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就是這麼怪,當你執著或者喜歡某種事情的時候,情緒低落的時候你會想著它,心情舒暢的時候也會念著它,這就跟喝酒一樣,心情糟糕的時候,有人喜歡喝點悶酒澆澆愁,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時候也會小酌幾杯甚至開懷暢飲。

我對妻子的念想就正是跟飲酒一樣。

最近沒出什麼么蛾子,加上馨雅怕對我的事干預太多我煩她也過問少了些,我心情一好,閒來沒事也會想妻子。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偏執得有些過度。

雯雯、馨雅、桂梅還有那個小秦投來的橄欖枝,我心裡明鏡似的,不是說我不敢也不是說我不想,應該還真是心理上的障礙,我始終張不開雙臂去迎接,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有一種有事情沒有完成的慌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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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是什麼。

曉萌的消失,讓我失去了方向,所以當我再次下去的時候,我甚至弄不清是在找妻子還是要找曉萌。

沒有了曉萌,孟婆那兒我又碰了一鼻子灰,雖然孟婆沒再那樣冷若冰霜,但依然守口如瓶。

唯有老鬼像個忠厚的粉絲,基本上每次都有緣分。只不過老鬼好像只知道李混混那點事,根本提不起我的興趣,也從來沒有耐心認真聽地他說完整過。

但是天亮以後,我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在搖晃我的身體,嘴裡還在驚慌失措地喊著:“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躺在這這裡?”

我能辨出是馨雅的聲音,但是我想說話,張不開嘴,眼皮都睜不開,用力想坐起來,結果反而又失去了任何感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馨雅和桂梅都在傍邊,還有公司的老張也在。

“我怎麼會在醫院裡,發生什麼事了?”我環顧了一下,問馨雅他們。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哪知道啊?”馨雅埋怨說:“我早上起來去你那兒,發現你躺在家門口的地上不省人事,滿身的酒氣。你去哪兒了,是出門忘了帶鑰匙還是把家裡鑰匙弄丟了?”

我心想,我昨晚沒出去啊。

但我沒法跟他們說下去找妻子的事情,再說了,那也跟我身體在屋裡屋外沒有關係。

“我昨晚在家裡,哪也沒去。”

“哪兒也沒去,莫非你見著鬼了!不然你怎麼會躺在大門外面,身上還沒鑰匙,到現在你身上的酒味還沒散去。”

我讓馨雅吧啦吧啦抱怨得無言以對,就不理她,求救一樣地把臉轉向桂梅和老張。

桂梅只是看著我,一言不發。

“你不是一個沒有節制的人,怎麼昨晚會喝那麼多久呢?”老張站在我的病床邊,充滿憐憫地看著,非常不解的口氣。

“我喝多了?”

馨雅嘴沒張淚兩行,哭著說:“醫生說再不及時一點你連命都丟了你知道嗎?你跟誰喝酒喝這麼多啊?”

我馬上意識到,這又是一件解釋不清楚的事。沒有喝酒也只能預設喝了。

“沒那麼嚴重吧?”我努力笑了笑,拍了拍馨雅擱在我身邊的手臂。

“還不嚴重?都昏迷不醒了,臉色蒼白,嘴唇都是紫的。”

再看桂梅,她只顧低著頭掉眼淚。

酒喝多了中毒了,弄得兩個女的在跟前流眼淚,還在老張的眼皮底下,我感到很窘迫。

“老張你看,女人就是膽小,多喝點酒至於都嚇成那樣嗎?”我裝得很輕鬆。

在醫院呆了不到兩天就回家裡了。

馨雅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我平時揣在身上的那串鑰匙,但是怎麼找都沒找到。那串鑰匙裡面有家門的鑰匙,辦公室的鑰匙,關鍵是還有我的車鑰匙。

真是怪事!

身體恢復過來後我就去公司上班了。

中午的時候馨雅跑進來,一臉嚴肅:“你是不是有夢遊的習慣?”

“夢遊?不會吧,從來沒人說過我夢遊。”

馨雅這麼一問,我想起我上高中住校的時候,班上有個同學確實有夢遊的習慣。有一天晚上我上自習回寢室比較晚,藉著窗外一點朦朧的月光看見那個夢遊的同學在寢室裡走動,我跟他打了兩聲招呼,他根本不理我。第二天問他時,他說我瞎說,根本沒有那回事,說他一覺睡到天亮。後來從其他同學那兒得知他有夢遊的毛病。

“對呀,夢遊也不過下床溜達溜達,也不至於跑到外面去啊?”

見馨雅自己也不能說服自己,我又多了幾分底氣:“你放心,我肯定沒有夢遊的毛病。”

馨雅並不理我,匆匆轉身出去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馨雅又匆匆進來:“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我陪你去醫院。”

我不解地望著她,意思很明確:剛從醫院回來兩天,幹嘛又去醫院,醫院有那麼好玩兒嗎?

“你有夢遊的毛病怎麼就一直不知道呢,不趕緊想辦法治,哪天夢遊到大馬路上,車水馬龍的,多危險?哪怕只是摔一跤也夠嗆。”

我不認為我有夢遊的習慣,從小到大沒聽說我夢遊過。而我心裡清楚我那晚去哪兒了,在幹啥,所以對於馨雅的嘚吧嘚吧和妄斷,我有點煩。

“我正常得很,你憑什麼說我夢遊?”

“你自己到網上好好查檢視,你這情況非常符合網上描述的夢遊症特徵。”

原來馨雅匆匆去網上查資料去了。

“你不用費那勁,他沒有夢遊。” 桂梅大概在外面聽見了,門都不敲,直接推門而入,對著馨雅,很平靜地說。

桂梅那天在馨雅辦公室,兩人公開叫板,心中的過節還沒有完全解開。

此時桂梅這麼說,馨雅認為桂梅是故意站在我一邊來氣她,沒好氣地衝桂梅嚷起來:“你以為你這是對他好嗎?你這是在害他,你知道嗎?夢遊遊到大街上去了,什麼危險的事情都可能發生。”

人在處於被動的情況下,有人站在自己一邊,底氣一下子就足了許多。

我提高嗓門,彷彿這樣才顯得自己說的更加正確:“我壓根沒有夢遊,去什麼醫院,不去!”

馨雅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用指關節輕輕敲著我的桌子,壓低了聲音:“你自己裝的攝像頭,你都忘了吧?你回家把那晚的錄影好好看一看再來跟我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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