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趙昺淚眼看花,瞅著鄧光薦尷尬的樣子暗自為自己的精彩表演點了個贊。他此前就想過,如果單請應節嚴商議此事,那老頭兒精的跟鬼似的必然輕易看穿自己的意圖,那樣自己付出和收益不和比例,因而專門請鄧光薦前來砸場子。他算準了以其書生意氣,眼裡不揉沙子的性格,聽聞江璆所為定然義憤填膺,欲殺之而後快。

當然趙昺也知道請鄧光薦來也有風險,那就是其太過執拗,一旦認起死理來便難以收場,結果是弄假成真。為了以防萬一,他也想好了對策,那便是小孩子的殺手鐧——哭。誰都知道小孩哭起來沒理也有理了,而他又是王爺,即便其急了、煩了,也不敢動自己一手指頭,最終只能是依了他。現在看來效果還是不錯,只是自己哭得太辛苦了……

“殿下,不要再哭了,如今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也不好定論,也許事情還有轉機!”鄧光薦眼看犯了眾怒,而殿下別說哭出個三長兩短,即便上了火,也是他的罪過,只是不好服軟,只能婉轉地說道。

“先生也是如此看嗎?”趙昺止住悲聲抽噎著說道。他知道讓其如此說已經不易,自己見好就收吧!

“是啊,江翊善也是知道輕重的人,細思之下他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如此。”鄧光薦見狀也是鬆口氣,輕聲說道。

“本王也有同感,想那江翊善連連收復雷州、高州和化州三州之地,又不是打了敗仗,即便不向帥府稟告,也應向朝廷報捷,可哪裡都沒有接到訊息,除非其真想謀反自立,否則如何也講不通啊!”趙昺抬手擦擦臉上的眼淚說道。

“是啊!江翊善若是投敵又何必與韃子苦戰,造反自立這太過荒唐?即便他相反,後軍上下又怎麼會聽從他的命令,這實在讓人費解!”鄧光薦聽了深以為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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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後軍皆是福建義勇編成,他們曾與韃子血戰,雙方仇深似海,絕不會叛國。而後軍將領與江翊善又無深交,又怎麼會追隨他!”應節嚴點點頭道,他斷定後軍不會反還有一個原因不便說,那就是後軍統制莊思齊的三個兄弟還讓殿下扣著呢,其不可能不顧及兄弟們的性命。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個原因,江翊善派出的信使同我們派出的信使一樣被人截殺了,以致我們無法聯絡,產生了誤會,但誰又會這麼做呢?”趙昺一臉問號地說道。

“若想知道誰截殺了信使並不難,只要找出最大的獲益者便水落石出了!”應節嚴說道。

“曾淵子,必定是他搗的鬼!”鄧光薦略一思索說道。

“這……這怎麼可能,其是朝廷命官,雖同殿稱臣,但與我帥府素無交往,更談不上交惡,為何要如此呢?”趙昺心中暗樂,心說這壞人都是掛了標籤的,但凡有了錯誤便輕易讓人想到其,可他嘴上當然不會這麼講,而是一臉震驚地反問道。

“殿下,人心險惡啊!”鄧光薦恨恨地說道,“我大宋江山就是毀在曾淵子之流的手中,其能在朝廷危急時刻棄陛下而走,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老夫想也是他搗的鬼,其雖被起用為參政知事兼任廣西宣諭使,但卻沒有文相的本事。而雷州亦是夷族聚集之地,民風悍勇,地薄物稀,以致他到此年餘並未有多大作為,朝廷數次催其徵繳稅賦助餉,募兵擴軍,其卻百般推脫。而他不顧朝廷採珠禁令,暗中強命珠民採珠以飽私囊,並賄賂朝臣以求能重返朝堂。”應節嚴對曾淵子的黑歷史瞭解的要比趙昺清楚。

“可其名聲太惡,雖上下求告,終難回朝。而今他見殿下經略廣西更感前途無望,便趁殿下在廣州,由宗保主持瓊州事務的空當,利用兩家姻親的關係遊說於他,從而利用宗保出兵為其攻州陷府以求自保。但他知道紙裡包不住火,終有洩露的一天,便起了邪念欲將宗保置於死地,使他無法迴歸帥府,從而達到廣西兩府分立,乃至取殿下而代之的目的。”

“哦,這曾淵子竟如此可惡,這李代桃僵之計玩兒的高啊!”趙昺驚歎道。心中更是感嘆姜還是老的辣,自己手裡掌握著諸多的資訊,絞盡腦汁才想通了其中關鍵;而應節嚴只透過被自己閹割過的情報便分析出曾淵子的用心。不過這樣也好,省了自己不少的事兒,起碼鄧光薦的視線被成功的轉移到了曾淵子的身上。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鄧光薦聽了怒不可遏地連連吼道,“此賊居然利用江翊善的善意謀取私利,將他陷於不仁不義之中,更為可惡著居然敢於覬覦殿下之位。”

“是啊,這正是其可惡之處。如今帥府雖尚有諸多未完善的地方,但已經初具規模,其只要篡取殿下之位便可憑空獲得數萬可用之兵和鉅額的錢糧。”應節嚴點點頭道。

“先生,你以為曾淵子下邊會如何做?”趙昺問道。

“殿下,其無論如何做都已立於不敗之地!”應節嚴說道。

“哦,這是為何?”趙昺聽了心中卻是一激靈,急忙問道。

“殿下請看,雷州軍與瓊州一南一北控扼著海峽!”應節嚴指著案上的地圖道,“如今曾淵子以收復雷、高、化三州,我們即便上書彈劾,其也因為復土有功而不會受到任何處罰,且有可能會受到封賞。而江翊善反而會因為擅自調兵而被處罰,受到申飭都是輕的,很有可能會被撤職編管;若是我們顧忌到江翊善而不聲不響的嚥下苦水,其現在羽翼亦豐,不再需要我們帥府的支援。但其控制著雷州軍,便可隨時斷絕我們帥府向北的通路,切斷與廣西諸州縣的聯絡,是殿下的政令只能通達於瓊州,而其則獨霸廣西軍政大權。”

“他娘的,咱們帥府出力不討好,還得看這惡賊的眼色,這怎麼能行!”趙昺摸著光滑的下巴罵道……(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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