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向傀儡武士,指著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提聲吩咐道:“十丈方圓,砍下那棵樹的枝丫,清空上方樹枝。”

她一邊吩咐,一邊掏出陣盤割開左手手掌,撐開防護大陣。

不管是誰偷襲了羅志致,不管野獸能不能得手,不管暗中的敵人還在不在,她都明白,她撐開的護陣救不了他們的命!

對方太強了!二哥和傀儡都抵禦不了,她更是不行,她撐開陣勢,不過是為了讓周圍乾淨些,她好救人。

安馨的右手揮出,帶著奇異聲響的飛雲門示警煙花升起,僥倖地穿過遮擋在頭上的高大樹枝,在半空中炸開。

她的眼光微微亮了亮,她相信就算林木森森,野獸的咆哮上此起彼伏,南宮翎就算是看不見煙花,至少也有六成的把握能聽見她的示警,儘快趕來和他們匯合。

傀儡武士聽令而行,從地上撿拾起先前丟下的長劍,飛快地飛掠過去,開始砍開樹上的枝丫。

安馨做完了這個,低下頭,一雙眼睛落在羅志致身後長箭的箭頭上。

她恨恨地倒抽了一口涼氣,那是一枚明顯用過的箭頭,對方是個心思縝密的老手,出身天鷹宗這樣的門派,還專門在箭囊中存放用過的箭頭。

這種用過的箭頭上,不知道帶有多少細菌,要是停留在身體中,就算箭傷本身不致命,箭頭上的細菌也能要了人命!

她必須儘快給羅志致拔箭,她還需要儘快給羅志致輸血!

安馨左右打量了羅志致的傷勢,幸虧箭支穿透了他的身體,減少了她拔箭的難度。

她稍稍猶豫一下,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極其鋒利的匕首,用力削斷了箭支的尾羽。

她收回匕首,伸手將側倒在地上的羅志致,扶起身來,靠在胸前,用右腿頂住他的背部,兩手向前伸直,緊緊握住長箭的兩端。

她深深地換了一口氣,兩手配合一起用力,穩穩地將長劍從羅志致的背後拔了出來。

鮮血隨著箭支的移動噴湧了出來,安馨來不及再給羅志喂藥,就忍不住伸手,緊緊地貼在了羅志致的前胸後背。

他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了,再流下去,一條命都要被流沒了!

她焦急的四處張望,南宮翎怎麼還沒來?

她著急的放開右手,從儲物袋中刷出止血和療傷的藥丸,反手餵給了羅志致。

等她再次將右手放在羅志致的後背,抵住他的傷口的時候,詫異地發現,她這一捂一放之間,羅志致嘴角溢位的血液中,氣泡的多少有了微弱的變化。

安馨再次緊緊地捂住羅志致胸前和後背,讓這兩處開放性創口,密不透風,她盯著羅志致嘴角的血液中氣泡逐漸消失,緊緊地抿起了嘴角。

羅志致需要儘快消毒,縫合傷口,可她醫術不精,手頭上也沒有趁手的東西,她做不來這個!

安馨皺著眉頭,極速思量,絕然地伸回右手,從脖子上解下‘燧靈’玉,貼在了羅志致的後背。

換做是在其他時候,她既不會隨便地用她拔過箭支的雙手,去捂住羅志致的傷口,更不會用她脖子上的‘燧靈’玉直接貼上羅志的創口!

她受過現代教育,她當然知道,她的手和她身上的‘燧靈’玉,細菌太多了。不論其他,單論傷口的感染也會要了羅志致的命!

可是她沒有更好的法子,她身上最乾淨的布巾,也遠遠達不到無菌的要求。

好在,這是個能讓人穿越,能讓人修仙的神奇的世間!萬般無奈之下,她寧肯祈求老天垂憐,讓奇蹟降臨,讓她的二哥,能夠撿回一條命來!

她需要他,她不能失去他!

是他陪著她長大,知曉她最多的秘密,她對他坦誠最多,戒心最少!

他是她的兄長,更是她的‘小師父’!‘燧靈’玉既然能夠給她療傷,理當也該能給他療傷!

單福鋒冷眼看著安馨的動作,想不到她小小年紀倒是視死如歸!在性命危急關頭,還能從容拔箭救人!也是,她幼時見過那樣的慘劇,這等情形還嚇不倒她!

都說安馨是個天煞孤星,還真是沒有說錯!

他原本沒想要殺人,可他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不想再聽從宗門號令,不想在跟在他們身後伺候人,這果真是天意!

他收起手中的弓箭,他決定了,他要最後殺死她,讓她多受點活罪,讓她白忙活一場!

等他把其他人都殺了,坐實了她天煞孤星的名聲,再將這事栽贓到申國魏國公的身上去,他能藉機躲過宗門的追緝。

南宮翎不僅聽見了飛雲門示警的聲音,他還在對抗季晨陽和白熊之時,匆忙間抬頭看見了樹梢上的煙花。

在此之前,他從季晨陽突然煞白的臉色,和白熊愈加遲緩的動作中,就已經察覺了不同,他料到是羅志致來了。

殺死季晨陽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心中卻並不歡喜。

他跟季晨陽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大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為何非要在此地以性命相搏,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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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長矛不由得緩了緩,他沉聲對季晨陽說道:“勝負已分,你若不想在今日送命,還不帶著你的馴獸回宗門!”

季晨陽慘笑了起來,回宗門廢除武功是一條死路,他絕不會回去!南宮翎的援軍已到,他只剩下逃跑一條路。

他恨恨地對南宮翎喝道:“你既想要我回宗門,解藥拿來!”

南宮翎輕笑一聲,一邊抵禦白熊的攻擊,一邊不急不緩地拒絕道:“從此地回宗門,以你的武功,五日五夜不眠不休該能回去。你回去了,自然會有人替你和你的馴獸解毒。”

什麼?

季晨陽大驚失色,他什麼時候中了毒?

“雖然是逆風,”南宮翎從容地補充道:“你吸入的毒煙也不會少,你若多耽擱,對你的害處越大。”

“你要是不聽勸告,說不得我要痛下殺手,將你留在這裡了。”

季晨陽的煞白的臉色變了變,連臉嘴唇上的血色都消退了下去。南宮翎太狠了,他這是想要逼他回天鷹宗受罰!

他惡狠狠地對南宮翎說道:“你就不怕我回去瞭解了毒,日後找你報仇?”

南宮翎哈哈笑了起來:“那也要你強得過我才行!等你明白了我今日的苦心,說不定你會感激我,讓你及時懸崖勒馬,跟我成為好兄弟。”

季晨陽冷著臉輕哼了一聲,乾脆地收了手。他還沒有那麼不識相,南宮翎若不是有心留他性命,不會一直用長矛跟他對陣。

他比南宮翎更清楚,羅志致的馴獸一直壓著他的馴獸,剛才的示警煙花八成是安馨發出的。

他有心去見安馨,奈何他的模樣實在太狼狽了,他沒臉去見她!

他一言不發,乾脆地帶走馴獸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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