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蔡大人,這場戲您是主角,今兒該正式露臉了”牛勇發兵不過幾里後,常宇拍了拍蔡懋德的肩膀笑道。

蔡懋德嘿嘿一笑,心下有些不悅,雖是比喻,我堂堂巡撫,怎的總比那下三濫戲子,不過也知常宇玩笑,不好較真。

蔡懋德帶著幾個隨從,騎馬出城先行。

常宇到南城下集合部下,套上他的山文甲,拎著朴刀,翻身上馬,大手一揮:“兄弟們,帶你們長見識去”。

“廠公大人,您這是……”

剛出城門,恰遇到來尋他的周遇吉,看著他這身打扮,真是又驚又覺得好笑,看他這番模樣就知道是個心懷夢想的騷年啊,這是一早就準備好的咯。

“蔡大人唱戲,咱家去給捧捧場啊!”常宇一臉無辜的說道:“咋地了,不讓去?”

周遇吉忍不住笑出聲:“您去瞧樂子,用不著這麼勢頭吧,不知情的還以為您唱主角呢,咱們去談和又不是衝鋒陷陣”。

“嘿,周總兵這就不能了吧,配角也要專業!萬一翻臉,咱們也能隨時上場呀!”常宇正色道。

周遇吉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但還是覺得常宇這番行頭覺得好笑。

兩人同行幾里不到追上蔡懋德,正好前方便有探馬來報:“賊軍先鋒後撤十里紮營!”

蔡週二人又對常宇表示佩服!小李子還真聽話,完全跟著小太監的節奏走。

不多會,三人率隊已經超過牛勇的大軍,朝正南疾馳,遠遠便將前方數里外有不少人馬身影。

常宇的部下近三百人,周遇吉又帶領三百親兵,一共六百餘人,全是快馬長刀,風馳電掣,轉眼間就到那群人跟前。

這群人卻是明軍探馬,他們旁邊的一個小村子就是據點,也是牛勇的大隊人馬紮營之地。

“總兵大人,前方五里之外便是武陵村,卑職們已經查探過,周圍五里外除了賊子一些暗探外,並無伏兵”。

又是武陵村,周遇吉忍不住笑了,前日剛在這擺了小李子一道,這貨不長記性啊,又要在這會頭。

“村中可曾細查過?”周遇吉又問。

“回大人,細細查過,並無異樣,而且卑職在查探之時,也曾有賊軍探子進村查探,和卑職們相視一笑,並未發生摩擦”。

常宇聞言撇了撇嘴輕笑,低聲道:“要是咱家在怎麼著也得給弄死幾個!”

“這樣一來豈非壞了大事”蔡懋德當真了,臉色凝重。

“說笑而已,蔡大人放鬆,放鬆,是不是太緊張了!”常宇笑道。

“見個賊子,老夫有啥可緊張”蔡懋德撇嘴,隨即岔開話題,遙指遠處:“廠公可知那武陵村來頭”。

常宇並未去過武陵村,抬頭望去依稀可見幾里外那個村子:“略有所聞,這裡是武媚娘故里,這武陵村便是他家祖陵所在,據聞此村百姓皆為當初守陵人後裔”。

蔡懋德一怔,他本想賣弄,卻沒想到常宇竟然也如此博聞,心下有些不甘心:“廠公竟知這等軼事,那您可知文水還有一座奇廟和那武媚娘也有關呢”。

“蔡大人說的是則天廟麼”

常宇微微一笑:“再往南數里,南徐村附近,那裡是武媚娘故居,有一座唐時修建的寺廟,乃天下唯一一座女皇主寺廟,供的正是那武媚娘”。

“廠公竟如此廣聞博記”蔡懋德瞪大了眼,這小太監真的每每出他意料,周遇吉等人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常宇表情淡淡,內心卻很傲嬌,誰不知道那個則天廟就是後世的武則天紀念館呀!

幾人談笑間,不多會,前方來報,賊人那邊派人傳言,約定蔡懋德,周遇吉武陵村想見,雙方隨從不可超十人,不可攜帶兵器!餘部不得近二里範圍!

“呵,這次學乖了”常宇冷笑,看了周遇吉,這貨同樣似笑非笑,倒是蔡懋德面無表情。

“蔡大人,咱家和周總兵,陪你走一遭!”常宇道。

“不可!”

周遇吉和蔡懋德兩人異口同聲。

“廠公大人不可涉險,而且後方還需您壓陣腳”蔡懋德道。

哈哈,常宇大笑,隨手把手中朴刀朝地上一插,滿臉豪氣道:“何險之有,雙方均不超過十人,不攜帶兵器,若起了衝突,憑咱家和周總兵身手,只恐對方那十人真不夠打!”

這個周遇吉相信!他也有這份自信,見他如此,蔡懋德也不好說什麼,

於是幾人低聲商議讓段武虎統帥六百親兵,在距離武陵村二里地外待命,常宇和周遇吉以及蔡懋德和他的幾個隨從去村口商議投誠之事。

正好十人!

交代完畢後,常宇一行人快馬朝武陵村行去,當然以他習性,你說不讓帶兵器就不帶了,太子贈送的那把利刃他藏在內甲中,不仔細搜是搜不出來的,當然了他那個招搖的山文甲和定做的朴刀只得留下。

快馬如風,眼見瘦小的蔡懋德就要被顛散架的時候,武陵村到了,村口那顆枯樹還在,大磨盤也在。

只是磨盤旁邊有十多騎,正盯著他們。

常宇策馬在後,舉目四下打量一番,正南二裡外有一支人馬,人數近千,東西兩邊未見異樣,偶又幾匹快馬單人,那些都是敵我的探馬在周邊查探。

見無異樣後,常宇這才緩緩驅馬向前,和周遇吉並肩朝村口行去。

“好傢伙,熟人不少!”距離村口二十餘米地,周遇吉勒住馬,嘴角冷笑看著對方。

“都誰呀?”常宇好奇,他一個都不認識!

“那個短鬚八字眉的白廣恩,那個中等身材苦瓜臉的是陳永福,這都是當年的老相好呀!”周遇吉嘲諷道,說著眼睛一眯:“嘿,還有新歡呢,牛金星竟然來了”

“那個矮冬瓜麼?”常宇一指最靠近磨盤上的那個短小精悍者問道:“捉了燉排骨湯一定大補”。

“可不是!”周遇吉輕笑:“廠公大人您可千萬忍住,忍住!別衝動真給捉了,那可壞了大計”。

“那人是誰?”

常宇指著牛金星旁邊一個年輕人,此人年紀不到三十,長相斯文一臉英氣,舉目望去就是玉樹臨風,那種氣質在賊人中實在少見!

“不知!”周遇吉搖頭。

常宇沉思,難道是那人?

心中想著便朝蔡懋德低聲說道:“蔡大人,闖賊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又派了牛金星來,這公牛可是最有心計之人,你若盡給他來虛的,很容易被他識破,何況,咱家看他身邊那幾人也都不是善茬,所以切記虛虛實實才是最高境界”。

蔡懋德微微點頭,心中還是有把握的,畢竟這幾天都在演練此事。

“周總兵,那個大塊頭不弱於你呀,你可識得?”常宇的目光又落在一個虯鬚大漢身上,此人身高體壯,不修邊幅,正虎視眈眈的朝這邊張望,一看便是個猛人。

“不識得!”周遇吉眯著眼看了那漢子,正好和地方雙目相接,隨即冷哼一聲:“銀槍蠟燭頭,空有其表中看不中用的多了去”。

卻見那漢子突然遠遠對著周遇吉咧嘴一笑,常宇頓時覺得有點意思了,他已經推斷出此人是誰了。

隨即打個響指,朝蔡周示意,一行人前行,到了村口,雙方人相視一笑,隨即下馬。

然後各自走出兩個隨從走到中間,四人互相搜了身,見無異樣,這才走到對方的陣營,示意接受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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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被蛇咬,十年把井繩呀,常宇有十成把握,這一套程式是牛金星想出來的,甚至小心到先讓隨從互相搜身,以防刺殺之舉,無異後才允許對方過來搜身。

兩個賊人隨從,率先走到周遇吉跟前,抱拳施禮後,便開始對他搜身,沒辦法,這傢伙實在是壯,加上上一次幹出那事把老牛嚇的差點尿了,所以這次首當其衝就是他。

周遇吉這次很坦然,張開雙手,看著對面的牛金星似笑非笑任由兩賊人搜身,那邊己方的兩人也正在搜那個虯鬚大漢。

雙方搜的很仔細,這讓常宇有些心慌,強做鎮定。

搜完周遇吉後,一人邊去搜蔡懋德,另一人走到常宇身前,抱拳道:“失禮了!”

“知道失禮,還想用你那臭手摸咱家,死開啦”常宇突然一口娘娘腔,捏著蘭花指罵道。

這一下不得了,頓時語驚四下,他跟前那個賊子被他這德行驚得一個激靈,連連後退好幾步,便是旁邊的周遇吉也是一臉噁心,感覺菊花一緊。

而對面牛金星等人卻是目瞪口呆,竟然有太監,太監,太監!什麼來頭?晉王府的?沒聽過藩王府有太監的!

這個突發情況讓他們頓覺事情不簡單,是驚是喜還要待一會蔡懋德給答案。

而此時戲精附身的常宇已經開始飆戲,指著那個賊人不依不饒:“你個臭男人,是不是想佔咱家便宜……”

“額,不不不,沒沒沒”那賊子被常宇罵的連連後退,揮舞雙手,一臉尷尬,憋得滿臉通紅,時不時的扭頭看望牛金星求助。

“不是佔咱家便宜,你摸啥呢,哦,你是怕我藏刀啊,來來來,你到是摸摸看,咱家哪裡藏著了”常宇快速幾步衝到賊子身邊,抓起他雙手就往自己身上摸去,甚至還往胯下摸……

哎呦我去,那賊子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咧著個嘴,死死想抽開自己的手,被太監抓住的那種感覺……真他娘的噁心!

看到他無助的眼神,以及常宇那個戲精抓著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亂摸著,順勢還在那賊子身上亂摸,牛金星忍不住的打了個激靈,對那賊子輕輕揮了揮手,那賊子簡直如遇大赦一般使勁掙脫常宇,去搜其他人,但眼神總還是提防著常宇,怕他突然再撲過來。

“哼,死相,真不得勁”常宇一聲嬌嗔,周圍人竟然同時間一個激靈,感覺菊花開滿山了,特別是對方那個虯鬚大漢,雙拳緊握,瞪著常宇的眼神感覺烈火在燃燒。

“你瞅啥!”常宇白了他一眼:“看你那德行是不是對咱家慾火焚身了,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告訴你,老孃看不上你……”

“夠了!”蔡懋德一聲低喝,他雖知道常宇此番鬧騰不過是為了應付搜身,但是在噁心,他一個讀書人真的看不下去了。

哼,常宇翻了個白眼,不再鬧騰,不然那虯鬚大漢保證忍不住會衝過來錘死他。

很快,雙方搜身完畢,隨從退下,蔡懋德和牛金星雙雙向前,抱拳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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