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善大師猶如一頭暴怒的公牛,轟地一聲砸進水去。

他一把揪住擎羊使者,缽大的鐵拳不斷轟擊下去。

鐵拳破開水面,砸中擎羊的身子,打得擎羊誒誒直叫。

在勸善大師的狂暴鐵拳之下,擎羊被砸得昏頭轉向,雙手徒勞地劃拉著,池水灌進了她的口鼻,“咕咚咚”,嗆得她喘不上氣兒來。

趁此機會,勸善大師一把扯下擎羊腰間那個錦囊,往自己懷中一揣,順手摸出一個事先備好的假貨,趁著揮拳往水中擊打的功夫,重新掛回擎羊的腰間。

“救~~”

“噗~”

又是一拳,直中面門。

這一拳,勸善大師用了大力道,只一拳,擎羊就兩眼翻白了。

“師兄息怒啊!”

和瘟道士李平,生就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脾氣比師兄呂嶽和勸善大師陳庚都要大些。

如今卻被盛怒如虎的陳庚給嚇到了。

他生怕師兄把擎羊使者給打死,擎羊使者可是紫微帝君的親信,而這裡屬於紫微星域,是人家的地頭兒,那還落得了好?

和瘟道士趕緊跳下池子,淌水過去,一把抱住勸善大師,將他拖上岸去。

幾個人道和闡教的星君也跳下水去,將擎羊使者抬上岸來。

火部的幾位星君都看傻了,他們一向脾氣火爆,可是一看勸善大師這架勢,被他師弟李平抱著,還在咆哮、吶喊,想要衝上前去。

火部幾位星君頓時肅然起敬,勸善大師應該離開瘟部,加入我們火部才對啊。

龍吉公主慌忙上前,一看擎羊使者,原本那麼漂亮的一個仙女兒,如今腦袋腫的跟豬頭似的,兩眼翻白,已經暈厥過去。

龍吉大怒,喝道:“陳庚,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把擎羊使者打成這般模樣,帝君若是知曉,絕然饒不了你。”

宅龍星姬叔德森然道:“我等將他拿下,聽候紫微帝君處置!”

幾位人道和闡教星君身形閃動,便要上前將勸善大師拿下。

呂嶽臉色一沉,東南西北四位行瘟使者已經一閃身,護在勸善大師身前,一拍腰間百寶囊,森然喝道:“誰敢拿我師叔!”

呂嶽嘿嘿冷笑,三目圓睜,左手瘟疫鍾,右手頭疼磬,作勢要敲:“要拿我的人,都不用問過本星君的麼?”

獨火星姬叔義嘿聲道:“瘟部眾神,你們這是要造反麼?區區瘟毒,奈何得了我?”

他也是用火的,神火加身,可避瘟毒,挺身就要上前拿人。

尾火虎朱招一見,立即閃身擋在他的身前,乜睨著他,不屑道:“就憑你?論玩火,我是你祖宗!”

獨火星君姬叔義的用火神通,當然比不得火部尾火虎朱招,一見他擋在自己面前,登時臉色發赤,威脅道:“朱招,勸善大師痛毆擎羊監軍,你敢包庇他!”

朱招呸了一聲,道:“我包庇個屁!今日之事,是我朱招引起,有什麼事兒,你衝我來!”

翼火蛇王蛟攘臂叫道:“是兄弟的,跟我上!”第一個站到了朱招身邊。

火部幾位星君自然毫不遲疑,在擎羊的瞎指揮下,他們的首領羅宣都被擄走了,剩下幾人同仇敵愾,室火豬、觜火猴、接火天君,立時一擁而上。

眼見雙方就要大打出手,勸善大師突然大吼一聲:“統統住手!”

眾人都向勸善大師看去,勸善大師奮力一掙,道:“師弟,放開我!”

他掙開和瘟道士,怒目圓睜,道:“諸位,我陳庚受不得她擎羊的醃臢氣,便是沒有朱招兄弟與她口角,也早想揍她一頓了。我陳庚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各位好兄弟。陳庚就此退出火部,我去也!”

勸善說罷,騰空而起。

胎神星姬叔禮仰天冷笑道:“勸善,你想脫離天庭不成!一旦離開天庭庇護,七日之後,你便魂飛魄散。我勸你,還是乖乖下來,向擎羊監軍叩頭認罪的好。”

空中,勸善大師仰天大笑:“哈哈,陳某自登了《封神榜》,為天庭效力無數載,今日脫得自由身,方覺念頭通達!要我回去,斷然不能了,天庭若不念陳某多年效力之苦勞,斷我金身維繫,七天,足夠我陳庚攪它一個人仰馬翻了。”

勸善大師瞪著胎神星姬叔禮,冷笑道:“一上《封神榜》,固然修為不得寸進。可你不要忘了,我勸善是用毒的,參研用毒之法,卻不受《封神榜》的限制!無數歲月以來,你可知我今日用毒,是如何的出神入化?天庭敢殺我一人,我便滅天庭千軍!”

說罷,勸善大師一振衣袖。他那衣袖,在池水中都溼透了,這一振臂,“蓬”地一聲,水汽如霧,四下散開。

有那機警的,唯恐他趁機放毒,紛紛摒息後退,而勸善大師陳庚,已經駕著一道遁光,揚長而去。

東方行瘟使者周信焦急地道:“師父,你看師叔他……”

呂嶽向他遞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住口,且讓他去,過兩日再尋他回來。過了風頭兒,紫微帝君面前也好說話。”

周信恍然大悟,便不再言語。

龍吉見此亂象,黛眉一蹙,心道:“原想趁她更衣,叫陳玄丘取了‘天經地緯’去,如今鬧出這樣一出,原定計劃斷然不可行了,看來,只能由我助他一臂之力了。”

“擎羊監軍,擎羊使者,你怎麼樣了?”龍吉單膝跪地,把擎羊使者放在膝上,搖晃著問道。

趁人不備,她籍羽袖掩護,輕輕一扯,就把擎羊腰間的錦囊藏進了自己的袖袋,神不知鬼不覺地變出一個假貨,重新掛在她的腰間。

擎羊兩眼翻白,顯然一時半晌兒的清醒不了。

這時已有人報到軒廳之中,一身紅衣的貪狼星君和天蓬、鶴羽等人紛紛趕來。

天蓬和天猷的修為都在陳玄丘之上,兩人只要稍加注意,就能看破陳玄丘的真身。

所以陳玄丘變身“勸善大師”,順利取得“天經地緯”後,馬上就逃之夭夭了。

幸虧他走的快,再晚片刻,貪狼、天蓬一行人就要趕到現場了。

眾星君神將左右一分,讓開一條道路。

貪狼星君大步走到近前,一雙蛾眉不悅地挑著,喝問道:“何人在本座宴會上生事?”

女貪狼看了一眼龍吉膝上鼻青臉腫的那顆豬頭,唬了一跳:“誰把室火豬打得鼻青臉腫的?”

一旁室火豬高震有些不高興了,悶聲悶氣地道:“貪狼神君,那是擎羊,非是本座!”

女貪狼一看,高震果然站在一邊,再低頭看看擎羊,不行!我得憋住,不能笑出聲兒來。

女貪狼眉毛眼睛一陣亂動,顫著肩膀咳嗽兩聲,才道:“是誰打傷了擎羊?”

胎神星君姬叔禮樂呵呵地湊近女貪狼,臉上掛著迷幻忘憂、天真爛漫的笑,笑得嘴巴咧著,口水都流出來了。

他伸出一隻手,迷醉地摸向女貪狼的臉蛋兒:“好漂亮的一朵菊花呀,菊渦如漩兒,蕊靜瓣綻,欲擷一支在手……”

姬叔禮的眼中,面前的女貪狼就是一朵菊花。

那頎長的身材,是它長長的花莖,託得頂端一朵令人驚豔的異種美菊,份外妖嬈。

這廝醉了酒,竟敢調戲本神君?

女貪狼本就厭惡男人,被他當眾戲弄,哪怕是因為醉酒,又如何能忍。

不等他的手指觸及自己嬌豔欲滴的臉蛋兒,女貪狼便伸出手去,“啪啪啪啪”左右開弓,手都扇出了幻影。

因為臉頰兩側受力均勻且幾乎是同時中掌,姬叔禮的腦袋只是左右微晃了幾下。

女貪狼出手毫不留情,姬叔禮的臉頰登時腫脹如豬。

然後女貪狼的裙下倏然飛出一條玉腿,“砰”地一聲正中姬叔禮的小腹。

姬叔禮都被踢成了對摺的形狀,呼地一聲飛出去七八丈遠,一下子砸在一個提著酒罈的仙僕腳下。

姬叔禮竟沒有疼痛的感覺,恍恍惚惚地從地上爬起來,突然兩眼一直,小心翼翼地便去捧那仙僕的腳,讚美道:“呀~~,好漂亮的小花……”

說著,他竟嘟著嘴兒要親上去。

嚇得那仙僕尖叫一聲,嗖地一下跳出好遠。

就在這時,南方行瘟使者李奇雙臂張開,興奮欲狂:“我突破了!我竟然突破了!哈哈哈,混元大羅金仙!我已成就混元大亂金仙,毀天滅地,神通廣大吶!”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女貪狼一怔,什麼你就混元大羅金仙了?你個太乙金仙初境,你也好意思誇口?

這時眾神官紛紛出現了異狀。

有一臉痴呆,左一下右一下,呆滯地要抓蝴蝶的。

有叉著腰,指著地面,數羅眾神竟渺小如蟻的。

室火豬腆著個大肚子,雙手張開,興奮地捕捉著並不存在的小精靈。

一時間,整個迴廊下一片混亂。

一些神將、星君,服用的毒羹較少,或者修為較深,還未發作,看著身邊一個個突然呆傻的同伴,驚愕莫名。

龍吉公主驚訝之下,仔細一想,不禁恍然大悟。

她急忙放下昏迷不醒的擎羊,衝到女貪狼身邊,惶然道:“貪狼星君,大事不好了。”

女貪狼一雙黛眉蹙得緊緊的:“這是出了什麼事?”

龍吉道:“毒,這是瘟毒!勸善大師剛剛與擎羊使者發生衝突,打暈擎羊,逃走時揮袖灑下了瘟毒……”

一瞧自己好端端一個酒會,被人搗亂成這個樣子。

女貪狼頓時柳眉倒豎,喝道:“呂嶽,你的師弟竟敢在本座宴上施毒,你還不快為大家解……”

呂嶽瞪大眼睛,一臉震撼地看著女貪狼,連連倒退:“這就是法天象地嗎?你為什麼變得如此高大?天都快要捅破了呀,不要再大了,你快收了神通!”

女貪狼:?

呂嶽做為勸善大師的師兄也中招了?

“勸善大師,你好!你好啊!待本神君抓到你,定將你千刀萬剮!”

女貪狼恨的不行,剛一轉身,就見天蓬元帥一臉痴漢樣兒,挺著胯,色眯眯地向她逼來。

“婉兒,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嘿嘿嘿……”

“桃之夭夭!”女貪狼雙掌掌根一貼,十指散開,修長的十指,宛如花瓣。

雙掌一旋,向外一推,掌心頓時爆射出灼灼光華,粉紅色的。

“轟~~”粉色光華炸開,天蓬元帥便手舞足蹈地倒飛出去。

女貪狼暗自心驚,連天蓬元帥都中招了麼?

好厲害的毒,不曉得本座有沒有中毒。

不行,我可不能這麼丟臉。

眾目睽睽之下,我若是醜態百出,以後也不用活了!

勸善大師,你等著,我貪狼絕饒不了你!

女貪狼一縱身,便躍在空中,向著後宅的甲木神宮投射而去。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