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嶼島上空,一陣光影搖盪,出現了一男二女三個俊逸非凡的年輕人。

正是陳玄丘和朱雀辭、妲己。

島上,直通山巔的一條康莊大道,以及山頂的稱帝大典現場,已經初見規模。

畢竟,他們不是要在這裡常住做一個島主。

而且,材料皆是由東海龍族採自深海,建造者則是力大無窮的阿修羅族,速度自然快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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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阿修羅大帝的臨時駐蹕之處,也是他舉行稱帝大典的所在。

至於阿修羅族,以整個東海大大小小數百個島嶼為主要據點,一隊隊阿修羅戰士,正有條不紊地離開幽冥血海,穿越冥界,來到這裡。

反正阿修羅族已經習慣了住在海里,所以有許多阿修羅族戰士,嫌棄島上擁擠,乾脆住進了海里。

本來,這樣很容易與龍族發生糾紛,但是他們剛剛離開幽冥血海重返三界,而且現在的阿修羅族人,沒有一個是當初遁入幽冥血海還活到今天的。

因此,外界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新鮮無比,他們目前所處的區域,已經足夠讓他們花時間去探索,也無意接觸更多的地方。

同時,又有陳玄丘的嚴令。

而陳玄丘,在阿修羅族內部,已經是公認的至尊修羅,這些桀驁不馴的阿修羅族戰士,唯獨對他心服口服,對他的命令也不敢違拗。

看到陳玄丘趕來,毗摩芷多羅和蘿茜陀立即升空相迎,東海老龍王也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至於新任的東王日猋,正負責接應走出幽冥血海的隊伍,不在這裡。

這無數年的血海生涯,讓阿修羅族的生活進入了一個極簡的狀態。

本來,太古神族阿修羅,當時的各種制度、規則在那個文明初興的年代就相當簡單,再經過血海這麼多年極簡的生活,現在的阿修羅族幾乎不怎麼懂得該如何以一個盛大的儀式來舉行稱帝大典。

不過,他們不懂,老龍王熟啊。

老龍王帶著龜丞相,帶著一群的蝦兵蟹將、巡海夜叉,上島來指點阿修羅族如何操辦大典。

好心的老龍王還帶來了兩隊甜美可人的蚌女來為陳玄丘充場面,準備讓她們充當典禮上的使女,不過,被蘿茜陀和毗摩芷多羅趕走了。

她們表示,阿修羅族有女人,不需要外族充當使女。

於是,她們精挑細選了兩隊阿修羅族女戰士,一個個黑甲護體,肩後挎著修羅刀,站得槍一般筆挺,一邁大長腿,就是龍行虎步,英姿颯爽,卻是手捧著紅綢的托盤、手託著瓷瓶的美酒,在那兒演習大典禮儀。

因為陳玄丘並不在這雙嶼島上常住,所以山頂所蓋的宮殿便只講究外在的輝煌,不但小,而且內部極簡。

但是,成禮的主要部分,大殿,佈置的卻還是挺講究的。

東海龍王一直想撮合自己小妹子敖鸞與陳玄丘成就好事。

在他心裡,早把陳玄丘當成自己妹夫了,為了替妹夫充場面,他從龍宮寶庫,搬了許多奇珍異寶來裝飾這宮殿,宮殿上一時間倒也金壁輝煌,寶氣珠光一片。

陳玄丘先與老龍王盤桓一陣,待送了老龍王回水晶寶,才又喚來毗摩芷多羅和蘿茜陀,在登基宮殿中商議伐天之事。

阿修羅族本就好戰,更何況,他們一族本就是上古神族,只是還在人神雜居、三界未分的洪荒時代,他們就被驅趕到幽冥血海去了。

如今重返三界,個個意氣風發,自然不在乎敵人的強大。

一聽陳玄丘言語,她們和手下幾個阿修羅大將就摩拳擦掌,看那樣子,陳玄丘說現在就走,她們也能毫不遲疑。

一見這般模樣,陳玄丘便知道,要想跟她們商量如何攻取東極星域,完全是白費唇舌。

陳玄丘便打消了主意,只把他與東華帝君商議的一些主意,說與兩位阿修羅女王。

兩位女王原本想象的戰爭,就是擺明車馬,大吼一聲,便亂哄哄殺向東極星空。

如今聽陳玄丘這一番安排,居然還可以這樣,居然還可以那樣,只有拍手稱讚的份兒,自然也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出來。

待這廂安排妥當,已是夕陽西下,天邊一片殘紅。

東海龍宮早已派了人來,邀請陳玄丘晚宴。

老龍王原先在天庭的打壓之下,早就養成了八面玲瓏的本事,這種迎來送往之事,自然是思慮周全、滴水不漏。

朱雀辭和妲己自然在受邀之列,便是毗摩芷多羅和婆雅,也受到了盛情邀情。

龍宮裡,東海老龍王坐在主位,眾賓客濟濟一堂。

有蚌女獻舞,螺女奏樂,華麗的水晶宮內,一派歌舞昇平。

東海龍王撫須笑道:“還有四天,便是公子登基稱帝的大日子,這三天,公子不如就在本王這裡做客如何?舍妹鸞兒,還在北極天,若公子留下,本王正好喚她回來,快一些的話,正好趕上公子的重要大典。”

陳玄丘忙道:“謝老龍王盛情相邀,陳某是天生的勞碌命,哪有那許多的時間歇息。大典之後,便是討伐東極之戰。故而在此之前,我還有幾個地方要走,事先通個聲息,打個商量。”

妲己正慢條斯理地品嚐著海中奇珍特產,聽他這麼一說,便問道:“表哥還要去哪裡?”

陳玄丘道:“首先,不周山是要去一趟的。若不通個聲息,地維這邊的訊息傳開,被巫族誤以為我背棄了他們,與妖族有了什麼密約,便不好了。雖說有平心娘娘在,不至於鬧得出應龍在時與妖族一般難堪,終還是先通訊息,更妥當些。”

蘿茜陀從幽冥血海出來以後,已經從龍族的龜丞相那裡惡補了阿修羅族遁隱血海以來的三界歷史,尤其是近年來的勢力情況,以及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聽陳玄丘這麼一說,不禁搖頭。

她頭一次品嚐到這等美酒,也不知節制,已是喝的醉眼迷離,憨態可掬。

蘿茜陀口齒不清地道:“至尊不如停下,好生歇歇。兩族之間的仇恨,從千萬年前綿延至今,早就無從化解,至尊何必自討苦吃。”

陳玄丘道:“化幹弋為玉帛,確實很難,我也沒想要做到那一程度。只是,戰爭從來不是為了戰爭本身,而是背後的利益之爭。

隨著戰爭的開始,個人的仇恨勢必變成族群的仇恨,這份仇恨,當然不可能迅速化解,也必然影響其上位者的決策。

可是居其上位者,就應該比普通的族人更加睿智些,他更需要考慮的,是整個族群更長遠的利益,而不是放任本可以停止的進一步的惡化,被裹挾其中,甚而為了個人威望與權柄,推波助瀾,用無數人的鮮血與生命,成就他個人的功勳與英名。”

這一點,東海龍王最有感觸,龍族得有今日復興的機會,可不正是因為龍族先賢審時度勢,忍辱負重,為了整個龍族的延續,放棄了個人的榮光。

毗摩芷多羅和蘿茜陀聽了,卻是若有所思。

她們兩個,正是一個部族的最高首領,而且凡事從來都是以戰鬥來解決。

如今陳玄丘的一番話,她們哪怕一時想不明白,但心底裡卻是反覆咀嚼,隱有所得。

陳玄丘呷了一口酒,思量著,媧皇也許就是轉移巫族仇恨的最重要的角色。

如果……確實是她冒充了應龍天妃,發起了偷襲不周山巫人谷之戰的話。

只是,這個目標,必須得是能擺得出來,而且是能讓巫族和妖族共同面對的敵人才行。

以媧皇之強大,巫妖兩族要向她復仇,這仇恨轉移的過程,什麼交情,都可以漸漸建立起來了。

所以,媧皇這個靶子,實在是有著任何說教、任何利益交換,都不具備的重大作用。

只是,她此時還在清微天宮裡被盤古幡鎮壓著,怎麼才能把她弄出來,還得能控制住她,不要玩火自焚才行啊。

想到自己的“十八數剎那芳華”天衣,以及御光神梭,陳玄丘有了幾分信心。

若是厚著臉皮去求元始聖人,說不定他肯幫忙呢。

陳玄丘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突發奇想――那個元始聖人,為何要讓我進入清微天宮,讓我親眼見到媧皇受制的狼狽,然後就讓我離開了?

這一番舉動,是什麼意思?

聖人所為,總不會這麼無厘頭吧?

莫非……他就是在製造機會,等我去求他?

想到這種可能,陳玄丘的唇角不禁抽搐了幾下,竟然覺得這個答案,最是接近事實真相。

朱雀辭慢起雪白的絲巾,優雅地輕拭唇角,淡淡地道:“一族領袖,理應讓理智左右自己的情緒,而不是反過來。平心娘娘乃十二祖巫之一,當年也是性烈如火的霸道女子,不過在幽冥界中潛心修心億萬載,如今應該是方枘圓鑿,成就穩固了,只要能說服她,此事便有成功的希望。”

她看著陳玄丘,掩藏著眸中的關切,柔聲問道:“只是去不周山麼?”

陳玄丘道:“金鰲島也要去一趟,九天玄女處也要走一走,還有饕餮那小子,如今不知身在何處,若是打聽到他的訊息,在天戰之前,少不得也要見一見。”

朱雀辭點點頭,慢條斯理地道:“饕餮與妖族,也有大仇呢。不過,他們份屬同族,如果……把那個人拉出來做靶子,化解起來,更容易些,倒不必過慮。”

陳玄丘知道她也想起了媧皇,此時的媧皇,只是拉仇恨的絕佳物件。

雀兒不愧是禽族女王,業已想到她這個關鍵,是解決各方矛盾的最佳物件了。

妲己見陳玄丘欣賞地看著朱雀辭,頓時吃味兒。

人家也很聰明呀,人家也想到了,就是沒說而已。

她恨恨地插起一塊鮮美的海鮮,咬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東海龍王卻不知陳玄丘有光一般的神奇遁術,聽他這麼一說,卻不禁瞠目道:“公子還要去這麼多地方?這,大典之前,來得及走一遍嗎?”

陳玄丘笑道:“換做原來,絕對來不及。不過現在麼,我有秘法,周遊三界,不過須臾間事,倒是來得及的。”

東海龍王老於世故,一聽他說是秘法,雖然好奇,卻是識趣地不再問了,只是有些遺憾。

因為,他早已經悄悄傳訊給小妹敖鸞,叫她火速回返東海了。

什麼來得及參加第四天的至尊修羅大典,明兒晚上,小妹應該就回來了。

他本想留陳玄丘在水晶宮住上三天,結果……

哎,想給小妹找一位佳婿,怎麼就這麼難呢?

早就有了一顆老父親的心的龍王大哥,心中好不糾結,只好抱著萬一的希望問道:“那麼,公子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呢?”

陳玄丘笑道:“明日一早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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