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陸小鳳!”

常宇一聲驚呼。

厲行天眉頭一皺:“陸小鳳是誰,飛刀之技,儀表相貌比之本大俠如何?”

常宇翻了個白眼:“雲泥之別!”

這場廝殺不足半盞茶功夫卻異常的慘烈,韃子近二十人無一生還,常宇等人也全部掛彩,好在身著棉服很多刀沒砍透,卻也被砸的渾身鐵青疼痛徹骨,不過老瞎子和厲行天的出現實在出乎意料。

“兩位藏的很深啊”山坳裡一處樹叢下,眾人在避風雪,常宇看著老瞎子和厲行天輕笑道。

“那也沒你們藏的深啊,老子今兒走眼,當時真以為你們是爬牆的,卻沒想到……你們是錦衣衛還是邊軍?”厲行天問道,況韌剛想說話,常宇咳了一聲:“其實我們真的是爬牆的”。

“靠,到現在還裝”厲行天一撇嘴隨即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們是邊軍,但也是爬牆的!對不對!”

“厲大俠好眼力啊!”常宇恭維道,厲行天又撇嘴:“關上守邊的邊軍兼職做這事的又不鮮見,要個毛的眼力”這話常宇聽了心裡感慨不已,可見往日邊軍腐敗到什麼程度,拿錢放人放貨就算了,甚至還參與其中親自跑貨。

“老前輩什麼時候發現我們身份的?”常宇問老瞎子。

老瞎子搖搖頭:“我目不能視物,並沒有發現你們身份,只是覺得你們應該是一群剛來元寶山的血氣方剛的孩子,也猜到你們會找那幾個韃子的麻煩,怕你們吃虧便來搭把手”。

常宇幾人心裡很是感動,一個又老又瞎子人有這份心,而且還真來了,實在難得!

“其實,我老頭子以前也是邊軍!”老瞎子長嘆一聲,常宇幾人心頭一震,他們猜到老頭一身武功,卻沒想到他出身邊軍,這老瞎子當年絕對是個悍卒。

悍卒不一定就能升職當武將。

這年頭當兵最是苦了,有功上頭的,有傷自己治,治不好退役也沒啥補貼的,日子過的窮苦潦倒甚至餓死的比比皆是。

“厲大俠那你為什麼要來幫我們”李炳宵笑問,厲行天一臉正色:“我一眼就看出你們是那種豪情萬丈的漢子,有心結交……”

“有心結交先前你跑的給兔子似的……”況韌揶揄道,厲行天臉上一紅:“我哪是跑? 是提前來埋伏……”

“你神運算元啊? 能提前預知人家要來這裡”況韌不給他一點面子:“我看你是想翻牆迷路跑這了唄,還大俠呢竟能迷路……”他本是隨口一說? 厲行天去漲紅了臉:“若不是下這麼大風雪我能迷路?”

落音一落,眾人……

哈哈哈!

還真被況韌隨口給蒙對了? 厲行天剛才見這幾個愣頭青竟然要在元寶山幹掉那幾個滿清韃子,他當時就覺得這幾人瘋了,他不想攙和這事,便決定連夜上山翻牆入關,他知道若這幾人真幹了,明天元寶山會大亂,各方勢力都會動起來,而自己在這邊底案太多了……可是夜黑風雪大? 山上又沒路,他深一腳淺一腳走著走著就不知道走到哪去了,好不容易爬到高處回頭看了元寶山集市的燈火,發現自己竟偏到西南山坡去了,此時又累又冷還渴,最終擔心別一腳踩空掉進山崖裡,便決定下山先回集市,再說那幾人未必會動手呢。

哪知剛下山就遇到了。

還順手救了老瞎子!

“有人來了”就在幾人躲在樹叢下扯閒時? 外邊傳來警訊,眾人趕緊噤聲,眯著眼朝剛才廝殺地望去,依稀見三四個身影在地上檢視一番,然後吹了幾個口哨後,迅速離去。

“韃子的接頭人?要不要全給幹了”陳汝信問道。

“不是韃子,應該是你們的人”厲行天道。

“我們的人?”陳汝信一下沒反應過來。

“錦衣衛,東廠的番子以及邊軍的暗探都有可能,口子裡口子外這些人可都不少啊,藏的也深得很”。厲行天臉色凝重。

“是麼,俺溜達一個下午一個都沒發現呢”常宇隨口說道,厲行天撇撇嘴:“那是些暗探呀,專門搜集情報暗殺敵方細作的人,能讓你一眼看出來?你能看出來別人不也看出來了麼,哎,也就你們幾個蠢貨……幸虧沒派你們來當暗探,否則活不過半天!”

“你大爺……”況韌幾個異口同聲罵了他一句,厲行天訕訕道:“不過你們手裡功夫確實不錯,硬的很!都是爬牆練的吧……”

我艹你大爺,況韌按他就要一頓揍!被常宇拉開了。

“這地方你們不能留了,連夜走,滿清韃子一下死了二十個明兒能翻天”老瞎子勸道。

“明兒翻天?為何不讓他今晚就翻天呢?”常宇冷冷一笑,老瞎子和厲行天一怔:“你不會是要……”話沒說完眾人眼前一花,厲行天又溜了!

眾人愕然。

常宇有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幹了,就幹票大的,將元寶山給翻了將滿清韃子全給殺了,他要讓這個諜影重重的口岸重新洗牌,雖然這樣會引起韃靼的不滿,但誰管他呢,如今三方勢力他最弱,誰他都管不了,當然了韃子之後會報復,但這裡畢竟離明軍的口岸近,隨時可暗中遣大股力量給他犁地,一次不夠兩次,兩次不夠天天犁!犁到韃子不敢來,來了不敢冒頭!

往日大明太軟沒人敢做這事,如今他來做!

眾人一商量,覺得可行,但不是今晚獨行!

憑他們幾個人幹了不。

這種事還得從長計議,常宇想立刻衝進集市裡見韃子就殺的想法不現實,就憑他們幾個人很快就能被人堵住,而且又沒法和潛伏這裡的明軍暗探取得聯系,沒有援兵孤軍單幹風險太大了,況且他們也不知道哪些韃子平日都在哪裡,總不能挨家挨戶敲門吧。

更何況之前也說了,韃子很多潛伏細作還隱在周邊的村子裡,即便他們在集市上大殺四方,但也容易打草驚蛇,他們幾個人也做不到每個村子挨家挨戶搜捕鼠尾辮吧。

這些都不現實。

最終常宇幾人商量後,決定連夜回去,告別老瞎子後,在烏仁的帶領下,一行人開始冒風雪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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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仁常年翻牆對西太平山很熟,天色雖黑但映著地上積雪到還能大概辨別方向,深一腳淺一腳踩著雪窩子往上爬,行近半個時辰前邊突然跳出一人,嚇得眾人大跳,拔刀就要砍過去,卻聽厲行天哀嚎:“老子又迷路了,幸好遇到你們……”

直至凌晨,眾人終於爬到長城腳下的那個土洞跟前,土洞本就在灌木叢下隱蔽性極好,裡邊燒著木炭溫暖如春,就是那味道……常宇和厲行天剛想鑽進去就一句臥槽被燻的縮回了頭。

土洞裡除了烏仁的五個小夥伴外,還有幾個東廠的番子,他們是奉令來培訓這幾個新手的,見到常宇後幾個番子鑽出來:“大人”。

“大人?你莫非還是個官?”厲行天一臉的不可置信,卻哎呦一聲被況韌一腳踢的滾了下去:“辦正事呢,閒人一邊去”。

“這兩天會有大事發生……”常宇對那幾個番子低聲耳語,隨後兩人翻上長城走了,餘下兩人則要換裝隨烏仁混做一起執行任務,常宇掃了六個蒙古漢子一眼,這是他伏棋暗子,並不指望立刻就能用得著,他要放長線,未雨綢繆。

“明兒將這的貨搬了速速離開元寶山”常宇交代完後,便朝上爬去,厲行天急忙跟上:“兄弟,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官兒,我發現我又走眼了,哪有武官親自爬牆的……兄弟你手底下能使動多少人?”

厲行天的嘴是一會都不能停下,常宇懶得理他,翻上長城後,拍了拍他肩膀:“那要看我想使多少人了”

“我艹,比我還會吹,有前途!”厲行天勾住常宇肩膀:“喝了一晚的酒還幫你殺了人,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名字,以後在張家口提你名好使不”。

“當然好使了,別的地方不敢說,張家口這一帶,只要提我西門吹雪誰都得三分面子,就是喝酒住店都要給折扣!”

“真的假的,西門老弟你牛的很嘛”厲行天開心的嘴裂開好大:“哎,你和那西門慶有沒有啥……哎呀,誰踢我……哎你大哥不是叫李大,二哥叫李二麼,你怎麼叫西門吹雪……我艹,你是不是又忽悠我呢……”

說著鬧著行了數里地到了西境門,下了長城直奔來遠堡,裡邊燈光通亮,近百黑衣在集合,有錦衣衛的暗探也有東廠的暗探亦有邊軍的夜不收。

好傢伙這麼多人,看來這西門吹雪的官不小,厲行天心裡暗喜,卻被況韌給推出堡門:“軍情機密,外人勿進”。

“厲大俠這一路折騰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從這往南行二三裡便又客棧”常宇讓人給他牽了匹馬,厲行天激動壞了,連連道謝,走前還不忘再三確定:“西門老弟,住店提你名好使不?”

“放心吧,好使的很!”

堡門咔嚓一聲關上,剛剛還一臉笑意的大太監臉色立刻冷如刀鋒:“怎麼就這點人”。

“稟督公,事發突然,此時來遠堡能調動的人手就這麼多,不過屬下已令人去調張家口那邊的人手,估摸能調三百餘左右”說話的事張家口錦衣衛的負責人張暘。

常宇點點頭:“現在讓你們去執行一件秘密任務,身份不能暴露,幹完就撤,此次任務由你親自率隊”。

“屬下領令,還請督公明示”。

“翻牆出去,到元寶山啟用那裡的暗探,搜捕十里之內的韃子,滿清韃子,不管什麼身份,殺無赦!本督往後在元寶山不想看到韃子身影”。常宇臉色冰冷,張暘一怔:“大人,哪裡是韃靼的地盤,而且實際上是滿清韃子控制,怕是回頭要遭報復”

“所以要隱藏身份,讓他們即便知道是誰做得但找不出證據,還有老子管那邊誰的地盤受誰控制,明日之後必須歸我大明控制,殺盡元寶山的韃子,讓他們往日不敢在再露面,他們若報復你們就加倍打擊!常宇惡狠狠的說道。

張暘有些眩暈,又有些激動,東廠這個大太監做事果然雷厲風行殺伐果斷!沒任何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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