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室內一覽無餘,十多個床鋪,十多個老少太監正在忙碌起床,時不時的向他投來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種看熱鬧的笑。

“小雜碎,命還真大啊”一個三十多歲的太監臉色陰鶩嘴角帶著冷笑站在常宇床邊看著他惡狠狠的尖著嗓子說道。

“剛才是你打我?”常宇皺著眉頭,記憶中這個叫蔣全的太監一向跋扈和他有些不對付,至於原因他想不起來。

蔣全一怔,這個剛進宮不久的小太監平日唯唯諾諾,怎麼挨了頓板子後變的有些不同了,至於哪裡不同,眼神!對!眼神中多了一股戾氣。

“小雜碎咱家最後一次警告你,離香茗遠一些,咱家已經和她結了對食,你最好滾遠一些,否則休怪咱家對你不起”。

什麼香茗,常宇腦海中閃現一個二十七八面帶笑意的女子,再沒其他印象。

“我再問你一句,剛才是不是你打我?”常宇面色依舊冷峻。

“嘿,小雜碎,咱家打你怎麼著了”蔣全大怒,言語之間,上前一步朝常宇面上就是一耳光狠狠的抽去。

“啊,你,你,小雜碎放開咱家”蔣全突然尖著嗓子叫了起來,卻是在瞬間右手被常宇反關節拿住。

怎麼這麼弱!常宇心中暗歎,嘆的是這個身體太單薄,以他之前的力量可以輕而易舉的就把蔣全的手臂掰折,而現在僅僅讓他哀嚎而已。

“放開蔣公公”另外兩個二十七八歲本在旁看熱鬧的太監,臉色一變,嘴裡呼喊著,隨即朝常宇撲來

砰砰兩聲,兩人慘叫被常宇踹飛在地,一臉的恐懼。

艹,爺還能讓幾個不帶把的給欺負了!常宇心中憋火,手上一用力,蔣全慘叫一聲跪在地上哀嚎:“放開咱家的手,要斷了,要斷了”

“臭德行不改,下次恐怕真的要斷了”常宇冷哼一聲,放開手,目光在房內掃視一圈,十多個太監臉色不由一緊,同時也疑惑不已,這小子怎麼變了,難不成之前是扮貓吃老虎?

“常宇你這賤種等著,咱家不會放過你的!”蔣全託著右手,一臉的狠毒瞪著他。

“還tmd的皮癢是吧”常宇揮了下拳頭,蔣全嚇的一溜煙跑出房間,在外碎碎罵著。

房間變得安靜了,大多太監都出去當值,僅留下一個老太監獨坐角落裡不時偷瞄常宇。

常宇沒有理會他,重新上床趴下,卻怎麼也睡不著,初來乍到滿頭霧水還沒搞清楚狀況就打了一架,沒想到這小小的太監窩也是個是非之地。

“老哥,現在是什麼年號?”常宇糾結再三忍不住的朝那個角落裡的老太監問道。

老太監眉頭一挑,滿臉疑惑盯了常宇看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吐了幾個字:“崇禎十七年”

啥!常宇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明朝!天朝實力最強大的時代,也是晦暗的時代!

看到常宇反常的舉動,老太監眉頭皺的更深。

崇禎十七年!常宇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明史是國人最刻骨銘心的一段記憶,就連他這麼個武夫對這段歷史都略有耳聞:崇禎十七年,大明滅,漢家道統崩斷,華夏走進了人性毀滅時代倒退幾百年的屈辱空間。

“老哥,現在幾月份?”常宇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前兒剛過年,今兒元月初三”

常宇瞠目瞠目結舌:三月十九,李自成破紫禁城,崇禎皇帝上吊自殺,清軍入關南下,然後揚州十日,嘉定三屠……

生靈塗炭屍橫遍野距今僅有兩個半月!

老太監也出門了,好像是受不了這種氣氛,因為那小子一直瞪著大眼,呆若木雞讓人瘮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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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親身經歷這段最晦暗的歷史,但是我能做些什麼,自己只是一個小太監,無權無勢更無發言權,僅僅知道些許史料,難不成現在就去面聖,告訴崇禎趕快跑吧,兩個月後李自成就殺到你家了,他相信立刻會有一個妖言惑眾的帽子戴在他頭上,然後一刀下去讓他屍首分離。

上天既然讓自己穿越過來,那就有一定理由,即便是個小太監又如何,即便沒有金手指又如何,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常宇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變得如此大義凌然,也許激發了自己體內某些血統,漢家男兒不都應當如此麼。

當然空有雄心壯志是沒用的,畢竟現實中自己只是個小太監,一個最低賤的身份,一個隨時都能被人捏死的螞蟻,手裡沒有一支兵,沒有一把刀,拿什麼去擋李自成的刀箭,多爾袞的戰馬

既來之則安之,常宇長長呼了口氣,現在想那麼多都沒用,而是眼下自己急切要做的事情:那便是自保。

兩個半月後闖賊會破京城殺進皇宮,到時候整個京城都要陷入地獄,多少達官貴人,多少平民百姓死於非命。

先逃出京城再做打算!常宇暗暗下了決心!

不過,逃出京城之前最重要的是

怎麼逃出皇宮!

想,卻不知道如何行動,一連三天常宇都躺在房內足不出戶養著傷,同時也不忘做一些基礎訓練,他要讓這副身板慢慢的強大起來。

身體強壯除了鍛鍊外另一個便是吃,狠狠的吃。

這一點對於別的衙門來說有點難度,畢竟但對於尚善監來說太容易不過了

尚善監是幹嘛的?掌管御膳、宮內食用和筵宴等,說白了就皇宮的食堂,所謂一分一錢餓不死炊事員,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讓常宇餓不到肚子,反而每每吃的滾圓。

當然這些吃的都是春祥給他送來,春祥每天都會按時幫他換藥,從尚善監送吃的過來,一開始僅僅幾個饅頭一碗粥,到後來每次都一籃子的各種吃食。

為什麼對我這麼照顧,每每看到春祥那一臉微笑常宇都感到特別溫暖和感動。

“咱倆是老鄉,彼此照應難道不應該麼”春祥總是那麼隨意的笑眯眯說道,只是這段記憶常宇是空白的。

一定要帶他一起出宮!

常宇下定決心,他是知恩圖報之人,受人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春祥救過他的命。

這幾日在宿舍內修養,和蔣全不可避免的見面,但這老小子也許是怕了常宇,目光相遇時只是冷冷狠瞪,倒也沒有其他動作。

常宇恢復的比較快,甚至快到不可思議,按道理這種打的皮開肉綻加上冬季傷口沒那麼快癒合,但意外的是他僅僅三天便恢復大半,也許是春祥抹的傷藥比較好吧,畢竟這些太監經常挨板子已經是家常便飯,時常會去御醫那兒求些好藥。

當然也不排除本身體質問題,難道說是自己前世的體質也和這具身板重合了?常宇之前的體質簡直可以說無比的霸道,打比賽的時候些許小傷小痛過不了幾天便好。

第四天,天色大晴。

常宇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後,在舍內坐了幾個伸展運動和基礎訓練後,在其他太監看神經病的眼神中走出房間。

呼,外邊陽光雖好,但是卻無比的冷,好在空氣無比的新鮮,比之舍內那股酸臭味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

春祥今兒不當值,聽常宇要出去走走,本還想睡懶覺的他決定陪著,畢竟這幾天他也發現了這小子自從被打暈後醒來有點魂不守舍很多東西都記不得了。

若是在舍內倒無所謂,可是出了門就不一樣了,這裡是皇宮大內,走錯一步路,說錯一句話便有殺頭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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