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他不怕丟臉,自從他跟喬巧巧五日之內定下了親事,自從喬巧巧自說自話說安馨無能,說他的傷勢無礙,他的臉面早就丟盡了。

表妹暗自裡日日掉淚,他看在眼中更是疼在心裡。

明日,他要忤逆孃親的心思,帶著人去安家鬧事,他管不了太多了,他再不藉機鬧一鬧,他的手廢了親事也甩不掉,他的一生都要跟著廢了。

勇毅侯府這邊孫彬打定了主意,明天要去安家大鬧一場,推掉與喬家的婚事。慶國公府中,喬巧巧正在撒潑大哭,寧死也不肯跟孫彬退親。

她趴在湯夫人起居間的羅漢床下面,抱住了湯夫人的一雙腿,嚎啕大哭中說出來的話,每一句都口齒清晰,讓人毫不費力就能聽清楚:“孃親,我死也不要退婚!”

“他的手分明沒事,孃親不能捕風捉影,因為他家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就要悔婚!”

“我是孃親的女兒,一個身份低微的表妹,我還會收拾不了?等我過了門,我可以把她嫁出去,我可以讓她做夫君的小妾,日日伺候我。”

“最不濟,孃親還能壓著丁夫人,這會兒就把她嫁出去。沒有了礙眼的表妹,我為啥不能嫁?”

湯夫人簡直有點欲哭無淚。

她把女兒慣壞了,但凡自己認定了想要的,根本聽不進人勸,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無奈地伸手給喬巧巧擦乾眼淚,提聲喝道:“你閉嘴,你若是聽完我說的話,你還是想要嫁他,我成全你。”

喬巧巧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孃親只要能成全她,別說是讓她聽她娘說話,她娘就是讓她以後給孫彬每年納妾她都能同意。

湯夫人揮手屏退了起居間裡的其他人,明亮的燭光下,滿頭珠翠,通身富貴的中年女子,第一次在女兒面前顯出了心力交瘁來。

她低頭看向跪在面前,抱著她的雙腿,兩眼紅腫的女兒,疲憊地低聲說道:“巧巧,你跟孃親不一樣。”

“孃親出身平常,要不是機緣巧合,你爹又走了狗屎運,原本這慶國公世子夫人輪不到你孃親來做。”

“我允許你爹納妾睡通房,是因為孃親嫁進來的時候,求的就是喬家的富貴,能讓我一世衣食無憂。”

“你求的是什麼?你求得是孫彬要對你好,眼中只有你一人。先前孃親聽信了你的話,也未曾察覺孫彬有不妥,方才同意了你的親事。”

“而今他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別說他對你好了,他不嫌你礙事都難,你何苦跟人去爭一個心思不在你身上的男人?”

“你向來心高氣傲,孫彬的手臂廢了,前程也沒了,他也不是個讀書的料子,他給你掙不來誥命的身份,你甘願日後讓那些曾經被你踩在腳下,看不起的閨秀嫁得比你好,身份比你高?”

“你以為孫彬若是個好的,孃親捨得讓你不嫁?”

“他的手臂若是好的,你非要嫁給他,去跟他的表妹爭,孃親也願意成全你。大不了讓他表妹遠嫁,或者是給她一碗絕子湯,你天天跟孫彬鬥,你未必不能讓他服服帖帖。”

湯夫人雙手捧著喬巧巧嬌豔的面龐:“巧姐兒,孫彬的手廢了,他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廢物點心,你聽孃親的,藉著孫彬隱瞞手臂的傷勢,趁機退婚。”

“等風頭過了,孃親想法子讓你祖父進宮,求皇上給你賜婚,讓你嫁到寧平候府去。”

“不要!”喬巧巧雙手握住湯夫人的手腕,驕縱地說道:“孃親,孫哥哥的手臂會好的!年前,我分明見過他行動自如,端茶用膳無一不妥的樣子,分明是大好了。”

“孃親不要聽信下人亂嚼舌根子,他們是見不得我好,才要惹出這麼多事端來,離間我的親事。一有風吹草動,孃親就想要退婚,日後要真是謠言,才是害了女兒的一生。”

“孃親先前也說過了,等我聽完的你的話,要是還想要嫁他,你就成全我。我要嫁他,我不要退親,求孃親成全。”

湯夫人傷心地閉上了眼睛,她捧在手中嬌養了十四年的女兒,怎麼就這麼冥頑不靈?

“你先回去好生睡一覺,靜下心來好生想一想。三日過後,你若還是非要嫁,我成全你。”

喬巧巧喜出望外,她低低地歡呼一聲,鬆開了湯夫人的雙腿,歡喜地笑道:“孃親,你不用擔心,我有孃親撐腰,誰人也不怕。”

湯夫人疲憊地睜開眼睛,“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喬巧巧歡天喜地地走了。

她又如願了,她早就發現了,所有的事情,只要她多堅持一下,最後她總是能夠如願。誰讓她上慶國公府的嫡女,生來就身份尊貴呢。

隔日,孫彬用過早膳,如常給丁夫人請過安,帶著小廝和護衛順利出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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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的習俗是迎財神,從大年初一起關門的店鋪紛紛開市迎客,盛京城中處處都是喜慶的人群,新年的歡樂沿著街道在空氣中流淌。

孫彬身披黑色大氅,遮掩住吊在脖子上不能動彈的右手,左手帶著小牛皮手套,手中握住馬韁,面無表情地在人群中穿行。

勇毅侯府距離安國公府不近,至少也要小半個時辰,他要穿過盛京城中最熱鬧的兩條街道。

孫彬多少有點心不在焉,安國公府正在辦喪事,他貿然上去找茬,不,他上門去尋醫,言語稍微不慎就會被人詬病,得不償失。

他想過了一夜,對安國公府用強行不通,他要是敢做,他爹回來定然會打斷他的腿。他只能示弱,他當眾認錯,痛哭哀求,求安家放他一馬,讓安馨不得不救他。

安馨傷了他,他要想法子藉機跟安家跟安馨捆在一起,他娘說的對,他要從這件壞事中謀取最大的利益,讓安家和安馨再也甩不掉他。

還沒等他想好要如何做,他胯下的駿馬突然嘶叫一聲人立起來,差點把孫彬摔下馬來。幸虧他武功功底著實不錯,僅用左手勒緊馬韁,也讓自己危險地在馬上坐穩。

他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想要抱住馬脖子,可惜他忘記了,他的右手從昨晚起再也使不上力氣。他這個動作一出,好不容易保持的身體平衡被打破。

他身體一歪,大腿再也夾不住馬腹,兩隻腳從腳蹬上脫落,身體的重量突然集中到了他的左手的韁繩上,拖拽著坐騎的頭顱,拉著馬脖子猛然向後,連人帶馬一起向著地下墜去。

四周的驚叫聲響起來,孫彬從馬背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胯下坐騎的兩隻前腿剛要往下落去,又被馬韁牽住脖子往後帶起,重新高舉起來,在空中不停地亂踢亂蹬,終於在半空中失去平衡,向後轟然倒塌,狠狠地砸落在孫彬躲避不及的身體上。請輸入正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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