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死板耶……”宮本由美見池非遲一點害羞反應都沒有,挫敗地收回胳膊,後退一步,看著池非遲道,“好吧,言歸正傳,池先生,你為什麼要讓我建議重井太太去找心理醫生呢?”

不等池非遲回答,宮本由美又神經兮兮地壓低聲音問道,“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重井太太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嗎?”

池非遲:“……”

乾脆讓宮本由美自己說好了。

宮本由美嘆了口氣,“不過也難怪啦,嬰兒車在自己眼前被撞飛,自己那麼小的孩子也因此而死亡,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這實在是一件殘酷得難以接受的事,而且看到前車的後車窗被遮擋,她憤怒之下,居然不顧自己和他人的安全,開車撞上去,情緒是很不穩定耶……”

池非遲:“……”

明白了,宮本由美拉他過來,除了向他詢問情況,主要目的是想找個人感慨、討論一下。

“所以說……”宮本由美眼巴巴看著池非遲問道,“重井太太難道因為喪子之痛,打擊太大,就這麼得了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嗎?”

“你太緊張了,我只是覺得她有焦慮症的傾向,”池非遲避重就輕道,“她不顧自己和他人安危做出危險行為,情緒已經快到了爆發的頂點,要是能提前讓心理醫生干預,可以及時阻止她的情況變差。”

“只是這樣嗎?”宮本由美半信半疑。

“由美警官,”池非遲跟著其他人改了稱呼,轉身往外走,反問道,“作為警察,你難道還會期待別人不好嗎?”

宮本由美一怔,想到池非遲的情況,連忙快步跟上,解釋道,“好吧,我承認,我剛才是想有點八卦,但是我也希望重井太太不會有事啊。”

在兩人回到停車場出入口過道上之前,偷窺的越水七槻和孩子們嗖一下縮回去,躲到旁邊車子車側。

“我知道,提醒她的事就拜託你了。”池非遲道。

“請放心交給我吧!”宮本由美一臉認真地抬手敬禮。

柯南悄悄探頭瞥了一眼,很快縮回頭去,心裡剛吐槽著‘被馴服的由美警官’,就被身後湊上前的三個孩子撞得往前撲。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池非遲走到過道上的時候,柯南連同元太、光彥、步美四個人一個接一個撲倒在地,仰頭看到池非遲停步看他們,臉上擠出尷尬的笑。

“嘿嘿……”

“別笑得像傻子一樣,”池非遲評價一句,又看向車側伸手出來卻沒能拉住四人的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招呼道,“走了,我跟博士說好了,晚上一起帶你們去米花町新開的烤肉店吃大餐。”

“大餐?”元太立刻忘了‘笑得像傻子一樣’的評價,麻熘爬起身歡呼,“好耶!今晚吃大餐!”

宮本由美看著一群人撤得飛快的背影,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

誰讓她是警察呢,還得處理事故……不行,晚一點要讓美和子陪她去吃大餐!

停車場外,柯南剛坐上車後座,就趴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探頭跟前面的池非遲說話,“池哥哥,重井太太已經做出不顧自己和別人安危的行為了,她真的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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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焦慮症,會為將來不確定會不會發生的事過度擔心害怕,焦慮不安,對外界刺激過度驚覺,容易受到驚嚇,可能還伴隨著入睡困難、注意力難以集中等症狀,”池非遲拉過安全帶系上,“任何病症到了嚴重的程度,都可能傷人或者傷己,她的情況不算太嚴重,但也需要重視,當然,我只是看到她剛才有異樣的驚懼反應,具體情況怎麼樣,還得她自己去找醫生看了才能確定。”

越水七槻發著車子,出聲提醒道,“柯南,我們要出發了,趕快回去坐好哦!”

“是~!”

柯南童音賣萌,乖乖退回座位間坐好,繼續向池非遲確認,“也就是說,她的生活可能已經受到很大影響了,必須要看醫生才行,萬一由美警官忘了提醒她,不是會很糟糕嗎?”

“宮本警官或許在小事上迷湖,但在大是大非上卻不會犯錯,”池非遲肯定道,“就算當時忘了,她想起來之後,也會打電話或者登門提醒重井太太的。”

柯南沒想到池非遲對宮本由美有這樣的信心,仔細反思,發現自己也對宮本由美有著同樣的信心,釋然笑了笑,“也對……”

……

當天晚上,三個孩子在吃過一頓大餐之後,心滿意足地各自回家,準備第二天早起去上學。

灰原哀收拾了自己的書包,跟著池非遲到米花町小樓暫住一晚,關注一下自家哥哥的近況。

入夏之後,晚上的氣溫變得清涼宜人。

街上不時有車子緩緩開過,牽著寵物狗的路人避讓到路邊,到了街口又跟同樣的養寵人笑著聊了起來。

池非遲、越水七槻和灰原哀待在七偵探事務所樓的二樓陽臺上,能很清楚地將街景收入眼底,一人一塊西瓜,一邊吃西瓜,一邊看街景。

切好的西瓜還沒吃完,樓下就傳來了柯南的喊聲。

“池哥哥!”

樓下,柯南站在毛利蘭身旁,朝著陽臺揮手,確認陽臺上的三人探頭看到之後,才跟著毛利蘭走進前院。

“我去看看。”

池非遲跟越水七槻、灰原哀說了一聲,起身去樓下開門。

灰原哀把手裡的西瓜皮丟進垃圾桶,伸手又從盤子裡拿了一塊西瓜,趁著池非遲不在,試圖八卦,“七槻姐,我今晚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越水七槻愣了一下,故作鎮定道,“怎麼能說打擾呢,你能來這裡就很好啊,終於有人可以跟我說說話了。”

“怎麼?非遲哥之前沒有陪你說話嗎?”灰原哀心態戲謔地問道。

越水七槻認真回想了一下,搖頭道,“他最近是住在這裡,但前幾天他的傷剛好一些,重新恢復日常活動,精力好像不怎麼充沛,我們白天都跟大家一起玩,晚上回來之後,他就直接回房間睡覺了,我們沒怎麼聊天,前兩天他的精神好了不少,不過他跟毛利先生每天出去調查到很晚,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等我睡醒的時候,他又還在睡覺,所以這兩天我們確實沒怎麼說過話啊。”

灰原哀臉色變了,一臉驚訝地看著越水七槻,七分是演的,但還有三分是真的,“這樣的男女同居生活也太差勁了吧!”

“男女同居……”越水七槻連忙宣告,“才不是同居,我們只能算樓上樓下的鄰居啦!”

灰原哀一秒恢復澹定臉,“說的也對,至少要住在同一個房間裡才算男女同居,住在同一層也只能算是室友吧,其實我跟非遲哥以前也會到陽臺上吹夜風,不過他在陽臺上的時候,不是在喝酒,就是抽菸想事情,有時候還會把膝上型電腦帶到陽臺上工作,悶得不行……你會覺得他很悶嗎?”

跟女孩子住在一個屋簷下,雖然一人住樓上一人住樓下,但客廳、洗手間都是共用的,居然能連續幾天都沒怎麼說話?

她感覺這麼下去,非遲哥早晚要步博士後塵——單身到五十多歲沒物件。

又是替自家哥哥擔心的一天。

“有嗎?”越水七槻琢磨了一下,比較擔心灰原哀對池非遲‘太悶’的行為有不滿,笑著開解道,“池先生本來就是不太熱情的性格,可能是突然想要安靜待一會兒,也或許是工作真的很忙,不是故意不理你哦……”

灰原哀:“……”

她是擔心自家哥哥被嫌棄……算了,聽著吧,這樣也能判斷一下七槻姐的態度。

“他有時候也會給你們講有趣的故事,不是嗎?”越水七槻笑了笑,“所以啊,在他想安靜待著的時候,小哀可以找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做,當然啦,如果小哀當時心情不好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池先生,自己很需要他陪著說會兒話,他肯定會放下手裡的事,先陪小哀聊天的。”

灰原哀想到以前池非遲的‘丟高高’,忍不住抿了抿嘴角,又嘆了口氣,“有時候不用告訴非遲哥,非遲哥也能察覺我心情不好。”

然後,就會用各種她想不到的辦法,讓她暫時忘記煩惱,比如丟高高……

咳,她不是很想承認被丟高高確實讓人精神振奮、有刺激又快樂的感覺。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非遲哥傷到腰之後,丟高高這種事就沒有發生過了,為了讓非遲哥不留下後遺症,在這段時間內,她也阻止非遲哥試圖對小孩子做出‘丟高高’這種舉動,包括她在內。

“那不是很好嗎?”越水七槻不理解灰原哀為什麼嘆氣,笑道,“池先生有時候是很細心的哦。”

灰原哀點了點頭,又道,“不說我了,你呢?難道不會覺得非遲哥這樣很悶嗎?”

“我覺得還好吧,”越水七槻回憶著,“前天晚上,我們回家的時候,發現院子裡那棵接骨木冒了小花包,池先生還陪我數了有多少個花包……”

灰原哀:“?”

她哥哥會做這種無聊幼稚的事情嗎?

“而且池先生一直是很貼心的人啊,”越水七槻繼續回憶著,“他和毛利先生去調查的時候,如果遇到了看起來不錯的點心或者零食,都會買一些帶回來,然後貼標籤紙提醒我,有一種很特別的點心,他還把吃之前的加熱方式都寫上去了……”

灰原哀:“……”

非遲哥有耐心起來絕對能做到這些,所以,她又又又一次白擔心了?

“總之,兩個人明明住在一棟樓,生活卻好像可以不產生交集,是比較奇怪,但是我沒有覺得悶,另外,稍微有點擔心他連續幾天調查到很晚會身體吃不消……”越水七槻看著一臉沉思樣的灰原哀,收住了話題,“那個……小哀,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說實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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