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職業病的關係,劉自如總認為,不管是什麼,只要和食慾連線到一塊,就能讓人更快的接受。

雖然說漢字餅乾這種東西,不是他做的,也不是他發明的。但是,他覺得這東西,的確是非常有用。

克里斯提娜開啟盒子,看到裡面的漢字餅乾非常高興。不過,她立刻產生了疑問,“店長,為什麼你總喜歡給我食物呢?”

身為一名店長,一位嚴肅的上級,劉自如當然不能說自己有投食別人的愛好。

他義正言辭的說道,“我覺得興趣是最好的老師。你看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吃飯的人對吧。所以說,只要讓一件事情與食物聯絡在一起,就能讓任何人產生興趣。如果,沒有感興趣,那一定是食物不好吃。”

好像沒有什麼不對的,克里斯提娜並沒有覺得劉自如的神理論有什麼不對的,還覺得挺有道理的。

最後,兩個人買了一大堆幼兒圖書,至於衣服,僅僅挑了兩套簡簡單單地運動服。鞋子換的也是亞瑟士的專業跑鞋。

雖然克里斯提娜覺得這樣的裝束防護性比較差,但穿著還是很舒服的。

劉自如打量著上上下下煥然一新德爾克里斯提娜,感覺好了不少。他現在在猶豫的是,要不要帶她去買內衣。

此刻克里斯提娜貌似是真空的……至少上面是空的……因為隔著運動服,劉自如已經看到了圓潤弧線上突出來的兩個點。

買!

經過一番掙扎,正義終於戰勝了邪惡,劉自如拉著克里斯提娜,來到了內衣專區。

克里斯提娜看著一排排的內衣,很是正常的說道,“我不太穿這些。”

“在這個世界必須穿!這是最基本的禮儀!”劉自如肯定道。

他現在不管如何胡說八道,克里斯提娜都是會相信的。畢竟,對於克里斯提娜來說,現在劉自如就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權威。這與小孩子崇拜他們的父親,基本上是一回事。

作為一名父親,必然也會有一個心理的滑落期。孩子們日漸長大,自己日漸衰老。孩子們的只是日漸豐富,而自己擁有的知識愈加老朽。高大的父親形象,必將跌落神壇,心理上的不適應,必將經歷一個滑坡。

“咳!麻煩你幫她挑一下!”劉自如對售貨員說道。

因為近些年來,人們對於那種過於熱情的導購已經很厭煩了,所以,最近這幾年,流行起來一種新的超市式購物的模式。

店員不會主動推銷任何產品,顧客自己選自己看,選好了去試衣間試,等試合適了就可以買了。

雖然不主動推銷,但是不意味她們不會推銷。由於語言不通,所以劉自如還是有用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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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翻一下,兩個人逐漸達成了一致,開始拿著不同樣式的內衣比劃了起來。

剛開始導購推薦的是一些蕾-絲的略微性-感的服飾,而克里斯提娜,則明顯更喜歡哪種外觀稍遜,但是觸感和材質更紮實的棉布面料。

經過了十來分鐘的挑選,克里斯提娜終於選了一些比較合適的內衣,拎著去試衣間了。

“她是哪人?”克里斯提娜走後,導購與劉自如聊了起來。

“美國人,不過挺郊區的,說話帶方言,你可能聽不懂。”劉自如回答道。

“怪不得。”導購員點了點頭。她剛才還在疑惑,明明自己英語過了六級,對面那個年輕顧客說的也像是英語,但是自己為什麼聽不太懂。難道自己這麼多年學習的英語有問題。

聽到這名男顧客的解釋,她放心了不少,原來不是自己學的英語有問題。

兩個人東聊西扯了好幾分鍾,整個過程中,劉自如天南海北扯著蛋。雖然聊的內容挺不著調的,但是劉自如卻想到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自己一會該怎麼和朋友們介紹自家新出現的這名店員。

如果說她的樣貌很普通也就罷了,是一個東方人的樣子還好說。可是,她這明明是一副西方洋人的樣子。

自己平常和外國也沒有太多聯絡,如果他們問起來,自己該怎麼回答。

問題啊,都是問題。

克里斯提緹娜試好出來,劉自如刷卡結賬,兩個人拎著大袋小袋離開了商場。

“這裡簡直太可怕了!”一副清新運動女孩模樣的克里斯提娜,邊嚼著漢字小餅乾邊感嘆道。

劉自如聽著她咔咔咔,像是倉鼠一樣嚼餅乾的聲音,覺得渾身有那麼一點點不自在。

搞餐飲的,有兩個天敵,一個是蟑螂,一個是老鼠。

按道理來說,輻射食堂經營了那麼多年,蟑螂和老鼠,應該早都有,並且傳遍整棟樓了。

但是,很奇怪的卻是,輻射食堂裡並沒有一隻老鼠和蟑螂。乾淨地簡直不像是飯店。

要知道,哪怕是最為高階的星級飯店,實際上也不可能完全杜絕這些小動物的痕跡的。

嚮往美食是生物的本能,老鼠和蟑螂不來,是自己做菜太難吃了?

劉自如仔細探究過這個問題。他把自己做的菜都嘗了一遍,也詢問了店裡吃飯的客人。吃著都沒有問題。那只能證明,不是自己做的飯菜有問題,而是開店的房子有問題。

也是,如果房子正常的話,也不會每週的固定時間,都會有一群人從異世界來吃飯。

劉自如也很奇怪,為什麼這些人來到這個世界,只吃頓飯就回去。按照道理來講,或者按照.asxs.小說的道理來講。就算是不稱霸異世界,至少也會從這個世界拿些那個世界的商品,快快樂樂的當一個二道販子吧。

不過,每當劉自如問這個事情的時候,那些被問到的廢土來客都諱莫如深。彷彿這其中有大秘密一樣。

久而久之,劉自如也就不問了,畢竟問也問不出結果。

“怎麼可怕了?”結束回想,過了半晌劉自如才接上克里斯提娜的話。

“這裡太費錢了!簡直就是一隻吞金巨獸!”克里斯提娜說道。

“嗯,我也覺得這裡很可怕,所以我很少來這裡。”劉自如應道。

“那你為什麼帶我來?”

“因為你需要新衣服。”

“那……那個是什麼?”克里斯提娜指著路邊小攤問道。

“那是章魚小丸子,想吃麼?”

“想!”嘴裡還嚼著小餅乾的克里斯提娜,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章魚小丸子,雖然街邊總能看到賣,但真正能做好吃的卻並不多。

擺攤想做好章魚小丸子,除了考驗師傅的個人製作水平和食材的質量外,還有一大問題,就是必須有足夠的人流量。

這是為什麼呢?

答案很簡單。這是由於章魚小丸子的口感特性決定的。最好吃的章魚小丸子是什麼樣,是那種外表酥脆,咬在嘴裡爆出濃郁湯汁的。

如果擺攤的地方人流量不足,就會造成兩種後果。一種是繼續在爐子上烤,把章魚小丸子烤的過熟了,外殼雖然依舊脆,但是裡頭那種流質的湯汁,也凝固成硬塊了。

另外一種就是把烤好的章魚小丸子,放在盒子裡,那麼等有人來買的時候,雖然湯汁還有,但是酥脆的外皮卻沒有了。

克里斯提娜走近攤位,沒有著急要一份章魚小丸子,而是圍觀他們的做法。

攤位上一共有兩塊鐵板。每張鐵板橫五豎八,正好能做四十個章魚小丸子。

克里斯提娜左手邊的鐵板只空的,只見對面的師傅拿著油刷在每一個半球形的凹槽裡輕輕一點,手腕轉動之間,就把四十個凹槽全部刷滿了油。

刷好油後,師傅拿出一個高高的金屬漏洞,把手上有一個開關。懸停在最邊角的凹槽上,按下扳機,粘稠的液體從漏斗口流了出來。

向左,向上,向右,向上,向左,一個又一個凹槽,就這樣被鋪滿了。

接下來師傅又往凹槽裡投入的洋蔥碎,生菜碎,章魚丁。稍微等上一會,拿出那根鋼籤,從最中心的地方開始翻轉小丸子。

一隻手中的鋼籤抵住丸子承力,另一只手中的鋼籤,則負責旋轉。萬千次的重複,練就了師傅熟練的動作,他旋轉每個丸子的時間可能都沒到一秒鐘。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就把所有的丸子都翻了一遍。

當然,翻並不是全翻,而是半翻。因為,要留時間等新的球體成形。

克里斯提娜非常沉迷於這樣有規律充滿美感的事情,嘴裡不停的吃著小餅乾,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章魚小丸子。

劉自如等著這一面鐵板上的章魚小丸子燒熟,才和老闆說來兩盒。老闆用鋼針把小丸子挑進船型的盒子裡。他身邊的助手,在裝完盒之後,負責向上面撒調料。

木魚花、海苔碎、蛋黃醬、番茄醬。

克里斯提娜捧著裝著章魚小丸子的盒子,就像時在捧著一件藝術品。

“慢點吃,燙!”劉自如叮囑道,他看了看時間,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很充裕,不用太著急,吃完了打車去時間應該剛剛好。

克里斯提娜再一次化身為一隻金色小貓,或許是因為她是穿-上衣服顯瘦的那種型別。穿著運動服的她,看上去有些瘦弱,充滿了那種瘦弱的美感。

當然,此時此刻兩個人的動作說不上美感就是了。大兜小兜的東西,都放在地上,兩個人蹲在馬路牙子上,品嚐著來自街邊的垃圾食品。

克里斯提娜看著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車流,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這個世界不缺資源麼?”

“怎麼不缺!”劉自如圇吞答道,“要是不缺資源,早就跑步進入共-產-主-義世界了。”

“那為什麼道上這麼多車?”克里斯提娜指著路上的車問道。

劉自如也看著車所問非所答的反問道,“你覺得這個城市裡有多少人?”

克里斯提娜好在沒有脫下鞋,搬起腳來算,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人。略微有些吃驚。

一萬?

顯然是比一萬多。

十萬?

貌似也不止十萬,那到底是多少……

難道是一百萬?

克里斯提娜被自己想象出來的數字嚇了一跳。

哪怕是新加州共-和國的首都,新加州共-和城——沙蔭鎮也沒有這麼多人。粗略地統計下,沙蔭鎮的人數也就十萬出頭。這裡難道又是個沙蔭鎮那麼多人?

克里斯提娜儘管想象力豐富,但是,卻依舊想不出,這麼多人生活在一個城市的場景。

不說別的,就是吃該怎麼滿足呢。那可是一百萬張嘴啊!

劉自如見克里斯提娜沒有說話,便自顧自地說道,“這個城市一共有兩千多萬將近三千萬人。與這麼多人相比,這些車還多麼?不多。

雖然,這麼多人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但是,幾乎每個人都意識不到這個城市裡有這麼多人。

對於天天往返於高端宴會的人來說,底層的人他們視若無睹。對於辛辛苦苦靠撿垃圾維持生活的人,他們也看不到高高在上的人。

對於那些每天座地鐵往返於公司與出租屋內的白領,他們一方面鄙視那些撿垃圾維持生活,辛辛苦苦賣力氣的人,甚至以他們為恥-辱,一方面羨慕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是他們的一份子。

不知道從那天開始,勞動彷彿成了一件可恥的事情。其實,我一直認為勞動最光榮,要不然我也不會還守著那個破食堂。

我不喜歡消費主義,但現在這個時代,消費主義是主流,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當然了,作為一個人,沒有必要整天哭哭啼啼。既然走了這條道路,那就好好的走下去。”

劉自如的臉色變得陽光了不少,“真要說我的生活條件,也許會讓很多人羨慕嫉妒吧。我沒怎麼努力,沒怎麼奮鬥,就有了十來套房子,哪怕我什麼都不做,每個月收房租,就夠我生活了。”

克里斯提娜聽得雲裡霧裡的,她不明白劉自如在感嘆什麼。

劉自如感嘆完,三兩口就把章魚小丸子吃掉了,他看向克里斯提娜,“吃完了咱們上路,一會咱們還要去玩。”

“玩?”克里斯提娜問道。

“對啊,玩啊。你看對於我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向上奮鬥很難奮鬥,向下滑坡很難滑坡的人來說,能夠做的不就是玩了麼。”劉自如略微自嘲的說道。

克里斯提娜不明所以的點點頭,突然她看到一個新來的小吃車,問道,“那是什麼?”

“那個是臭豆腐。”劉自如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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