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隔離瘟疫
林倩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忽想起自己並不知道李神醫的住處。
找大夫，她原也是大夫，只是她什麼東西都沒有又怎麼稱得上？
怯怯地抬頭看了眼慕欒，此時的他正高深莫測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林倩又偏過臉掩飾心虛，支支吾吾道，“你，你能不能……”
慕欒向前微微傾身，將林倩整個地籠罩在陰影中，又上前半步，像是要將她看出朵花來，探究道，“你想找誰？李神醫？”
難不成還找誰？
林倩低頭，雙眼不知道該往哪兒看。
呼吸噴灑在她臉上，很燙！
“你知道李神醫的住處嗎？”
慕欒後退至原來的地方，筆直站著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現在可是一點不怕他，倒是學會害羞了！
聲音清冷，不帶任何情感，“走吧！”
林倩只覺得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臉上的熱度散去，手腕被他緊緊握著，出去家門。
楊氏聽見慕李子家的動靜覺得晦氣，躲進屋裡，免惹一身騷，還聰明分離偷看著。
當見到兩人剛剛那樣親密，只覺得刺眼，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氣得開門大罵。
“真是兩個白眼狼，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多年，問你們要點銀子還扭扭捏捏的，倒是有錢去給別人請大夫，真是兩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先是在我的面裡下藥，又是掰折你們大嫂的腕子啊，就是你們做的錯事，這筆醫藥費必須得你們出！”
聽慕欒說，李神醫就住在村頭的一間黑瓦白牆的小院落，一方面方便村裡人來尋他，另一方面又方便到鎮上採辦，鎮上的人也常來他這裡看病。
林倩緊跟在慕欒身後，遠遠就看到那間屋子，在房屋周圍圍起籬笆，闢了個菜園子，李神醫此時正穿著粗布短衣拿著鋤頭在菜園子裡鋤地，看起來倒是一副寧靜致遠的畫卷。
林倩快前幾步，著急道，“李神醫快些隨我去救人啊！”
李神醫直起腰望去，小女娘正在滿頭大汗地跑來，嘴上還在大聲呼喊著，放下鋤頭進了屋子。
出來已經背上了藥箱，依舊是一襲白衣腰間，墜著玉壺，彷彿他只有這一身衣裳似的。
慕欒上前拉住林倩，像是護崽子一樣將她護在身後，用以分隔她與李神醫的距離。
“李神醫，就在慕李子家，勞煩了！”
李神醫回以一笑，燦爛如陽，道，“好，我這就去。”
慕欒危險地盯著李神醫的背影，翩翩少年郎，光是那張笑顏也不知道能霍亂多少姑娘的心？
倩兒對他可有意？
“慕欒，跟我來！”
林倩錯身從他身後出來，提起裙子朝山上去了。
慕欒好奇地跟著她，看她只是一個勁地望山裡頭走，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你在幹什麼？”
林倩低頭找尋，按理來說艾草在山腳下更為密佈才是。
“找艾草啊，哦，就是艾蒿！”
慕欒瞭然道，“此處鮮少，跟我來。”
林倩雖常年被楊氏逼著上山砍柴但走得都是村裡人一步步踏出來的羊腸小道，壓根沒見過艾蒿之類的草木。
經驗之談也不及慕欒從小在此處長大。
“你要艾蒿作甚？”
林倩彎腰挑選了幾株新鮮、深綠色的艾蒿連根拔起，甩掉根上的泥土。
“你可知道燒艾蒿是可以消毒的？”
消毒？
慕欒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
“何為消毒？”
林倩拔艾蒿的動作一頓，她倒是未曾想過這些。
她只知道現在她是醫者，醫者父母心不能放任病人就此染病去世。
不過是瘟疫，前人都經歷過，難不成她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還不能結合前人的思想精髓解決此事？
外頭看了眼慕欒，看得出來他對她是有懷疑的，但在這種緊要關頭被懷疑就被懷疑吧，總不能拿人的性命開玩笑，頂多此事結束，她再向他解釋。
扯了扯嘴角，乾笑道，“我也是聽人說的，應該是和驅除蚊蟲差不多，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慕欒哪能相信她的說法，好像至今為止都沒有聽說過‘消毒’二字。
他在外倒也聽說過一些像慕李子母子的症狀，應是得了瘟疫，可是至今瘟疫無解，莫非倩兒有辦法？
慕欒好奇地跟上去，忽覺得好笑，即便是倩兒撞壞了腦袋又或是‘借屍還魂’，倩兒始終是他的媳婦。
抬起眼瞼看著小女娘的背影，沒了疑慮，只覺得這個小女娘很合他的心意！
慕李子家的院子中，李神醫已經在了，蒙著臉，牽著李氏腕上的絲線仔細診著，許是知道母子倆所得的是瘟疫吧。
林倩從衣襬上扯下兩塊布，一塊遮住口鼻，一塊用來隔絕手與其他物件，免得染上，進了廚房尋火摺子。
慕欒學著她的模樣扯了塊布蒙面跟著她，想著許是能夠幫著她些。
林倩尋遍了整個廚房都沒見到什麼火摺子，倒是在米缸中問到腐爛的味道。
開啟米缸的蓋子，一股濃郁的腐爛味道撲鼻而來。
“小心！”
慕欒關心則亂，以為是什麼毒物打落她手中的蓋子，又是一腿踢倒米缸。
“你做什麼？”
林倩不顧他的阻攔，拿著帕子裹住那只腐爛的老鼠，嚇唬似的湊到慕欒面前。
慕欒從下生活在這裡，雖是不嫌髒，但是死老鼠還是頭一回見，聞著腐爛的腥臭味沒忍住便跑到外面乾嘔起來。
林倩一點不見嫌棄，彷彿還以此為榮，找了堆乾柴，將死老鼠與艾蒿一起放進灶底，鍋中倒了水也不至於將鍋燒壞。
顧不得一切，連忙跑去家中尋了個火摺子過來點燃乾柴。
“慕欒，艾蒿還是不夠，能不能再去尋點？”
李神醫看著小女娘在旁邊指手畫腳，反倒他像是個局外人。
“小女娘，在做什麼？”
林倩有些尷尬地看著李神醫，感覺是自己多事了，忙解釋道，“李神醫，我有個土方子可以防止疫病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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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神醫看著林倩，只覺得這個小女娘並非是胡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知為何竟是有些相信她。
望嚮慕欒，那地方已經沒了人影。
“小女娘你那土方子真的有用嗎？要是沒用怎麼辦？這可是瘟疫啊，小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