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一套劍法舞完,收勢之後,淡然看向一臉生不如死的孫彬,淡聲說道:“我當眾舞了這一回劍,就是想要讓大家都明白:”

“你先前的一百一十一招,我全都是大人大量在讓你。”

“只可惜,我雖有心得饒人處且饒人,讓你知難而退饒過了你。奈何你卻半點也不知趣,不知收斂,不知反悔,妄想要贏過我一招半式。”

“即便你所學的劍招都已經使完,重複的劍招已出,還不懂得知難而退,非要我忍無可忍出手教訓你。”

“我既然出了手,自然要讓你終生銘記這個教訓。好叫你記得,若再這般不辨是非,不自量力,最終必然會吞下自己釀成的苦果。”

“你的右手已經被我廢了。”

“若不是看在你爹孃生你養你不易的份上,本該取了你這等糊塗之人的性命,不讓你再有機會顛倒黑白禍害他人。”

比武臺上,孫彬倏然睜開了眼睛,什麼?他的手臂廢了?他的眼光猙獰兇狠地對著安馨瞪了過去,若是眼光能夠殺人,安馨早在他的眼光下,被殺死了千百回。

議事堂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安馨輕描淡寫的一劍,這就廢掉了孫彬的手臂,毀掉了他的前程?

孫彬看上去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莫非是她年紀太小,還拿捏不準傷勢?若她真是這般殺伐果斷,有仇必報,實在是連男子也有所不及。

安馨對孫彬殺人的不光視而不見,她絕不是‘她’,他這等手下敗將,她還不放在眼裡。

她接著說了下去:“今日網開一面,一是看在眾人已然看清你的性子,當然不會再輕易被你顛倒黑白。二是看在你心儀喬巧巧,出手救下了喬巧巧的份上,我留你一條性命,讓你們有機會成就姻緣。”

“今日一戰,安某只為證明飛雲門並非虛有其表,更不曾將我教傻了,安某明白事理,雖學藝不精,卻也不曾辱沒師門。”

“啪啪啪”隨嬌嬌拍起了手掌,她高興地叫了起來:“安馨,還是你思慮周到,喬巧巧好容易遇上英雄救美,真該要成全了她的這份姻緣。我今日就請祖母去給他們牽線,務必成全了他們的心思。”

隨嬌嬌再滿意也沒有了,讓喬巧巧嫁個獨臂夫婿,讓她終生記住這個教訓,再也不敢來惹惱她。

孫彬的眼睛變得血紅起來,他想要的是勝利,不想要什麼姻緣!

他運氣不好,正好抽到了籤,他不敢惹眾怒推諉,只好想辦法讓安馨主動退卻。沒曾想他不但輸了,還輸的這般難看。

喬巧巧那個潑婦,他半點都不喜歡,她怎麼可能是他的心儀之人,他的心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倩影,他的右手廢了,表妹還會不會情願嫁給他?

安馨毫不避讓地迎向孫彬殺人的眼光目光,格外地鎮定自若:“怎的?莫非你還想要與我為敵?也行,你還有左手。”

安馨將秋敏學的長劍換到左手來,“你若是不服,我也可以用左手劍,再給你一次教訓。”

安馨左手握住長劍,看上去並不像右手般自如,“不過,要先說清楚了,我左手劍輕重拿捏得不到位,若是取了你性命,你也只能聽天由命,自認倒黴。”

孫彬的眼睛落在安馨的左手上,死死地盯住了,安馨在他著魔似的眼光中,不以為意地挽起一個劍花,看上去,她的左手確實不如右手。

安馨的眼光沉了下去,‘她’的噩夢中,孫彬是用左手張弓搭箭,她如此試探他,也是想要看看這個細節是不是真的。

看孫彬這副不肯服輸的樣子,莫非他還有保留?他若是真有保留,只要他敢應戰,這一次,她定要取他性命也絕後患。

她之所以沒有即刻取了孫彬的性命,正是他右手持劍,跟‘她’印象中的有所不同,她不想要濫殺無辜。

喬大的聲音陰陽怪氣地響了起來:“孫彬,上啊!此時不戰更待何時?你若是贏了,十萬兩銀子,我分你一半。”

隨明覺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這場比試勝負已分。喬大,若是你還想要再賭上一場,我奉陪你。”

“接著再賭,孫彬若是贏了,我給你十萬兩銀子,讓你填補虧空。孫彬若是身亡,我也不要你的銀子,還甘願替你把先前一場的十萬倆銀子給付了,只要你也搭上一條性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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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萬兩銀子,如何能買他和孫彬的兩條性命?隨明覺這般說話,這是光明正大地要站到安馨那一邊了?

不待喬大開口多說,孫彬終於放棄了,他低下了頭,沉聲說道:“是我多管閒事,出言無狀,技不如人,我認輸。”

安馨左手握劍,始終氣定神閒,他拿不準安馨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把握,再用左手劍教訓他。可他已經損失了一條手臂,實在是不敢再去冒險。

孫彬從比武臺上跳下來,對著迎著他上去的小廝低聲喝道:“回家。”

他連先前贏下的賭注都不管了,只想早點回家醫治右手。

他的右手還有知覺,他的右手若是有救,他或許還有機會入朝為官,跟表妹成就姻緣。他的右手若是真廢了,安馨就是他的生死大仇,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她。

孫彬走了,隨嬌嬌衝出了議事堂,對著安馨直招手:“馨妹妹,你下來,快下來。”

安馨收劍入鞘,從容邁步待下了比武臺,將手中長劍交給隨家侍女,“把這劍送還給秋公子。”

隨嬌嬌迫不及待地拉著她穿過議事堂,穿上披風,重新坐上暖轎,直接回了隨嬌嬌的嬌閨院。

她們倆走得太快了,所以安馨並沒有聽見,旁邊的屏風裡響起了宋承平冷冷的警告聲:“今日這事,分明就是孫彬咎由自取,技不如人。若是我聽見了胡說八道的謠傳,必要到聖上面前討要一個說法。”

隨明覺也笑道:“侯爺說得對,規矩就是規矩,法度就是法度,法外開恩乃是聖恩,任何人都不得僭越。”

亂哄哄的議論聲照例響了起來:“孫三今日魔怔了,平常他沒這麼糊塗啊。”

“嘿嘿,喬大你輸了銀子,眼看要多一個妹婿,走,今日好好喝一杯,替你賀一賀了。”

“好好好,喬大很該多喝幾杯,等回了府捱打的時候不會那麼疼。”

“誰說喝了酒捱打不會疼,上次我試過了,等我酒醒了,更是疼的要命,你別胡說坑人了。”

“……”

正是午膳時分,一眾人等不管輸贏,鬧哄哄去了膳廳用膳去了。

都是未曾及冠的少年人,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時候,說笑之間,剛才的事情,很快就拋到了腦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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