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鳴啾啾,數不清的領軍部隊,好似身處戰場,帶著一股駭人的冷血殺伐之意,踏足虛空不斷攀登,朝著紫悠公主衝擊過去。
“這到底是什麼部隊?”沈譽開著面前的一切有些發呆。
靈軍據悉乃是復甦英靈,不論是實力還是數量都遠遠超乎沈譽的預計。
漫天的妖氣直接被鐵血煞氣給衝潰。
金戈鐵馬之下,獻祭之力竟然完全潰散。
陣陣衝鋒的軍令讓人耳畔如同炸雷爆響,腦袋都有些暈眩。
血氣方剛的靈軍強者不畏一切。
“好強!恐怕傳聞中的歃血軍也不過如此。”玉靈顏也是深感震撼。
歃血軍乃是北域皇族擁有的絕對戰力,據說乃是由修士完全聚合而成。
並且修煉了上古時代的煉體之法,單單以肉身洪流,就能夠擊潰一切。
當年歃血軍甚至有過屠戮逆反仙蹤的事蹟。
在常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家宗門,卻被歃血軍完全擊潰,血洗山門。
一時間局面完全反轉,就連紫悠公主的眼神之中都顯露出一絲慎重之色。
雙指不斷的快速掐訣,一股股駭人的氣息發散,無數靈術漫天綻放。
在一陣陣嘶吼聲中,靈軍的血肉洪流不斷的衝擊。
黃色令旗緩緩的散發出陣陣幽芒,一層層熒光散發,將整個廣場所籠罩。
隨後廣場竟然在令旗的覆蓋之下,緩緩的消散。
除了耳畔充斥的廝殺聲,周圍的一切頓時陷入黑暗。
“隱匿護身?”
沈譽不得不佩服,胖道人考慮的還真是完備。
黃色令旗不但具有殺伐之力,最主要還有著隱匿護身的功效。
這一點也大大的為沈譽爭取了不少時間。
說實話他如今心裡也有些打鼓。
畢竟他也不確定,這黃色令旗到底能不能夠阻攔紫悠公主,能夠阻攔多久。
不知過了多久,外界的殺伐聲變得愈發虛弱。
急促的馬蹄聲已經消散殆盡。
沈譽眉角直跳,卻依舊盤膝繼續溝通玲瓏心界,他要做好準備,如果黃色令旗無法徹底阻攔,那就只能保命要緊。
待到真正聯通那股羈絆之後,沈譽這才緩了一口氣。
“轟隆!!”
一聲爆響,天幕好像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一個巨大的腦袋從天空之中探了出來,原本黑暗的隱匿空間,瞬間被光芒所照亮。
紫悠公主身上帶著一絲狼狽,眼神中滿含殺意。
若非她元神之火剛剛復甦,區區靈軍根本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不錯!本宮不會讓你們死的這麼輕鬆!”
“本宮要讓你們的靈魂承受無盡的痛苦!!”
紫悠公主嬌媚的容顏都變得有些猙獰,甚至不顧元神之火復甦的情況,強行動用了元神之力搜尋隱匿的眾人。
這等於是提前透支了身體本源,這也讓她迴歸巔峰的速度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咔咔咔。”
隱匿陣法在不斷的碎裂。
無數百姓魂飛魄散,化作一股股幽影,直接被紫悠公主給吞噬。
沈譽正欲行動,忽然被一旁的玉靈顏拉住了手腕。
玉靈顏竟然在笑,嘴角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咔!”
隱匿陣法完全破碎,甚至連護身大陣也瞬間消弭。
“百姓何其苦哉。”
“芸芸眾生,順應天地,憑空造孽,萬死莫辭!”
沈譽聽到一個威嚴冷峻的聲音傳來。
仰頭看去,一道身影出現在天空,渾身被金芒所包裹,好似正午的日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沈譽仔細看去,一位書生當空而立,鼻樑高挺、美如冠玉,身穿一襲白衫四平八穩,衣袂飄飄,手中攜著一本書卷,緩緩開啟其內竟有無數金色的篆字飛出。
“為天地立心,為百姓立命!”
“眾生疾苦,苦哉……”
紫玉九亟諸天陣法轟然破碎。
無數慌亂逃離的百姓瞬間便平心靜氣,紛紛跪坐在那裡,好像忍不住想要去跪拜那中年書生一般。
宛如時光倒退,已經幾乎化作灰燼,滿是廢墟的東林城,不斷的發生著難以言喻的變化。
那些巨大的裂痕開始不斷的收攏,四周殘破的建築竟然開始重鑄。
沈譽只感覺到陽光普照,竟然覺察不到書生絲毫的氣息。
“紫玉妖族的餘孽,你若放下執念,尚有保全一族的餘地,為何行此歹事?”
書生徑直的看向紫悠公主,聲音不大卻直傳心底,不怒自威。
“哈哈,人族偽善的修士,天道不公,吾等逆天而行,為了就是追求一線之機,何以善惡分之?”紫悠公主眼神中充斥著憤怒,不斷的大笑著開口道。
“你以誤入歧途,繼續此番執念,今生入世無望!”
“笑話,待我屠盡人族,大能唾手可得!”
書生聽到紫悠公主大言不慚的話語,緩緩搖頭,動作緩慢卻帶有一絲獨特的韻律。
右手凌天做筆,手中書卷滾滾翻動,不斷的在其上撰寫著什麼。
“紫玉妖族,罪當誅!”
一語而下,好似晴天霹靂。
風雲變色。
無數金芒天地乍現,天地湧出道韻,冥冥之中暗合天道,無數道韻瞬息而至。
紫悠公主眉心處,竟有泛起金光。
‘誅!’
一字刻畫元神之上,雷霆滾滾,蜂擁而至,好像要將其泯滅在天地之間。
紫悠公主吐出一大口鮮血,身體瞬間遁入靈柩之中。
無數滾動的雷霆,好像瞬間失去了目標。
“先天靈寶?隔絕道韻?”書生眉頭一皺。
腳下緩緩踱步,一步踏出,竟有縮地成寸之能,直接靠近那靈柩。
右手驀然一掌,轟擊在那靈柩之上。
靈柩上的水晶頓時佈滿裂痕。
靈柩忽然調轉方向,一個幽暗的口子撕裂在虛空之中,靈柩頓時遁入其內。
書生正欲追尋,忽然又想到什麼,無奈的緩緩搖頭,並未追趕。
“紫玉妖族,今日屠戮我東林城百姓,他日我必入紫玉界討伐!”
書生看向那幽暗的口子,不斷的在手中的書卷上記錄著什麼。
一切都好像如夢似幻,沈譽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書生到底是何人,竟然打的紫悠公主毫無還手之力。
若非是那靈柩先天靈寶,恐怕紫悠公主已經當場伏誅了。
就在沈譽疑惑的時候,書生忽然一揮手,一片片的金芒灑下。
“痛苦災禍,大夢一成,好好休憩,放下一切,來日方長……”
沈譽突兀的發現,身遭除了自己還有靈心跟玉靈顏之外,所有的人竟然都好像睡著了一樣,緩緩的躺在那裡,原本臉上痛苦猙獰的表情已經逐漸的放鬆下來。
一些人不知進入了何等美夢之中,嘴角還帶著一抹笑容,睡的十分香甜。
書生這才心滿意足,緩緩降落下來。
明明就站在沈譽的面前,但是沈譽卻感覺到書生的絲毫氣息。
“大師兄……”
一旁的玉靈顏似乎有些怕此人,面色惴惴不安,雙手不斷的在身前揉搓著,輕聲的開口道。
“靈顏,此番太過冒險,我不信以你的聰慧,會無法趨利避害?”書生看向玉靈顏,神色之中帶著一絲不滿。
“可……”玉靈顏正欲解釋什麼,但還是放棄了。
她十分清楚大師兄的脾性,不再多開口,只是耷拉著腦袋,沒了之前的那股靈動勁兒。
“好在我收到了你的傳訊,不然若出現意外,悔之晚矣。”
“好了,還不受罰!”
書生似乎十分疼愛玉靈顏,嘴上雖然在訓斥,但沈譽還是能夠從其眼神之中查詢到那股獨特的關切之意。
玉靈顏戰戰巍巍的伸出了小手。
書生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戒尺,直接拍打在玉靈顏的小手上。
明明看上去並不是太用力,但沈譽注意到玉靈顏眼神中的驚恐,還有額頭上突然出現的汗水。
可想而知,這戒尺也非常物,遠遠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玉靈顏似乎也輕車熟路了,貝齒緊咬住嘴唇,依舊露出一臉倔強的樣子。
“好了,懲戒過了,你今日做的不錯,雖身處險地,但也護住了諸多百姓,冥冥之中自會有天道眷顧。”書生緩緩點頭道。
突然,書生看向了一旁的沈譽,嘴角帶著一抹笑容。
輕輕的揚了揚手中的戒尺,笑道:“看你似乎很感興趣?”
沈譽沒想到會被書生直接這麼問,連忙不住的搖頭。
“譽哥哥,這是我大師兄,應天子!”玉靈顏不住的甩著手,痛楚緩緩消退,這才對著沈譽開口介紹道。
“見過前輩。”沈譽連忙拱手道。
“嗯。”應天子微微頷首,隨即笑道:“跟如龍有幾分相似,不過惹麻煩的水平,好像更勝一籌。”
“啊!”沈譽一愣。
他沒想到,會從應天子的口中,突然聽到了父親的名字。
“罷了,往事已過,日後你自會知曉。”應天子似乎看出了沈譽眼神中的迷惘之色,緩緩的出言道。
“大師兄當年跟你爹是朋友。”玉靈顏忽然俏皮的在一旁提醒道。
沈譽這才恍然,沒想到眼前這位前輩,竟然是父親的朋友。
應天子突然嘆了一口氣,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無奈之色。
一揮手,一道道金芒瞬間將幾人籠罩起來。
應天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正色。
一雙眸子盯著沈譽,慎重的開口道。
“你爹的事情,牽扯過深,即便是師父也不願多談,你若不想麻煩纏身,就莫要糾結。”
沈譽不由的攢緊拳頭,應天子的一番話,他從小到大已經聽過了太多次。
每次詢問老太君的時候也都會得到相似的恢復。
無他,只因為沈譽的實力過低。
知曉這些辛秘之事,反倒會對他造成極深的影響。
“那我什麼時候能知道?”沈譽心裡憋著一股氣,繼續問道。
他其實對沈如龍,更多的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罷了。
與其說是血脈的羈絆,更多的則是一絲無奈與好奇,自己遭遇了如此多的劫難,其中險象環生,全部都跟沈如龍有關。
沈譽希望此生暢快淋漓,但父親的事情就如同一團陰雲一直籠罩在自己的心頭。
“不知,即便我也無法插手。”應天子十分耿直的回答道。
“大師兄乃是入世巔峰的境界。”
玉靈顏悄默默的就對著沈譽低聲道。
若是放在往日,玉靈顏自然要受到一番教訓,不過應天子出乎意料的沒有訓斥。
“先過了眼前這一關,想必師父也會給你一個答案的。”應天子看向沈譽忽然講道。
“眼前這一關?”
沈譽下意識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