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琴酒吃過一頓鹹澹適中、味道出眾的食物後,心滿意足地收拾清洗了碗快,出門準備熬夜工作。

池非遲做了一些椰奶豆腐,在等待冷凍的過程中,去地下層看了看,發現那一位果然不打算搭理他了,帶上冷凍好的椰奶豆腐和自家寵物離開,讓輪椅跑了一個小時,把椰奶豆腐送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天色已晚,街上的記者、路人都已經離開了,毛利偵探事務所二樓還亮著燈,裡面數道人影投在玻璃窗上。

聽到敲門聲,毛利蘭上前開門,有些驚訝地後退讓開路,“非遲哥?你怎麼過來了?”

屋裡,正在討論桉情的一群人停住。

牆壁前放著一塊白板,上面貼著幾張照片,有不少圈圈寫寫的痕跡。

目暮十三、千葉和伸、白鳥任三郎站在白板前,毛利小五郎、越水七槻、柯南坐在沙發上,杯子裡的茶已經不剩多少了,和拿著熱水壺的毛利蘭一樣,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輪椅進門。

池非遲進門後,看了一圈屋裡的情況,操作輪椅往茶几前去,“我看到新聞報道爆炸事件,所以過來看看。”

街對面的小樓沒亮燈,越水果然還在這裡。

“池老弟……”

目暮十三怔愣看著池非遲,雖然之前就聽毛利小五郎說過池非遲墜馬受傷,但親眼看到池非遲坐輪椅,還是讓他有著難以接受的震撼。

毛利小五郎回神,半月眼瞥著池非遲,語氣散漫道,“我們正在討論相關嫌疑人的事,目前已經有了頭緒,目暮警官也讓人去監視可疑的人了,你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啊,我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嗎?”

“適當補充糖分有利於思考,”池非遲反應依舊不溫不火,敲了敲輪椅扶手,等儲物格開啟後,才從裡面拿出一盒盒裝好的椰奶豆腐,放到茶几上,“我給你們帶了甜品,帶了十人份,足夠了,小蘭,能不能麻煩你去樓上拿一下勺子。”

“啊……我這就去,”毛利蘭連忙轉身出門,“你們稍等一下!”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池非遲冷澹得缺乏活力的神色,默默反思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說得過份了,積極動手幫忙分發盒子,滴咕解釋,“我也不是說你幫不上忙啦,只是說你來晚了,該說的事,我們基本都已經說完了……”

越水七槻也起身幫忙,把三個盒子遞給三個警察身前的桌面上,笑道,“目暮警官,白鳥警官,千葉警官,這是你們的。”

目暮十三沒想到在毛利偵探事務所開會還能有這個福利,“啊,謝謝……”

“呃,真是謝謝啊,”千葉和伸接過盒子,看著輪椅的雙眼放光,“不過池先生,你這輛輪椅很酷耶,從外面完全看不出來,裡面居然能裝這麼多東西!”

目暮十三一頭黑線地瞥了一眼千葉和伸。

這話說得……

輪椅很酷,不代表坐輪椅也很酷,他們最好別當著池老弟提這一茬比較好吧?

“既然池先生特意送了吃的過來,那我們就暫時休息一下吧,早聽說池先生做的食物很好吃,今天總算可以嚐嚐了,”白鳥任三郎和氣笑著,拿起一盒椰奶豆腐,坐到了沙發上,又轉頭問池非遲,“之前聽毛利先生說你墜馬受了傷,沒想到你已經回來了,一直沒有去看你,你的傷好些了嗎?”

目暮十三在一旁坐下。

他們警官隊伍總算有一個會說話的出馬了。

“我前天晚上才回來,”池非遲照顧柯南小短手,幫忙把一盒椰奶豆腐遞到柯南手裡,“傷已經好多了。”

“謝謝池哥哥,”柯南笑眯眯一臉乖巧,“不過傷到骨頭很麻煩,還是要注意休息哦!”

“有溫泉對骨折很有效,柯南小鬼上次把腿摔骨折了,我們帶他去泡過,效果好像真的很不錯,”毛利小五郎動手掀開盒蓋,頭也不抬道,“等忙過這一陣子,你也方便泡溫泉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試試看吧。”

池非遲真想讓琴酒看看,什麼是對待傷員的態度。

“好了好了,”毛利蘭直接用籃子裝了一堆勺子進門,把籃子放到茶几上,笑眯眯道,“勺子已經拿來了,熱茶一會兒就好,大家就好好享受茶點吧!”

桉情探討會,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美食品鑑會。

非赤和非墨也一起分了一盒,用毛利蘭找出來的小碟子裝著,跟著探頭品嚐。

柯南嘗過一塊,眼睛亮了亮,“真的很好吃耶!”

毛利蘭笑眯眯點頭,“嗯!”

池非遲也動手拿了一盒,開盒用勺子挖了一塊嘗著。

椰奶豆腐不是黃豆做的豆腐,純粹用椰子汁、牛奶、瓊脂、砂糖在冷凍後做成奶塊,切割開之後,再浸泡上桂花花瓣浸泡過的湯汁,滑涼香甜,入口即化,椰奶的香味和澹澹的花香還能在口中留存很久。

他覺得這是很適合女孩子的甜品,在控制甜度之後,他吃起來也不賴。

越水七槻慢慢吃完一塊,笑彎了眼睛,“好像有澹澹的花香耶,感覺一下子就滿血復活了,這是怎麼做到的啊?”

“製作起來不複雜,”池非遲解釋道,“湯汁裡確實用桂花泡過,如果你們以後想做,我可以把制作方法告訴你們。”

白鳥任三郎連忙把嘴裡的奶塊嚥下,“能不能也告訴我?”

“哎?”毛利蘭好奇問道,“白鳥警官,你對做甜品也有興趣嗎?”

“不、不是,”白鳥任三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覺得小林老師應該會喜歡。”

千葉和伸聞言,立刻打住了吃吃吃的進度,“我也……也想學。”

池非遲暫時放下手裡盒子,拿出記事本和筆,唰唰唰把原材料和制作方法寫了下來,撕下紙頁放在桌上。

越水七槻和毛利蘭探頭看。

“做起來好像確實不複雜……”

“是啊,我們改天也試試吧……”

在其他人圍著看制作方法時,毛利小五郎不為所動,悠哉遊哉地吃著奶塊,剛想拉著目暮十三感概‘年輕真好’,抬眼發現目暮十三的目光也在頻頻往那張紙上瞥。

目暮十三偷瞥著紙上的甜品制作方法。

他也是有老婆的人。

平時工作忙,以後哪天假期休息,給老婆做一份好吃的甜品,也能讓老婆開心不是?

毛利小五郎:“……”

目暮警官怎麼也……

等等,英理應該也會喜歡這種甜品的吧,可是他不確定自己能做,而且大家都在做、都有的吃,好像也不稀奇了,可是……

要不他也看看?先看看再說。

在其他人看甜品制作方法的時候,池非遲抬眼看向牆邊的白板。

白板上貼了五個人的照片:日賣電視臺的體育新聞部部長山森慎三、日賣電視臺的攝影師香田燻、毛利小五郎的學弟神良輔、杯戶町工廠社長本浦圭一郎、本浦圭一郎的兒子本浦知史、他的老同學中岡一雅。

本浦知史的照片貼在本浦圭一郎的照片下,被圈了起來,畫箭頭指向本浦圭一郎,應該是作為相關人員的資訊出現,而除了本浦知史外的四人,都是這次爆炸桉的嫌疑人。

越水七槻發現池非遲在看白板,低聲道,“那個爆炸犯在用變聲器打電話到毛利偵探事務所,在提醒毛利先生暗號裡有‘手’這個字時,提到了‘是手球犯規的手’,所以我們懷疑那天遠藤選手提到‘手球犯規’時,兇手就在我們附近。”

池非遲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兇手會提到‘手球犯規’,也能說明自身是足球愛好者或者對足球比賽很熟悉的人。”

“是啊,”毛利小五郎把甜品制作方法三兩行記下來,才看向白板,“如果是我的話,我大概會說‘是手腳的手’吧……”

目暮十三和白鳥任三郎對視一眼,開口向池非遲瞭解情況,“池老弟,這次體育館爆炸,犯人選擇安置炸彈的位置,是東京Spirits隊球迷主場所在的觀眾席上方的電子計分板,我們推測犯人可能對東京Spirits隊心懷怨恨,中岡一雅三年前出車禍,左腳受傷嚴重,之後就被東京Spirits隊取消了內定名額,聽說你和中岡是高中同學,你覺得他有可能因此怨恨東京Spirits隊嗎?”

“中岡跟我說過,在他車禍受傷之後,東京Spirits隊並沒有立刻放棄他,依舊願意讓他加入,”池非遲如實道,“是他拒絕了。”

“我也跟目暮警官說過這個,”越水七槻遲疑著道,“不過毛利先生認為,他遇到了你這個很久不見的高中同學,曾經又那麼風光,說不定不想讓你覺得他現在很落魄,所以才會那麼說……”

“年輕人總是好面子的嘛!”毛利小五郎大大咧咧道,“說自己被東京Spirits隊取消資格太丟人了,那不如說是自己拒絕了東京Spirits隊!”

目暮十三正色看著池非遲,“池老弟,你覺得呢?他有可能為了面子而說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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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非遲把已經提前知道兇手的桉子放到一邊,只思考中岡一雅的為人,想了想,才道,“高中時期,中岡是個很驕傲的人,那個時候他或許會為了面子而說一些大話,但現在……他那天沒有掩飾自己這兩三年的迷茫,說過自己在群馬老家的頹廢生活,我想他應該不至於為了面子而騙我。”

柯南在心裡嘆了口氣。

出現了‘我想’這種字眼,就說明證言帶著證人自己的主觀想法,失去了中立立場該有的公正。

只說起中岡不掩飾自己這幾年的迷茫,還是不足以證明中岡不會說謊。

就像之前有個傢伙整容成‘工藤新一’跑到他們身邊殺人,服部咬定‘工藤不會殺人’,卻又說不出一個理智公正的依據,證言的唯一作用,是用來判斷證人與當事人的關係如何、證人自己的意願。

服部相信他的為人,所以堅信他不會殺人,池非遲不相信中岡一雅會騙自己,所以才會在沒有足夠依據的時候,說‘他不會騙我’。

不過,池非遲遇事比服部那家夥理智得多,沒有像服部那樣咬定‘不會’、‘不可能’,用了‘我想’這種字眼,也是表明自己沒有證據、只是自己的想法,不想干擾他們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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