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霄聽到讓她們給陳玄丘洗腳的吩咐時,一股怒火騰然升起。

她們還沒受過這樣的羞辱。

可是,憤怒之後,她們心中根本無法升起反抗的念頭。

這裡是陳玄丘的洞府,她們不知道這裡有多少道禁制,她們甚至沒有萌生過試一試逃出去的想法。

如果她們敢逃,此刻已經飛離四方困金城了。

可她們不敢,她們想著,陳玄丘敢就這麼放任她們在院中自由活動,那就一定有很多的後手對付她們。

那凝固金身之法,四下裡重重的陣法,可能還在她們身上下了什麼禁制,叫她們可以痛不欲生的種種結果……

所以,她們攥緊了雙拳,最終卻還是咬緊牙關,低著頭,走進室內。

當她們看到擺在陳玄丘腳下的竟是混元金斗時,她們的腦袋轟然一聲,因為極大的羞辱,她們脹紅了麵皮,身子劇烈地打起了擺子。

那是她們的法寶,曾是她們的驕傲,給她們帶來了無上的榮耀。

哪怕這法寶落到了闡教手中,她們無可奈何。

但那畢竟依舊是她們引以為傲的標誌,是她們永遠的榮光。

可現在,它卻被陳玄丘當成了洗腳盆?

陳玄丘大剌剌地坐在雲床邊,冷靜地看著她們。

三霄的眼睛都紅了,身子都在簌簌發抖。

陳玄丘已經做好了準備,應對她們突然爆發的攻擊。

但是,他只等到了雲霄仇恨的一抹目光,而瓊霄和碧霄,雖然同樣的激動,可她們眼中只有羞忿和憤慨,卻不敢對他表露出一絲恨意。

最終,三霄姐妹只是咬著牙,慢慢走到他面前,垂著頭,生怕他看到臉上憤怒之意。

陳玄丘有些失望。

“雲霄濯足,瓊霄捶腿,碧霄,上來,給我按按肩膀。”

陳玄丘吩咐著,三霄只是沉默了片刻,還是照做了。

雲霄打來水,傾進金斗,這金斗不以法力啟動時,是不會開啟內部空間的,其作用也就如同普通的金斗。

碧霄脫了靴,穿著白襪兒,輕手輕腳地上了榻,跪坐在陳玄丘身後,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給他按肩。

但陳玄丘往後一仰,碧霄“呀”地一聲輕呼,卻不敢躲,被陳玄丘直直地躺進了她的懷裡。

三霄之中,碧霄最小,看起來只是十六七歲年紀。

陳玄丘這一躺,羞得碧霄雪白的小臉兒通紅,可是嬌軀輕顫著,卻不敢躲。

雲霄的手沉進清澈的泉水,輕輕握住了陳玄丘的腳。

瓊霄握著粉拳,輕輕為他捶著腿。

碧霄被他倚在懷裡,與其說是為他按肩,倒不如說是被他輕薄著。

“這也能忍?我眼睛都閉上了,我不反抗噠。哪怕你們撲上來掐死我呢,你們可是雲霄三姐妹啊。”

陳玄丘遺憾地想著,不過……

真的好舒服呢。

於是,陳玄丘放鬆了自己,開始閉目養神。

“碧霄啊,力氣大一些。”

“是!”

碧霄的一對粉拳,抬的稍高了些。

她遲疑了一下,脹紅著臉龐,低聲乞求地道:“老爺……”

“嗯?”陳玄丘懶洋洋的,從鼻腔裡哼了一聲。

碧霄輕輕地道:“老爺,可不可以……不要在人前叫我們原本的名字。”

陳玄丘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碧霄咬著下唇,滿眼的乞求。

“哎,就只敢要求這麼多嗎?”

陳玄丘心中苦笑,大度地笑了笑:“沒問題。本座,並不需要用你們的名氣,來張揚本座的威風。”

雲霄低頭給他洗著腳,暗暗冷笑:“是麼?不是怕被我金靈師姐和公明哥哥知道了,會來找你報仇?”

可是,她也只是想想,膽魄已損,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勇氣,也就只能逆來順受了。

“好,以後,我就叫你們小云、瓊兒和……阿碧吧。”

陳玄丘說著,拍了拍肩頭碧霄小丫頭的柔荑,一雙眼睛卻像鉤子似的,盯著跪坐在面前,為他浣足捶腿的雲霄和瓊霄,眼中有一種毫不掩飾的野性慾望。

雲霄和碧霄慌忙垂下頭去,心中更加忐忑。

他……他不會對我們有什麼邪念吧?

這念頭一生出來,反而越想越怕。

陳玄丘的掌心忽然一熱。

嗯?龍吉公主要聯絡我?

陳玄丘剛想揮手讓她們三個退下,忽然心中一動,就當著她們三個的面兒,向面前打個響指,用圓光術開了一個鏡面。

鏡面中,漸漸出現了龍吉公主身著晚妝的樣子,長髮披散下來,一身的緋色羅裳,說不出的柔美。

“自在王……”

剛說了三個字,龍吉公主就吃驚地掩住了嘴巴。

陳玄丘身後的碧霄想躲,可是陳玄丘就躺在懷裡,她哪裡躲得開。

她把頭都快要勾進胸裡去了,卻不想還是被龍吉公主認出了模樣。

龍吉公主正在梳頭髮的象牙梳子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這……這……她是碧霄仙子?”

鏡面中,龍吉公主指著碧霄,不敢置信地問。

碧霄羞得臉龐發紫,恨不得找條地縫兒鑽進去。

幸虧這圓光術是對著陳玄丘的,跪坐在他膝前的雲霄和碧霄並未出鏡。

陳玄丘大剌剌地偎在碧霄懷中,道:“不錯!你知道,本座喜歡蒐羅寶貝。這一遭去見金靈聖母,卻沒撈到什麼法寶回來,賊不走空啊,只好蒐羅三個活寶貝回來了,呵呵。”

龍吉公主緩過神兒來,道:“雲霄三姊妹失蹤了,金靈聖母和趙公明、火靈、羅宣他們都快找瘋了。沒想到,卻是被你不知不覺地擄了來。”

陳玄丘抓住肩頭的柔荑,輕輕撫摸著,碧霄沒有勇氣抽回手,只能脹紅著臉任她輕薄。

但三霄心中,此時都有些驚訝,龍吉公主……為什麼竟會和陳玄丘私相接觸?

而且看她這態度,根本不像是對頭?

陳玄丘愜意地眯著眼睛,對龍吉道:“陳某人對自己人,一向坦誠布公。所以,我不瞞你,叫你看見了也無妨。

你放心,她們三個既然落到我手裡,就絕不可能再逃走,不會暴露你身份的。”

鏡面中,龍吉公主嫣然一笑,道:“龍吉當然信得過自在王佛。燃燈、長耳定光仙,一連兩尊準聖,折在金靈聖母手中,唯獨足下能安然逃去,就憑這份本領,龍吉信得過。”

這個陳玄丘,竟然這麼厲害的麼?

三霄心中一顫,更是沒了反抗的底氣。

陳玄丘放開肩頭的小手,不再為難她。

陳玄丘對龍吉道:“你今夜尋我,有何話說。”

龍吉公主瞟了一眼抿著唇為陳玄丘按肩的碧霄仙子,柔柔地道:“金靈殺了長耳定光仙,但她自己,也受了重傷。這是我們的好機會。”

“嗯……”

陳玄丘沉吟道:“不過,那擎羊使者是監軍,總是守在中軍,我要拿她,便須冒險潛入你們的中軍,太危險了。你可有辦法引她出來,離開你們的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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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吉公主道:“雖然擎羊使者因為我的身份,對我更信任些,但要找藉口讓她離開駐地,也很難做到。”

陳玄丘臉色沉了下來:“所以,你是想讓本座孤身涉險嘍?”

龍吉公主道:“自在王佛,金靈聖母已經重傷,那麼除了她,這聯軍之中,還有誰是你的對手?只要金靈不出,也就趙公明可以對你有點威脅。”

陳玄丘似笑非笑地道:“你倒比我,更著急想推翻天庭。”

龍吉公主目中閃過一抹恨意:“我的確比你更著急!這仇恨,已經壓在我心底多少年了,一旦看到希望,我便連一刻也等不下去。”

她的臉色也變得鐵青,半晌,面部繃緊的線條才重新放鬆下來,說道:“圍攻足下時,我已見識到了你的本領。你有空間小樹,還有鯤鵬之羽,金靈不能出手,聯軍大營,沒人能奈何得了你了。”

陳玄丘皺了皺眉,道:“你有什麼計劃?”

其實,陳玄丘與金靈聖母達成了協議,金靈聖母可以有計劃地把諸天星君用“戰死”、“戰俘”的方式,陸續送到他的手上,那他也就不必再謀取“天經地緯”了。

不過,這個計劃,未必能保證所有星君都落在陳玄丘手上。

而且,金靈聖母一旦看走了眼,聯絡到的星君心向天庭,計劃就會提前暴露。

所以,龍吉公主這條線,他還想維繫著。

並且出於狐疑謹慎的性格,陳玄丘把它當成了自己的一張底牌,沒有告訴金靈聖母。

更重要的是,陳玄丘現在想以紫微星為自己立足九天的大本營。

因為這裡是四方上帝控制之下的星域中,最適合他的選擇。

東方,下邊是東華帝君。雖然現在是盟友,但陳玄丘不能只看眼前。

西方,不用說了,下邊就是靈山和西昆侖。

陳玄丘現在正玩火呢,一旦暴露,西方就是他的大敵。

而且,即便永不暴露,他也不想為西方教或西王母做嫁衣。

那就只剩下南方星域和北方星域了。

南方星域是南極長生大帝的地盤,鐵板一塊。

北方星域則不然,九天玄女是西王母的部下,但是隨著西王母和東華帝君起事,她的人馬在解決了北極星域的麻煩之後,一定會做為一支主力征戰四方。

那麼,她就會離開北極。

同時,九天玄女對北極星域本來也談不上控制,還有紫微上帝在呢。

所以,一旦奪取紫微星,趕走紫微上帝,這裡就是最適合陳玄丘聚合群雄,推翻天庭的大本營。

“天經地緯”這件法寶,本來的作用就是紫微上帝掌控北極星辰之寶。

所以,哪怕沒有諸天星君這件事,陳玄丘也想把它拿到手。

只是這不是眼前最迫切的目標,所以陳玄丘不想操之過急。

卻聽龍吉公主道:“我是天帝之女,擎羊多少得給我幾分面子。我軍駐紮於隕星帶上,彼此之間的營地,都有一定的距離。

有我接應著,足下只要能潛入我的駐地,我便可以找藉口把擎羊使者邀來作客,到時候……”

龍吉公主臉上露出一絲快意的笑容,又迅速斂去:“我之所以如此迫切,還有一個原因。”

陳玄丘眉頭一挑。

龍吉公主道:“連殺兩名準聖,我們算是贏了。但,你們西方教門,已經派出了大軍。金靈又已受傷,只靠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君,難以抵擋。

所以,天庭已經下旨,徵調了其他各方正神,趕來北極天助戰!

如果我們不快點動手,等其他諸星君趕到,只怕更難下手了。”

三百六十五位正神,都要趕來北極天?

是了,這是東華帝君和西王母反天的第一槍,是勝是敗,對天庭來說,也是一樣至關重要。

想到這裡,陳玄丘肅然道:“我明白了!那就有勞龍吉公主著手安排吧,就按你的計劃辦!”

龍吉公主嫣然一笑,畫面漸漸消失。

雲霄三姐妹已經聽得呆了。

龍吉公主,天帝之女,居然背叛了天庭,與陳玄丘暗通款曲,想陷殺諸天星君?

直到那圓光鏡畫面消失,三女才反應過來,趕緊低下頭,洗腳的洗腳、捶腿的捶腿、按肩的按肩。

陳玄丘收攏了心神,看看這三位逆來順受的姑娘,心中也是頭疼。

承載著你們榮光的法寶被我拿來當洗腳盆了,你們都忍了?

堂堂三女仙,被我當成了使喚丫頭,還是忍了?

你們這是打算百忍成佛嗎?

要不我乾脆度你們入西方教得姑子得了。

陳玄丘暗暗吐槽,心中又生一計。

他的手又搭到了肩上。

碧霄嬌軀一顫,被他握住的手卻不敢縮回去。

陳玄丘反手拍拍她的掌背,色眯眯地微笑道:“按的手法不錯,本座渾身舒坦呀。今晚,你便留下,伺候本座枕蓆吧。”

什麼?

碧霄駭得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一直低著頭的雲霄和瓊霄,也霍然抬起頭來,目中又驚又怒。

陳玄丘滿眼希冀地看著雲霄三姊妹,在心裡頭吶喊起來:生氣了嗎?發火了吧!打我啊!你打我啊!快點動手打我啊!我都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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