參天而起，枝繁葉茂。
同樣，那古樹也是一黑一白，不僅僅是樹杆，連枝葉都是黑白色的。那種樹蘇墨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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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蘇墨心中腹誹：這四空宗，應該叫黑白宗。
到了禪房前，四明、四寂身形一停，雙手合十。蘇墨等人也都跟著躬身施禮。
“都進來吧！”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緩緩道。
四明、四寂帶著幾人登上臺階。
禪房的門開了。
禪房正中，有一個蒲團。其上，端坐著一個黑衣老僧，皺紋堆累，白眉尺長。一副佛法高深的樣貌。
他的身側，則站著一個小和尚。
他同樣乃是尊者九重境，樣貌和方才的四方、四圓極為相似。只不過，他穿的不是黑白僧衣，而是一件灰色百衲。
尊主，不是兩個人嗎？可是，蘇墨只看見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