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懷德正帶著人在救治傷員。

南宮翎把他拉到一旁,低聲咕噥幾句,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堆十來瓶傷藥,遞給了安懷德。當著安懷德的面,南宮翎收起了傀儡武士,不由分說拖著安馨一起離開了豐饒山莊。

安馨回頭看著二哥哥吃驚的神情,她回頭使勁甩了甩南宮翎的手,南宮翎的手握得緊緊的,她沒能夠甩掉。

安懷德在後面看見了,差點失笑起來,南宮翎用這種方式示威,是擔心出場不夠炫酷,生怕安家不重視他這個天鷹宗十二公子?

安馨又用力地甩了甩,南宮翎卻握得更緊了,安馨甩不掉他,索性任由他握緊了。

他想要罩著她,那就罩著她吧。

先前她跟秋敏學和二哥哥一起回安家,並不曾覺得貴女的身份有什麼難熬。今日見到南宮翎,束手束腳之間,她的心態忽然就轉變了。

她先前不自覺自己是高飛的雄鷹,安懷德跟她說要循規蹈矩做個貴女,她便收起了翅膀,佯裝成屋簷下的燕子,時間長了,再飛出來見到往日的同伴,忽然之間就發覺差距大了。

她不想要被南宮翎拉下,簷下的燕子不適合她,她有一顆展翅高飛的雄心,很難伏低做小裝成是一個膽小的鵪鶉。

真該多謝南宮翎來看她,無意之間點醒了她。

安馨安心地裹著大氅在掛籃底下睡著了。她著實累了,她好歹救過他的命,說不定以後還要她救他,她相信南宮翎不會害她。

南宮翎心疼地看著安馨疲憊的臉龐,月光下,她長長的睫毛下,一抹淺淡的青色讓他忍不住想要替她擦去。

安馨願意跟他一起離開亂成一團的山莊出去散心,她呆在安家已然是累得很了。

她先前跟他說過她不想要嫁人,他沒有當真。

他以為是安馨年紀還小,她在清風居就沒見過嫁人是什麼樣子,他萬萬沒想到,安馨回到安家會見到最奇葩的姻緣。

他來得太晚了,安馨只怕對安家對嫁人徹底失望,無可奈何之下,長痛不如短痛,他需要一劑猛藥,乾脆地斬斷她心中這一星半點的牽掛。

三個時辰會後,他在凌晨前最黑暗的時刻叫醒了安馨。安馨警醒得很,幾乎立即就醒來了。兩人落下掛籃,南宮翎收起了‘直升機’。

他一邊從儲物袋中刷出兩條帶著熒光的布條,彎腰系在腳上的靴子上,一邊低聲對安馨說道:“你跟緊我,留心我的腳步,一步都不要踏錯了。”

這麼神秘危險?

安馨提起了全幅精神,她低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

南宮翎沒有多說,他縱身飛掠,速度越來越快,安馨緊隨其後,半步也沒有落下,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危險。

半個時辰過去,在逐漸明亮的天光中,她前面的南宮翎朝著身後揮了揮手,安馨警覺地跟著他慢下了腳步,跟在南宮翎的身後停住了腳步。

南宮翎轉過身來,他抬腿解下靴子上的兩條熒光帶,無聲地張嘴對安馨說道:“你跟著我,不管你看見了什麼,就算再吃驚,也不能叫出聲來,讓人發現了。”

安馨點了點頭。

南宮翎領頭,帶著安馨繼續往前飛掠。

蛋青色的天光下,眼前是個狹長的東西走向的山谷,兩側的山脈高聳入雲,從西向東有一條五六丈寬的小河,河中有冰,河上有橋,沿河有樹,樹後有連綿不絕的房舍。

看上去,就是個與世無爭,難得清靜的地方。

安馨深深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緊跟在南宮翎的身後。她前面的妖孽,始終照顧著她的速度,不緊不慢地在前面帶路。

他沒有叫醒她起來換著駕駛‘直升機’,他獨自從天鷹宗飛過來早就累了,還想著讓她散心,南宮翎這人嘴碎囉嗦,喜歡胡說八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優點。

兩人從一戶戶還沒有起身的人家的後院掠過,安馨留了個心眼,發現都是清貧整潔的人家,院牆大多用黃泥加稻草壘成,屋頂上蓋的也都是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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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少數幾家是木板瓦房。

南宮翎帶著她沿河兩岸溜達了差不多一圈,正當安馨懷疑他專門檢視人家的後院,是想要圖謀不軌的時候,南宮翎忽然慢下了身形,反手向後對她招了招手。

然後,安馨吃驚地看見南宮翎順著一戶人家的後院院牆,跳上了人家的屋頂,然後伸手攀住屋簷,鑽進了下面的屋樑上。

南宮翎千里迢迢帶著她來做樑上君子?

安馨好奇了,她趕緊如法炮製,跟隨南宮翎的足跡,依樣畫葫蘆地往裡鑽。黑暗中,南宮翎伸手摟住了她,不等安馨掙扎,南宮翎的一根手指頭,壓在了安馨的嘴唇上。

安馨吃驚地聽見了葉夫人,不華芳葉的聲音:“莫媽媽,今日我要吃肉糜,非吃不可!你想辦法做來,做不來,你一家人就趕緊滾蛋。”

莫媽媽的聲音不卑不亢地響了起來:“太太,想要吃肉糜容易,村東頭就有賣肉的鋪頭,你把銀錢支給我,晌午就能吃到。”

“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華芳葉一聽莫媽媽找她要銀錢立即咆哮起來:“你說,安志堅給了你多少銀兩?是不是全都被你藏匿起來,留給你一家人好吃好喝,就想要餓死我。”

“太太,”莫媽媽的聲音委屈極了:“二百兩銀票,和一百兩的銀子全都給太太,太太若是再不給銀錢買米買油買肉,我明日就搬出去給人做工去了,人總得要活命不是。”

安馨瞪圓了眼睛,她聽清楚了,真的是葉夫人和莫媽媽的聲音,她沉著臉推開南宮翎抵在她嘴唇上的手,輕輕地轉動身子,從南宮翎的懷中掙脫出來,低頭往下看。

他們兩人落下的地方正好是寢房和正堂之間的房梁上,莫媽媽正低頭站在一張簡陋的架子床前面,隔著蚊帳,跟一個躺在床上的女人說話。

“我不信!”床上的女人聲嘶力竭地怒吼道:“安家富得流油,區區三百兩銀子,不過是我半根簪子的銀子,說,是不是你奴大欺主,看著我起不了身,就昧下了銀兩,你可別忘記了,我可是生了兩個兒子。”

“太太,”莫媽媽板起了面孔沉聲說道:“你的癔病又犯了,老爺姓郭不姓安,你這樣的病人,我伺候不了,太太另請高明吧。”

華芳葉的聲音忽然平靜下來:“你就不怕我跟人說我的身份,你就不怕我逃出去?”

莫媽媽沒有出聲,冷淡地行了一個禮,徑直退了出去。

他們來這裡已經九天了,郭冕也在外面轉悠了九日,除了晚上回來睡覺,平常根本看不到人影。若是能夠逃出去,那郭冕怎麼還會回來?請輸入正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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