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來,娜扎抻一個懶腰,神清氣爽。

“我不走了!”

娜扎很開心地大聲宣佈:“這兒比我那兒暖和,睡得好舒坦!”

“我走!”

陳玄丘把娜扎的大腿從自己腿上搬開,悻悻地道:“我在這兒睡不舒坦。”

娜扎吐吐舌頭,道:“哎喲,蘇蘇,你回來了啊,我們本來在等你的,等啊等啊,就等睡著了。這床你睡著不舒服麼?”

陳玄丘懊惱地道:“我一晚上被你踹了十來腳,怎麼可能睡得好。”

娜扎不好意思地道:“那……人家的大蚌殼借給你用啊,你不要小看了那蚌殼,身在其中,有養魂蘊氣之效呢。”

陳玄丘道:“我沒興趣睡在蚌裡,我又不是一顆珠子,這宅裡房子還多得很,我今晚另尋一個住處。”

娜扎害羞地道:“那多不好意思。”

陳玄丘白了他一眼:“假惺惺。”

妲己一直豎著耳朵在聽他們說話,聽到娜扎說要搬來與她同住時,本來要習慣性地跳起來反對,結果一聽陳玄丘因此要離開這裡,倒是不想再趕娜扎走了。

昨晚她雖背對著陳玄丘,明明感覺到了一抹懷疑的意味,能不和陳玄丘私相接觸,那最好不過,要不她心裡緊張。

……

淺陌很早就起了,穿著一身箭袖,先在院中練了一趟劍法。

她身姿嫋娜,但劍法剛健有力,颯颯生輝。

大道宗不算一等一的大宗門,但在西北邊陲,也算是名門大宗了,劍法還是頗有可取之處的。

南子看她練劍完畢,便款款地走到她的身邊,低聲道:“如今令尊雙腿受傷,一時半晌移動不得,你那哥哥還有朝陽峰上等信兒,要如何通知他一聲才是。”

淺陌娥眉一挑,道:“使一隻紙鶴不就行了。”

南子嘆氣道:“你試試看。”

淺陌奇怪地看了南子一眼,手腕一翻,一隻紙鶴便出現在掌心,淺陌默唸咒語,喝道:“去!”

那只紙鶴振翅而起,可是只扇動了兩下,便打著旋兒,栽到地上。

淺陌愕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南子苦笑道:“看來是這府裡,有人設下了禁空法陣。”

淺陌不信邪,大怒道:“陳玄丘他什麼意思,我們是客人,不是犯人!什麼法術這般了得,它禁得了一隻紙鶴,禁得了我麼?疾!”

淺陌一縱身,化作一道遁光,倏然向遠處飛去。

“哎喲!”

遁光重又化作淺陌模樣,她落在地上,揉著腦袋,一臉痛苦之色,好像剛才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

淺陌是姬國最受寵的公眾,哪受過這樣的待遇,憤憤然一跺腳,就向月亮門兒走去。

淺陌堪堪走到月亮門處,門外翩然一閃,四個揹負長劍的灰袍人便堵在了那裡。

頭前一人一臉木然地道:“淺陌殿下請止步。”

淺陌怒道:“你們這是把我當犯人了麼?”

那個奉常寺的神官淡淡地道:“京中不太平,公主身嬌肉貴,萬一有個閃失,誰能擔待得起?陳大夫特意吩咐我等守禦此處,衛護姬侯與公主殿下安全。所以,公主還請回去。”

淺陌大怒,伸手一扶腰間長劍。

不遠處,南子卻是冷笑一聲,道:“怕公主殿下有所閃失?我只是一個侍衛,我出去,無所謂吧?”

南子腳下一閃,四名侍衛腳下一花,南子的倩影已從四人中間翩然閃了過去。

“蝶舞天涯”身法,南子當年就仗著這門神出鬼沒的身法,不知避開過多少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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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前方十數丈外,玉少祝面沉似水,帶著另外四名劍客,正嚴陣以待。

南子嬌笑一聲,身形翩然,已然橫著掠飛出去。

空中,黑黝黝一條鐵鞭忽然突兀地打來,南子驚咦一聲,蝶舞身法竟然身在空中也能轉換,空中一折,再度避了開去,那鞭子擦著她的髮絲兒閃過。

只是挨著了髮絲,南子便覺一陣眩暈,眼前忽爾一黑,向前一個踉蹌。

身影只這一慢,那條鐵鞭從她頭頂再度揮過,南子一陣虛脫,頓覺全身無力。

她雖不能飛行,但縱躍也是極高,這時就直挺挺地摔了下來。

南子眩暈和虛弱的感覺快要擺脫時,身子已經離地面不過四尺來高,來不及止住摔落之勢了。

南子銀牙一咬,已經做好摔個屁墩的狼狽相,卻覺腿彎和後腰一緊,竟然穩穩落在一個人懷裡。

嘖!玉腿酥腰,抱起來的感覺挺不錯嘛。

陳玄丘一個公主抱接住南子,笑吟吟地道:“怎麼能說無所謂呢,你若受傷,我可緊張的很。”

淺陌公主頓時目光一厲,向南子一瞧。

什麼意思?南子若受傷,他緊張什麼?他們倆是什麼關係?

南子氣憤,怒道:“放我下來。”

定神鞭自空中落下,攸然閃入陳玄丘體內。

陳玄丘笑道:“你中了我兩鞭,體力還沒恢復,若摔傷了你怎麼辦?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陳玄丘不能恩將仇報的。”

淺陌一聽,目光又是一凝,救命恩人?南子什麼時候救過陳玄丘?莫非南子腳踏兩條船,已然背叛了我姬國?

陳玄丘看著懷中美人兒,雲鬟酥腰,色香味俱佳,忍不住讚道:“冰肌如玉顏如花,長眉窈窈青山斜。”

南子聽他忽然對自己這麼說話,就已猜出他在故意挑撥自己和淺陌公主的關係,雖然她並不怕淺陌誤會,還是有些氣惱。

這時又聽他刻意輕薄,頓時又氣又羞。

南子數世為人,因為南氏族中知道她是老祖宗轉世,沒人拿她當幼女、少女對待,自她甫一出生,就敬若神明。

而她第一代過世時,也不過是個雙十年華的少女,從沒經歷過和一個男人如此親近,心中羞窘的很。

南子急於脫身,心念一動,旁邊樹上、牆頭,便有白雪如粉,飛揚於空。剎那之間,雪粉變成一條條銀亮的絲線,向陳玄丘纏繞過來。

這一手,正是她在姬國沐浴之時,殷受突然闖進來,被她捆成了木乃伊的那招功法。

只是這一次她不是正在入浴,不用把陳玄丘的雙眼也封上,只是纏住了他的雙腿和雙手!

陳玄丘愕然道:“這是什麼功法?”

南子得意地道:“這叫霜練之光。”

陳玄丘讚道:“千絲萬絲霜練光,與誰織作雲錦裳?漂亮!還有你剛才的那種身法,都是好看超過好用,你這一派的祖師爺,一定是個女的。”

說完,從足踝到大腿死死捆在一起的陳玄丘便再也站立不穩,像根棍兒似的,直挺挺地向前栽去。

南子瞪大了眼睛:“喂……”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子就已沒入雪中,然後陳玄丘就壓在了她的身上。

PS:一早服四粒整腸生,然後去開會。中午兩粒,下午兩點回來,虛脫地碼字,下一章稍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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