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尖厲的號角聲,馬斯科特火槍再次開火。清軍弓手又倒了一大片。在明軍銃炮和清軍重步兵的“雙重夾擊”下,清軍的輕甲弓箭手終於支撐不住,徹底崩潰了。

許多弓箭手躺在地上裝死,有的則發了瘋地朝著明軍陣地衝來。

“近戰兵準備!”李存真下達命令。

花果握著自己手中的長矛等了半個小時了,度日如年。

此前他們這個局竟然有七八個人中箭倒地。幸運的是,花果頭頂一直也沒有箭落下來。

他從嘴巴裡面擠出了一點唾液,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後又把唾液咽了下去,想要潤一潤自己的喉嚨,可是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嘴巴早就乾涸了,根本就沒有唾液可以下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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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快嚇尿褲子了吧?”喬四看著花果說道,“跟你小子在一塊就是倒黴。上次就因為你走步的事我挨了一頓軍棍,這一次又得再挨一遍。”

“四……四……四……哥……你放心,等……等會……我殺十個韃子,分……分……分你五個。”花果結結巴巴地說道。其實他並沒有感覺自己有多緊張,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嘴巴不聽使喚。

“得了吧你!”喬四笑著說道,“你小子到時候別尿褲子就行。”

花果沒心情再跟喬四理論,緊緊握著長矛一言不發。

突然,孫大柱大喊一聲:“近戰兵,上!”

旗隊長戚大寶大喝一聲,舉起長槍就衝向了胸牆的缺口處。此前,明軍的弓箭手已經射了兩箭,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技藝不夠嫻熟,都沒有射中清軍。清軍的輕甲弓手,手持朴刀衝殺了上來。

戚大寶率領喬四等四名其他士官殺向來犯的清軍。只聽得幾聲慘叫,清軍的輕甲弓手就被刺倒幾個。戚大寶五個人死死地堵住了缺口,見了來人挺槍就刺。

偏偏那些清軍愚蠢,自己手中的兵器本來就沒有明軍的長矛長,卻自己撞了上來。有的清兵甚至身中三槍,血流如注而死。

其他清兵見了嚇得大叫一聲朝其他方向逃開。

不大一會,清軍的第一陣就沒有了動靜。

“下令近戰兵撤到第二道胸牆後面。”李存真下令。

“元首,這麼一來第一道胸牆後面的火槍手就沒有近戰兵保護了。”李茂之大聲叫到。

“沒時間解釋了,執行命令!”李存真大聲喊著。

“是!”黑爾應諾,將命令傳了下去。

“鷹揚炮上散彈。第一次開火的斑鳩銃兵跟著近戰兵後面,退入到第二道胸牆後面去。”李存真繼續下令。

“是!”

清軍的輕甲弓箭手崩潰了,但是這只不過是清軍的消耗品,作為綠營兵,特別是綠營的輕甲兵,他們雖然穿著鎧甲,但是也不過是軍官紙面上的數字而已。幾千人損失也就損失了,很快就可以補充上。

真正重要的是清軍綠營的披甲兵。此時清軍的重甲步兵撲了上來。他們舉起盾牌,組成長達一里半長的盾牌陣慢慢向前。等他們推進到距離第一道胸牆還有七十步的時候,他們仍然基本維持著整齊的線列,後排的長槍大刀高高豎起,戈戟如林,左中右的陣線之後都有騎馬的駐隊,特別是清軍右翼的駐隊,一身銀白色鎧甲,這正是賴塔麾下的擺牙喇,這些人無一不是多年的老戰士,戰技嫻熟裝備優良,而且意志堅定。雖然他們是新被選上成為擺牙喇的,但是這些人仍然不失為合格的鬥士。

李存真身邊的李茂之、陳顯祖和張煌言等人此時全都面色通紅。看著對面密集的人群,眼中金光閃爍。特別是張煌言,大好河山淪落敵手的一幕又一幕在他的眼前浮現,而此時幫兇就在眼前。

“第二排第三排火槍兵準備,虎蹲炮上散彈。”李存真大聲下達著命令。然後又對旁邊的黑爾說道,“你現在就去第三道胸牆後面,傳我的命令,火炮準備,特別是銅製臼炮和沖天炮。你拿著我的令箭親自去下命令。檢查過後你再回來向我回覆。”

“是,大人!”黑爾接了令箭,迅速下了望樓,沿著通道朝著陣後跑去。

清軍繼續向前進,又走過了三十步的距離,此時對著第一道胸牆已經只有四十步的了。

李存真大聲下令:“開火!”

一聲令下,正面的兩百門鷹揚炮,三十門虎蹲炮和重型火銃一起開火。巨大的轟鳴聲伴隨著濃煙,如同暴風雨前的電閃雷鳴。

層層疊疊的鉛彈和鐵彈爭前恐後的竄出炮口,迅速分散,如密集的雨點般撞入一面面盾牌,輕鬆的破開牛皮和木板,雖然這些彈丸大小不一,最大的也不過如同大拇指般大小,但是在火藥的強力推動之下,他們力有千鈞,如同鐵錘般砸上盾牌後面甲兵的鎧甲。

滿清披甲兵的前排如同秋收後的麥田,齊刷刷的倒下三百多名甲兵,無數血箭從他們身體中噴出,同時響起無數的慘叫聲。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其他的甲兵亂成一團,完整的盾牌線被打得支離破碎。

遠處觀戰的祖澤溥和賴塔在千里鏡中看到這一幕,全都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特別是祖澤溥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切。

在千里鏡中,滿清的綠營披甲兵被打懵了。許多人倒在血泊中,這些從山東千里而來的戰士在槍子面前竟然如此的虛弱。

祖澤溥是漢人,在明朝的時候就十分重視火器,可是明朝腐敗無能,督造火器的工部官員貪汙腐敗,導致製作的鳥銃和火炮質量不佳經常炸膛。這讓祖澤溥最終還是拜倒在了滿清強大的火炮加重箭的搭配之下。然而,今天在如此強大的火器面前,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將他降清以來建立的信念全部打碎,祖澤溥也懵了。

在強大的火器打擊面前,綠營披甲兵的陣型被打亂,他們停了下來,然而卻沒有就此逃走,在軍官的呵斥聲中重新整隊。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聲尖厲的號聲。又是一陣爆豆的聲音響起。兩側的清軍披甲兵再次倒了一地。

原來,明軍修建的胸牆長達三里,兵力也是在三里長的陣線上佈置的。可是清軍的重甲步兵陣列卻比明軍短小得多。導致,此次火器射擊,只有正對著清軍披甲兵的火器開火了。兩側則因為太遠而沒有發射。

李存真下令發射後的火器退後,退到第二排胸牆後面去。兩邊的火器則向中間移動。

就在清軍整隊的時候,明軍火銃兵已經移動到了他們的正面,旋即開火了。導致清軍披甲兵又有七十多人中彈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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