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抬手讓眾人免禮,而心中卻是在偷樂不宜。他其實明白宋軍武器裝備上的優勢依然會對蒙元形成碾壓,而此戰不過是驗證了自己的預判。

從火炮上來說,雙方的裝備皆屬於前裝滑膛炮,按照發展的時間,蒙元比之宋朝還要領先一些。但是誰讓趙昺這個天外來客突然降臨,帶來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前瞻和理念,因此後來者居上對未來歷史上早期出現的火炮進行開發和使用。

經過十餘年的發展大宋的金屬火炮已經多次更新,從最早的青銅炮、鑄鐵炮、到現下的鍛造鐵炮,而蒙元方面即便起步較早,但研製進度上基本停滯,在連番戰敗後才醒悟過來,可他們也只能從最早的鑄鐵炮開始仿造,當然這不是他們不想一步到位的追上大宋,而是不能夠。

火炮絕對不是想造就能造的,即使有樣本在前,而是涉及到材料的冶煉,加工機械的改進,乃至設計理念及熟練的工匠培養。而列裝部隊後,依然會涉及到炮兵的組建、訓練和戰術,以及指揮運用。

當下宋軍的火炮發展已經成了系列,既有攻堅及摧毀敵遠端武器所用的威遠炮,製造混亂和放火駭人的火箭炮,專門殺傷有生力量的利器速射炮和簡單、靈活、便於操作的迫擊炮等等。還配備了針對不同殺傷目標專用的實心彈、霰彈和開花彈和定裝發射藥包。

改進工藝和使用新材料後的速射炮和威遠炮,不僅可以根據需要發射不同的彈藥,還因為新材料的使用,使得炮膛和炮管強度大幅度提高,透過修改炮身設計,使射程延伸同時,總體重量還有所下降,提高了機動性,也使得射程和威力得以提高。

現下重型威遠炮發射的十斤彈,可以在八百步的距離上摧毀築壘工事。而中型威遠炮全重只有八百餘斤,以兩匹挽馬拖曳,完全跟的上行軍隊伍。而小型速射炮射程在三百步,重量更輕,可以伴隨騎兵行動,隨時為其提供火力支援。

反觀蒙元方面設計製造的火炮,尚在使用鑄造工藝,只有個頭兒大小之分,並沒有形成系列,當然這非是他們不想,而是受限於材料和工藝,根本造不出來。所以他們造出來的東西粗糙笨重,連最基本的瞄準具都沒有,更不要提配套的彈藥。

所以蒙軍炮兵裝藥量靠猜,瞄準目標憑直覺,轉換目標全靠抬。重量太大,又讓火炮的機動性性受到制約,難以跟上行軍大隊的速度,進入戰場緩慢,發射速度間隔長,命中率低,無法及時提供火力支援。

因此宋軍火炮配置體系不但甩了元軍幾條街,更比他們的大小炮組合功能強了不少,在戰場上被壓著打也就不奇怪了。而在這次戰鬥中,宋軍步軍僅憑兩門速射炮發射霰彈就讓敵軍傷亡慘重,迫使欲實施穿插戰術的敵騎不得不幾次轉換方向,最終放棄了分割右翼與中軍的企圖。

而炮兵這個兵種並非只是身強力壯,拉的動大炮,搬得動炮彈就能勝任的的,卻是有一定的特殊性。在對身體素質上的要求外,還要有一定的文化基礎,頭腦也要靈活,擅於學習。一個炮兵沒有數學基礎,他就難以計算射擊諸元,標定射距,甚至無法計算裝藥量。

但受限於時代發展,涉及的許多內容都需要再學習才能夠掌握。在炮兵訓練和指揮上,宋軍經過十多年的建設和發展,早已經擺脫了邊作戰邊摸索的階段,形成了以武學的炮兵學校為主體培養炮兵軍官,炮兵部隊教導隊培養基層指揮員及其骨幹的教育體系,專門培養炮兵應用人才。

現在宋軍炮兵最基層的炮兵班夥長都能指揮成員對火炮進行保養,構建炮兵陣地,測算射擊諸元,並根據命令完成射擊。而一個炮兵營指揮使則能根據作戰命令獨立指揮作戰,配合其它兵種完成作戰任務。至於一個炮兵高階指揮員便能夠協調諸兵種協同作戰,組織完成戰役指揮。

至於宋軍各部的主帥經過各層級的培訓,基本都瞭解各型火炮的應用,懂得火力配置,能夠熟練指揮炮兵作戰。可以說宋軍已經形成了從上至下的炮兵指揮體系和操作體系,獨立和配合各兵種協同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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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蒙元方面對火器的使用還處於摸索階段,將帥還沉浸在過去彎弓快馬天下無敵的舊思維之中,這嚴重影響了火器的發展,作戰思想並沒有完全脫離冷兵器時代的方式方法,甚至所謂的新軍還採用冷、熱兵器混編的方式,表明他們就未能吸取過去戰敗的經驗。

在蒙元朝廷中張珪這等算是開眼看世界的人士,熟讀過歷代兵家著作,學習過武經七書的儒將,其實對蒙宋歷次戰爭中新宋軍的騎兵、步兵和炮兵協同戰術毫無瞭解,自然也就不知道武器系統和戰術演進歷程,不清楚宋軍作戰皆是圍繞熱兵器作戰進行編組和訓練的。

如此一來,元軍新一代領軍人物再次戰敗也就不出意外了。

實戰中,宋軍兵卒手中的連發槍比之蒙軍手中弓箭和火繩槍及火炮,在射程、火力持續性和精度上處於壓倒性優勢。加之馬上投射兵種與步兵投射兵種比,天然吃虧。更不知道他指揮的蒙古騎兵缺少騎兵火槍,作戰效能遠不如前。

而在與蒙古持續近百年的戰爭中,宋軍一直感受到蒙軍騎兵的巨大威脅,以致野戰結陣,防禦築壘大行其道。在趙昺當權之後,更是將這些傳統發揮到了一個新高度,在圍住張珪部後,宋軍便揮動鐵鍬、鐵鏟不分白天黑夜地在地裡幹活,以期在敵軍騎兵衝擊下,也難以突破。

在作戰之處,張珪的作戰計劃中裝備火繩槍和抬槍的步兵從正面邊射擊邊前進,穩步推進,騎兵同時對兩翼進行襲擾,尋求迂迴和穿插的機會,炮兵則對宋軍的步兵線列進行壓制,最後蒙古騎兵從兩翼和中央發起衝擊的戰術。

雖然看似做到了步兵、騎兵和炮兵的配合,但卻不知他們的火炮射擊精度和烈度不足以壓制宋軍火炮,更不可能對宋軍的步兵線列造成實質性破壞。反而因為炮兵佈置在前沿,失去了步卒的保護,在宋軍反擊中被衝散、消滅。

宋軍則在與蒙元長期作戰中,總結出了反騎兵陣型,而趙昺更是不予餘力的對此加以改進。此戰中田忠採用的防守反擊戰術,事先就展開了反騎兵戰術。這種方陣以營或更大的單位組成,側翼有炮兵,輜重和指揮官被圍在正中。

在遭遇騎兵衝擊時,前出的散兵就地結成反騎兵陣型,步兵用上了刺刀的步槍指向四面八方,在以連發槍射擊的同時,輔以迫擊炮的支援和手榴彈,將衝擊的敵騎拒於其外。面對如牆似林的刺刀,蒙古騎兵也不太可能突破對方的防線,始終無法攻破他們的陣型,不得不繞行而過。

宋軍已經能夠熟練使用線列反騎兵戰術,大陣步軍面對敵騎衝擊展開步兵戰列線組成方陣。不同以往的是田忠限於兵力緊張,大膽的以淺縱深儘量擴大步兵陣線的正面,透過連發槍最大程度發揮齊射火力效果來攔阻騎兵。

在炮兵的協助下,田忠創造的單線戰術在蒙軍大規模騎兵衝擊下,由兩列步兵組成的‘細細紅線下’卻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人堤,連續打垮了敵軍多次衝擊,將蒙軍鐵騎擋在了勝利之門外,付出了巨大的傷亡,卻未能突破宋軍防線。

更為要命的是,經過歷次大戰宋軍騎兵也成長起來,尤其是首次北伐之後宋軍獲得了大量良馬,在吸收了蒙古騎兵優點後結合火器進行最佳化編組和訓練,宋軍騎兵發展已經遠遠超越了蒙古騎兵可以達到的水平。

所以那些蒙元騎兵以及胯下的戰馬對宋軍能夠採用何種戰術,以何種武器對他們進行攔截缺乏充分的認識。而張珪此時選擇騎兵衝鋒,希望沖垮敵方隊形,只能說是瞎衝亂打。宋軍發射的火箭彈雖然未必給機動力強元騎造成重大損失,但駭人的“聲光效果”卻直接導致了蒙古戰馬陷入瘋狂,自亂陣型。

在元騎正面衝擊失敗後,又嘗試了從側翼迂迴包抄,同樣被宋軍側翼預備隊的方陣擊敗。在未能達到目的後,他們試圖撤出重新集結,而這時候宋軍佈置在後方的騎兵從兩翼殺出對他們進行合擊。

蒙元騎兵裝備的火繩槍發射後重灌十分困難,作為備份武器的弓箭射程和威力根本敵不過宋軍手中可以連發的騎槍,更沒有炮兵提供支援。最終在短短半個時辰內就被宋軍步、騎、炮聯合打擊抹去了三分之二的戰馬和三分之一的人員,四個騎兵千人隊徹底崩潰。

潰散的騎兵沖垮了自己的陣列,宋軍展開追擊,騎兵從兩翼包抄,步軍銜尾追殺,蒙元大軍全面潰退十里,才在後軍接應下收住腳。而韓振則順勢令其它三面各部收緊包圍圈,將敵軍防禦縱深進一步壓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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