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效忠帶著一眾滿漢將官偷偷觀看鄭軍佈陣,突然聽見大營方向殺喊聲一片,又有火銃的聲響,霎時之間便火光衝天。管效忠大驚失色,拍著自己的腦門懊悔地說:“鄭軍狡猾,我犯了大錯了!”急忙帶眾將回營。

然而,等到管效忠趕回營地,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他所謂的“鄭軍”早就沒了蹤影。幸好火勢不大,很快被撲滅。管效忠清點部隊,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清軍竟然損失了七百多人,三百八十多人被殺,其餘皆傷不能再上陣,滿八旗協領巴圖魯費雅住、札爾布被斬,首級不翼而飛。清軍未戰先敗,士氣受到打擊,驚恐一夜直至天明。

管效忠問:“可否知道鄭逆手下何人來劫營?”

左右回答:“東北,東南兩路人馬分別是南洋驢和英傑再。”

“廢物!”管效忠大怒,一個嘴巴打了過去,把答話的人扇的暈頭轉向,“這是什麼名字,有叫這名字的嗎?”

左右又有人說道:“提督大人,興許就是叫這個名字。我聽說海逆有不少外藩,都是海盜,常年活動在外洋,跟紅毛人打交道。‘南洋驢’這名字一聽就是從南洋來的,興許是海盜呢?”

啪!又一個嘴巴子扇了過去。“海逆怎麼說也是偽明冊封的藩王,有你說的這麼不堪?要勾結海匪?再說了,我堂堂大清,被一群海盜給劫了,是你不要臉,還是我不要臉?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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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那人一見大事不妙,趕快跪在地上,自己打起自己嘴巴來,邊打邊說:“都是小的胡說,將軍息怒啊!”

管效忠更加生氣,一腳踢在他胸口,把那人踢倒在地,罵道:“滾出去!”

那人也顧不得胸口疼痛,趕忙爬起來,抱頭鼠竄而去。左右見管效忠怒火中,答話的人紛紛捱打,便不敢再出生。

管效忠聽說敵將南洋驢手持方天畫戟,有萬夫不當之勇,札爾布與之對戰僅一回合便被斬於馬下,嘖嘖稱奇說道:“沒想到鄭軍之中還有如此人物,竟然不能為我大清所用。可惜了!”

更讓管效忠上火的是,喀喀木就派過來兩個協領全都死了。協領低於副都統高於佐領可是朝廷的從三品武官啊,費雅住和札爾布還都是滿官,還都是巴圖魯。現在可好,不到五個時辰,全都戰死了,腦袋還讓人挑在了矛尖上。這兩個協戰力怕是要大大下降。

“敵軍居然還有重騎兵,高頭大馬,渾身披掛!”管效忠說道,“一個回合就讓我軍損失慘重。明日怕是難辦了。”

寶金泰說道:“提督勿憂,那是我軍與敵初次交戰不知道海逆戰術,再次交手便不會有此失誤。”

薩爾泰說道:“重騎兵沒什麼可懼怕的。重騎兵最怕我們的輕騎兵,要他說追是肯定追不上的,我們只管放箭。逃也是逃不了的,重騎兵身披鐵鎧怎麼跑了去?等他們的馬力耗盡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寶金泰說道:“今晚的夜襲怕不是個計吧?”

“什麼計?”管效忠問。

“海逆都是步兵,怎麼夜襲卻來騎兵?定然是想擾亂我軍的部署,讓我們疑惑不定,他好從容應對。依我看,海逆大老遠渡海而來豈能輕易運送馬匹?來的應該是全部的騎兵了。”

管效忠聽罷點了點頭說道:“海逆再不濟,也得有些騎馬的。終歸是偽明的藩王,難不成走路嗎?”

想到這裡,滿清諸將官便不再驚異,只等來日決戰。

且說,李存真回軍後清點人數,發現這一仗沒有折損一個人,只有七人受輕傷,皆大歡喜。

這七人全都是跟隨呂英傑直衝中軍大帳的騎兵,幸虧他們穿著板甲清軍的馬刀沒能實質性地傷害他們,只有短矛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而且衝鋒的清軍騎兵在最後一妙認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李存真慶幸沒有人失蹤,不然若是被清軍捉了去怕是會很麻煩。

李存真對呂英傑私自深入清軍營中的行為表示強烈譴責,李存真說:“你想要幹什麼?你私自行動,擊穿清軍大營還好。如果不能擊穿清軍大營怎麼辦?”

呂英傑慨然說道:“有死而已,男兒立於當世,難道還怕死不成?”

李存真聽了很敬佩但是仍然十分生氣地說道:“我知道你呂英傑是條漢子,想象著自己有萬夫不當之勇,整天擺弄你的那棍子扮呂布。你不怕死!行!可是你有沒有為弟兄們想一想?如果你陷在清軍的大營裡,我們幾個誰能坐視不管?必然全力去救你。清軍乃是百戰之師,一時混亂而已,等他們反應過來,就我們這千把人就給人家煮了餛飩了。襲擊中軍打仗是不必要的作戰,跟隨你直衝中軍的五十個兄弟怎麼辦,你有沒有為他們想想?”

呂英傑聽罷慚愧地說道:“我只想過要報答大哥的再造之恩。”

李存真聽罷沒有消氣反而怒氣衝衝地說道:“人活著就是活著,我又不是你爸爸,怎麼再造了你?你、我還有大家,我們本來都是死過幾次的人了,正是因為死過幾次了所以才要珍惜性命。想要消滅敵人,首先要儲存自己。我們有那麼多家底去跟滿清換嗎?如今你私自行動,攪亂了計劃。若不是你呂英傑腦子機靈,趙無極耳朵好使,怕是就要自相殘殺了。你能活著回來全是因為僥倖!我們這些弟兄都是換命的交情,折了哪一個你能心安?”

呂英傑大大地慚愧,對著趙無極說道:“多謝趙大哥搭救之恩!”

“不敢不敢,我何曾救你?”

呂英傑對李存真說道:“大頭領教訓的是,貓仔知錯了,還請大頭領責罰。”

李存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由於現在還沒有定下軍規條例,而你又陣斬費雅住、札爾布,因此不予追究,但是你要保證下不為例。”

“是,屬下一定下不為例。”

李存真說:“口說無憑,立字為據!”於是寫下字據,讓呂英傑簽字畫押,以為憑據。

常琨在一邊看了心中冷笑。不就是打算幹掉管效忠露臉嗎?你事先問我呀,我能幫你打聽出管效忠今天晚上的位置,這你不就不會撲空了?哼,自作主張的臭要飯的,真把你自己當呂布了?就算你問我我也不告訴你。

常琨再看何天驕,何天驕正在給趙無極鞠躬。常琨心道,你得給人磕頭,不然一聲令下,火槍齊射,就五十個人,瞬間就給你打成篩子,你們兩個廢物,黑燈瞎火的,也沒事先偵查清楚,能搞定才怪了。兵兇戰危,你們倆以為是賭博玩骰子輸了重來嗎?傻逼!

回到中國只有短短一個月,李存真想要頒佈軍令以便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民心,畢竟對他來說民心就是兵源。只靠水真臘的補充不可能做大。

“軍隊絕對不可以劫掠,一定要做到不拿百姓一針一線,借了東西要還,損還東西要賠償,說話也得客氣。更重要的是絕對不能騷擾老百姓,強搶民女,殺人放火的事一律禁止。以後如果打了勝仗也不可以殺降,沒有命令更不能沒收俘虜的財物,除非他們的財物是劫掠百姓得來的。”

姜誠不明所以說道:“不拿百姓一針一線,我們吃什麼喝什麼?西貢距離這裡幾千裡,難道都要從那邊運來?若是運輸不及時,難不成全都要靠繳獲嗎?”

“大家聽好了,劫掠百姓一來不人道,二來損傷軍隊士氣。如果我們去劫掠百姓,那和滿洲韃虜有什麼區別?

沒錯,我們是海盜,可是我們劫財也要看物件的。我們習慣於搶葡萄牙人、西班牙人,逼急了我們還搶荷蘭人可那是在南洋。

大明這些人都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都是老百姓,我等豈可胡作非為?”

李存真環顧眾人,見眾海盜都在仔細聆聽便繼續說道,“其實更為重要的是劫掠百姓將會極大地降低我們的戰鬥力。

你們可以想象一下,當士兵一個個都是窮光蛋的時候他們還會為了錢去拼命,可是如果士兵已經搶夠了,不再是光腳的了,變成穿鞋的,他們還會去拼死作戰嗎?誰不想留下命享受搶來的東西呢?再一個,我問你們一個問題,我以前和你們說過船上絕對不能出現女人,你們說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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