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名在這裡看到了牧田昊,他突然理解了為什麼自己家的柴犬,總喜歡吃島市老八的食物。

一個人或者一個動物的習慣,沒有那麼容易變化。

就算是他在一個絕對陌生的環境裡,只要能夠找到和他興趣相關的事物,也會原形畢露。

被第十三名使者當做是狗狗的牧田昊,看到第十三名的時候沒有意外。

“你這麼快就被收服了麼?”牧田昊語氣平淡,他牽著一條淡金色的細鏈,鏈子的那頭,則拴著一個金色雙馬尾的白人小姐姐,緊緊地扣在她的脖子上。

第十三名不是一個沒有脾氣的普通人,他當然能夠聽出淡淡嘲諷的味道。

不過,他不在乎這些。

他曾經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時候,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而他這種普通人,能夠見到東京午夜的太陽,又能夠見到凌晨四點鍾的東京。

他們的代稱,叫做社畜。

社畜這種生物,不光是說他們像是畜生一樣任勞任怨,還意味著他們要被當做畜生一樣辱罵。

那些將自己當做的放牧人的領導者們,不曾為社畜,也沒有將社畜當成過人。

對於他們來說,只要能夠竭盡全力的壓榨社畜,讓他們為自己的績效負責就夠了。

就算偶爾有幾個社畜忍受不了,在末班地鐵前投軌自盡,那又和他有什麼關係。誰讓他那麼脆弱了?

到時候,這傢伙的家人,還不是得站出來。

和地鐵方面道歉,和公司道歉,和自己道歉。

因為自己家的畜生自殺,而給各位添麻煩了,真是抱歉。

因此,第十三名使者,對於當下這一點點嘲諷,完全不在意。

對於曾經直面強風的他來說,這就像是清風拂過臉龐,又算得上什麼呢?

“沒想到你過的依然這麼快樂。”第十三名使者回應道。

“為什麼不快樂呢?你當這裡是哪裡?是逼仄狹小地曰本。這裡可是國人夢寐以求的浪漫之都——巴黎啊。而我這裡,又是著名的櫥窗街。我為什麼不快樂呢?”

牧田昊雙手向上拖著,頭微微抬起。

他雖然嘴裡滿是享樂,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彷彿自己在進行著某項十分聖潔的事情一樣。

第十三名使者撇撇嘴,這個傢伙有以前他領導那個味了。

“那很遺憾的告訴你,你快樂的日子要結束了。怪獸大人命令我,將你帶回去,直面祂。”

“怪獸大人?你在說笑?它不是已經吞核彈炸了麼?這樣愚蠢的生物,哪怕現在還活著,還能叫做是大人?

疑惑著……

你不得不沉浮與那個身體巨大的傢伙。從而認為它就是你的怪獸大人。

你呀,還真是可悲啊。

就像是我身邊這個女人一樣,你也必須有個主人麼?”

第十三名使者聽到這裡,知道眼前這個牧田昊冥頑不靈,哪怕再交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他也不再說什麼了,而是直接變成了一灘水,進入了戰鬥模式。

第十三名使者,自身化成的液體,瞬間幻化成了一條龍。

這條半透明的液體,反射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光影變化異常複雜。

如果,這一幕是遊戲中的畫面的話,或許已經能夠嗅到顯示卡的香味了。

可惜,現實世界裡,並沒有特效越絢麗,實力就越強的設定。

牧田昊雖然看似是一個普通人的穿著,但實際上他的鞋子,卻沒有鞋底。

他的腳掌直接和地面接觸,在水龍襲擊他的那一剎那,地面上的他就變成了一坨石頭,而他本人則已經置換到了地面裡。

水龍上面,第十三名使者的臉微微一笑,牧田昊的動作正中他的下懷。

他的水可比想象的多,不光地面上的這部分是他,實際上,在被新垣加強了之後,在他人形狀態的周圍,還遊離著許多歸屬於他控制的水。

也就是說,剛剛的對話,不過是拖延時間,他正在利用這時間,將牧田昊地下的位置團團圍住。

所謂水滴石穿,再堅硬的物體,也收不到水的蹂躪。

他此刻的操作,就是在復刻怪獸大人囚禁他的步驟。

同樣的設下埋伏圈,同樣的請君入甕。

一樣的情節,一樣的設計。

第十三名使者,可不認為牧田昊這個沒有腦子的傢伙,會比自己的智商高。

“很好呢,竟然在地下將所有石頭都包圍了。”地面上,磚塊與磚塊摩擦,發出了牧田昊的聲音。

“但是啊,愚蠢的第十三名使者啊,你忘記了一點啊。那就是地面啊。你憑什麼認為,地面上的樓宇,就不算是岩石呢?”

牧田昊緊急機動,將自己置換到樓宇之上。

他站在最高層的,向下俯視。

“你能夠這麼快,就到樓頂麼?”

牧田昊的聲音剛剛落下,他就聽到了第十三名使者的聲音,“當然能!”

“什麼?”牧田昊抬頭望去,之間他頭上的天空,覆蓋著一層陰雲。

閃電滑落天際,像是一柄暴風雨之間,雷鳴轟隆,雨點拍在他身上,高聲地回答他。

“你……怎麼會……”

牧田昊大驚失色。

在他的印象裡,第十三名使者,哪裡有這麼強。

這已經可以控制天氣的能力,哪怕是在所有使者中,也不會是最後一名了吧。

他由此感到了巨大的危機。

他比我強太多,不能這樣顫抖下去了,我要趕緊離開。

他又是一置換,想要突破第十三名使者的包裹,但是他卻發現,哪怕是露天的樓宇,現在也已經被天上的雨水淋溼。

也就是說,他在地面之上,也已經被第十三名使者包圍了。

此刻的他,猶如困獸。

從天而降的雨水越來越多,第十三名使者的力量也越來越強。

如果不能儘快的離開,那自己一定會被抓到。

牧田昊鑽入一棟建築裡,尋找到一個沒有任何水源的房間,他四處環視,想要在這個房間裡想,自己能夠利用到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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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看到了一個保險櫃。

這個保險櫃從外面看過去,有兩米多高,壁厚足有十公分。

但是,這樣的一個體積,足夠裝下他了。

他忽然有了一個想法,他就地取材,利用混凝土和鋼筋,打造了一個巨大的彈弓。

爾後,他大部分身體鑽入保險櫃中,一部分身體從外面將保險櫃鎖上之後,立即觸發彈弓。

有了這個保險櫃的保護,自己就不會淋到雨水。只要能夠彈出陰雨覆蓋之處,就能夠逃走。

他的想法可以稱得上是絕妙。

櫥窗街道上的人們,還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間下了這麼大的雨。

就在所有人都在躲雨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了一聲巨響。

他們抬起頭,看到了巨大的保險櫃,竟然從窗戶裡彈射出來了,在天空旋轉著向遠處翻滾。

“發生爆炸了?”

許多人在心中嘀咕道。

隨著巴黎本土白人的日漸減少,隨著從非洲而來的,以及從綠色地區而來的人越來越多,巴黎的治安情況,其實在一路下滑。

他們對於驚恐襲擊已經習以為常了。

因為,某些群體,總是要爭取一些權力。

只要他們沒有心滿意足,他們就會搞事情。

而漸漸地,三方都習慣了這樣的節奏。

弱勢的一方,現實主張某種權利,爾後主流的白人群體不同意。

緊接著弱勢的一方,就會透過一系列的活動,繼續爭取。

這時候,還不會同意。

那就繼續增加烈度。

到最後,終究會同意的。

甚至,發展出了一個非常有趣的一幕。

有一個黑色皮膚的人,對一個白色皮膚的人說道,“你滾出去,這裡可是巴黎。”

這樣一個短影片,在社交網路上,引起了大量的關注。

但是,擁有記憶的網際網路,也是能夠失憶的。

這樣具有熱度的影片,很快就只存在於許多人的記憶當中。

哪怕他們在網路上詢問其他人,其他人也會告訴他,哪裡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是你有認知障礙,產生了錯覺。

你想要迫害弱者的心思,已經快要溢位來了,你還不趕緊認罪。

在這樣的環境裡,被馴化如乖寶寶一樣的普通法國人,對於區區一個保險櫃飛出來,還是能夠平淡接受的。

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日常。

就像是對於此刻已經被封鎖的曰本來說,如果你還沒有超能力,你就不正常簡直一模一樣。

第十三名使者,看著保險櫃飛了出去,卻不慌不忙。

他的臉上滿是笑意,“以為這樣就能逃脫了麼?真是幼稚!”

牧田昊的每一個想法,他都已經料到了。

就連他認為是他自己選擇的逃跑路線,其實也是第十三名使者幫助選擇的。

哪會有一個房間連一點水都沒有?

那當然是故意製造出來的。

不過,牧田昊應激反應過強了一些,以為沒有水就絕對安全,反而陷入了誤區。

實際上,那個房間也並非真的沒有水。

他含有水,只不過,這水不在牧田昊能夠輕易感知到的地方,而在他看不到,也很難感知到的地方。

那就是——保險櫃裡。

所謂的十釐米厚的保險櫃牆壁,並非都是金屬。

裡面大概有三釐米厚的液體。

這些液體具有一定的爆炸性能。

他們防止的就是,有人用強力破開牆壁,獲得裡面的資料。

因此,一旦遇到空氣,就會膨脹隨後爆炸。

第十三名使者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在當第十三名使者的時候,將幾乎東京所有有水的地方,都溜達了一遍。

對於他這種正面並不是很強力的能力來說,利用地形,反倒是一個值得探討的方向。

他之所以將有保險櫃的房間,完全清理的沒有任何一點液體,就是因為這個保險櫃存在,而他就想要牧田昊,自己心甘情願的將自己鎖起來。

那簡直太滑稽了不是麼?

“嘭!嘭!嘭!”

牧田昊滾出了好遠,他的耳朵貼在保險櫃上,已經聽不到雨滴“霹靂吧嗒”的聲音。

“我該出來了。”他自言自語道。

可是,他發現自己沒有直接置換到外面。

要知道,保險櫃的金屬,也是屬於土地的一部分啊。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他又突破了一次,他才發現,在保險櫃那厚厚的牆壁中間,有一層物質隔絕了自己。

那是什麼?

難道是……

“沒錯,就是‘水。’”夾層裡的液體,回答了他。

“你你你你你……”牧田昊蜷縮在保險櫃裡,口都有點吃了。

“你不是覺得你很聰明麼?那你為什麼不用你聰明的腦袋想一想,為什麼會有一個完全沒有水的房間裡,竟然有一個適合你逃走的保險櫃。

你不會真以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隨著你的心意,隨意變化的吧。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你有何必從曰本千里迢迢來到法國。

從歌舞伎町來到櫥窗街。”

“我……”

“你不要說你喜歡大洋馬。就你?呵呵。”第十三名使者,聲音裡都是嘲諷的味道。

“我……”

“不要你你我我了,在這裡乖乖的待好了。我要把你帶回去見怪獸大人了。”

牧田昊還想說有些什麼,卻發現自己被禁言了。

這漆黑的保險櫃裡,已經沒有物質可以傳播聲波了。

不過,好在他作為一個老岩石了,也需要氧氣那東西,也能存活。

不過,有一說一,這種彷彿偷渡的體驗,確實不好就是了。

“嘭!乓!嘭!乓!”

也不知道第十三名使者,是不是和牧田昊有仇,總之他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

整個保險櫃,就像是沒有媽的孩子一樣,一路上都乒乒乓乓。

最後,弄得牧田昊也已經無奈了,將自己的身體與保險櫃的內壁,組合成為了一個減震結構,爾後就隨意第十三名使者怎麼折騰了。

而外面的第十三名使者,則是直接裹挾著保險櫃跳下了河,進入和大海。

在無窮無盡的液體當中,他的戰鬥力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他忽然有了一種錯覺,就是自己如果是在大海里和怪獸大人戰鬥,或許勝利的會是自己。

不過,他也知道,這僅僅是幻覺而已。

怪獸大人,怎麼會下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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