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花廳中的小輩們驟然聞此秘聞,個個都心神激盪。三個長輩沒有多留他們,秋卓爾吩咐秋敏學送安馨回去天秀院。

安馨從花廳中出來,抬頭望著滿天的星光,真是有點恍惚。

這是一個有神仙的世間,漫天的星宿中,真有神仙奪走了他們的氣運,把他們當成了比靈獸還不如的存在?

二世為人,她可不會簡單地以為,此時此刻他們還能壓制靈獸,會是神仙們心懷慈悲,網開一面。

好在靈獸的養成也需要時日,就跟傳說中的養蠱一樣,留下他們跟靈獸爭鬥,養出來的靈獸才會更加兇惡,對神仙而言,可能才會更有用。

說白了,他們就是留給靈獸磨刀石和餌料。

不管這個推測是不是真的,天勝境的危險她親身經歷過了,不需要神仙設計,更不需要別人提醒,她都能明白,天勝境的靈獸氾濫,都能讓這個世間生靈塗炭。

不管是為了自保,還是保住飛雲門,她都不能讓這事發生。

可惜,三大派雖說是同氣連枝,這等秘聞卻不曾相互通氣。或者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不捅破最後的那一層窗戶紙?

二舅舅說是為了預防無恥之徒,利用此事為禍世間。也是,任何世間都不缺少,自己沒有了活路,也要讓別人跟著陪葬的惡人。

他們把這事說給她聽了,真的就是為了勸說她去神妙境?她從沒有從其中感受到惡意,莫非他們所說的這些並沒有更多的深意?

秋敏學走在安馨的身旁,背在身後的右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勉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

先前,他一直以為,想要拯救天勝境,只剩下了讓安馨獻祭一途,如今忽然發現還有其他的路可走,簡直是意外之喜。

若是他能修仙,或者是天勝境的其他人都能修仙,只要能夠抵擋得住靈獸的攻擊,哪裡還需要聖女來血祭救人,安馨自然能保住一條性命。

安馨就算心甘情願獻祭,能夠給天勝境爭取的不過是五十年,他們這些人就算是因此活了下來,到底是算計過安馨,他也難以活得安寧。

他不想要安馨的性命,他想要踏上仙途,救下天勝境,救下安馨!

阿爺和阿爹真該早些跟他們交底,若是能更早些知曉這些,二姐姐和五妹妹跟安馨就不會有誤會,他也能有底氣在安馨問他:‘我若是聖女,你們會不會讓我去獻祭?’,乾脆地答應一聲:“不會!”

他能夠看得出來,安馨待他們都不同了。

安馨聰慧得很,他那天沒有答應‘不會’。今日午膳之前,他又急著勸她跟二姐姐親近,安馨再次提起這個,他就已經察覺她跟他之間,就真的就是表妹和表兄之間的情分。

其他的,再多一點點都沒有。

就像此時此刻,她跟他走在一起,他不開口說話,她就會一言不發,視他為無物,這可不是好兆頭。

秋敏學冷靜地審視內心,若是他能夠修仙,阿爺和阿爹定然不會非要讓他跟安馨在一起。沒有了天勝境想要留住聖女的迫切要求,他還會不會想要跟安馨在一起?

這個問題剛剛湧上心頭,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慌亂地亂跳了起來!巨大而急速的聲響,讓他猛地屏住了呼吸,用眼角餘光留意著安馨的動靜。

安馨毫無所覺,她自顧自地向著自己的心事,並沒有留意到身旁秋敏學的緊張和不安。

秋敏學輕輕地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未免有些嘆息:安馨在想什麼?她眼中一點都沒有他!她先前對他的好感去了哪裡?

秋敏學自然不會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對安馨而言,秋敏學確實跟其他的表哥沒有了兩樣。

沒錯,他曾經在夢中跟‘她’並肩作戰,他在‘她’最後的時刻悍然用‘血祭’想要救‘她’。且不說她不是‘她’,單單是天勝境給‘她’三千精兵之事,她如今都有了不同的解讀。

她見過了藍家部落和如今的舒家部落,這兩個部落的將士少說也有五六萬人。天勝境這般的兵強馬壯,在‘她’百般哀求之下,給了她區區三千人,就想要跟辛嘯天的衛國軍隊聯手,一起去對抗申國軍隊。

這事在她看來,怎麼看怎麼可笑。

‘她’不懂事,天勝境的秋家人能不懂麼?

秋敏學就沒想活著回去!阿翁藉口要帶著人遁入暗黑森林,他們會割捨得下天勝境這偌大基業?也是‘她’太糊塗了,記憶中居然就沒有一絲半毫聖女的印象。

最可笑的是,‘她’對暗黑森林的援手之恩,始終刻骨銘心,念念不忘。曾經還影響了她的判斷,對天勝境有了莫名的好感,差點對二表哥感激涕零。

真正是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銀票的命數!

若是‘她’面對她如今的情形,面對著秋家人,只怕要恨不得把一顆心全都掏出來,雙手奉上,任他們予取予求。

她極其冷靜的反覆思量,終於無奈地確定,若不是懷疑或者是期待她能學會《煉神訣》,秋家的這些長輩們絕不會費事跟她說這麼多!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還有讓他們利用的價值。

秋敏學轉頭看向安馨,低聲問道:“表妹,你怎麼看今晚這事?”

安馨淡定地笑了起來:“二表哥,這事要我來說,你任重道遠責無旁貸呀!”

“四表姐可是你嫡親的妹妹,你要是不能修仙,替她分憂解難,阿翁和二舅舅可是真能忍得下心,為了天勝境,為了部落的族人,讓四表姐‘心甘情願’地去獻祭。”

“你先前可是跟我說過,不會讓四表姐去血祭救人,千萬不要只是一句空話!我會等著看你怎麼救下四表姐的一條性命。”

“要不然,天勝境的人若真是被四表姐犧牲性命救下來,就算僥倖多了五十年的活命機會,你這個嫡親二哥又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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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敏學猛地停住了腳步,左手一下子捂住了胸口。

這是安馨第一次長篇大論,單獨對他說話,可這話聽在他的心裡,怎麼會這麼痛不可當?讓他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把自己藏起來,再也不要看見她!

他彎下腰,呼吸急促,臉色眼見著就煞白了起來。

安馨大吃一驚,她不過是實話實說,以秋敏學的心智,她說的這些,他還會想不到?‘她’的記憶中,秋敏學沒有什麼隱疾呀?他不會是在舒家部落中了毒,這會兒發作了起來?

安馨轉過身來,伸手扶向他,急聲問道:“你怎麼了?要不要叫人來幫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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