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聽見了童悅說話,更聽見了童悅呼吸略微一滯之後,重新變得輕緩起來。她緊繃的心絃一下子松了下來,童悅聽見了他們的保證,緊憋著的一口氣終於吐了出來,氣息平穩緩和乃是放下執念極好的兆頭。

童師叔不愧是做了多年堂主的人,不用她開口多勸,一聽見她的承諾,已然能心平氣和地對待厄運。

原本安馨還打算多勸說幾句,她做好了要不厭其煩地勸導童悅:事情已然發生,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沉溺於痛苦之中無法自拔,只能是中了敵人的奸計,讓親者痛仇者快。

她還準備跟童悅保證,她既然成了仙尊,至少清風居的人,無論如何是要保住的,絕不會讓童師叔受了委屈無處聲張。

此刻,安馨聽著童悅和緩悠長的呼吸,心中升起無法忽略的鈍痛,童師叔是有多擔心她沖天一怒,讓天下人都知曉童師叔受辱吃虧的事情?!

她低聲對高天傳音入密道:“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不會容易,不過我還是想要全力以赴做一回,我不想讓童師叔為被惡言惡語所困。”

“此番是敵人主動攻擊飛雲門,門中精銳盡出殺一儆百乃是正理。太上掌門不必有所顧慮,若有人多管閒事,我不介意讓世人明白我護住清風居和飛雲門的決心。若背後之人若是天行峰的仙尊,我願與之一戰,誓要取其性命報仇雪恨。”

安馨急不可耐要報仇。

背後之人若跟她一樣也是仙尊,窮盡童悅之力也無法報仇,早晚要由她替童悅報仇雪恨,算不得她對童悅不守承諾。

高天無奈地深吸了一口氣,也改用傳音入密道:“天鷹宗奚歡堂主昨日已經早一步趕到,專程來求見掌門,懇請掌門去極北之地。”高天略微頓了頓,沉聲強調道:“天鷹宗也怕掌門動怒,此舉是想要調開掌門,給他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安馨不滿地皺起了眉頭,調虎離山的緩兵之計?天鷹宗怎麼想得出來?童悅受此奇恥大辱,他們還以為她還能忍?!她自己想要去極北之地立威是一回事,被天鷹宗明目張膽支使極北之地,袖手旁觀又是另外一回事。

誰給天鷹宗這樣的膽子?!

高天清楚地感受到了安馨的怒氣,他低聲傳音對安馨勸說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要給天鷹宗給祈賢一個機會,讓他們表現出誠意,咱們要先禮後兵。”

安馨的目光冰冷地落到高天的身上,太上掌門怎麼又是這個調調?一味要她退讓隱忍,任由天鷹宗頻頻出招?!

當初高妙儀在飛松峰遇險,是高天怒火衝冠,不顧自身的安危,隻身一人來了飛龍峰,驟然出手滅了嫡枝嫡系。

那會兒可沒見著高天要先禮後兵。

安馨森冷而探究的目光凝視到高天的身上,飛雲門真的沒有察覺到天行峰餘孽的動靜嗎?

高天在安馨斥責般的目光下,緩緩地吐出一口長氣,他輕聲傳音道:“不是我非要忍辱負重,一再退讓,而是師出有名,才不會有人詬病我們不念三派聯盟的交情,非要打臉天鷹宗。這是其一。”

“其二,我們對天行峰餘孽的掌握,確實不足以讓掌門能夠出其不意,一擊得手,一舉誅殺敵人洩憤立威。”

高天及其坦白的坦誠道:“若非是如此,我們何必要給天鷹宗這個面子?放過讓掌門立威的最好機會?!”

高天極其遺憾的承認道:“若非是為了對付袁慶和青柳谷,先前抽不出人手在探查天行峰餘孽的身上,也不至於抓不住這等絕好的機會。”

原來如此。

安馨緊繃的神色放緩下來,她低聲對高天提醒道:“我若如了天鷹宗的意,跟著奚堂主去了極北之地,待你們圍剿天行峰餘孽,果真遇到仙尊該如何是好?”

高天淡定地答應道:“若能以身為餌,替掌門把暗藏的敵人誘出來一舉殲滅,我以為是一件值得冒險的好事。總比對方始終藏在暗處,不停地出招暗算偷襲我們,讓我們一直被動挨打,找不到敵人來得痛快。”

“利益不夠大,敵人怎麼肯現出身來?飛雲門的大陣,滅得了袁慶,定然也能殺得了天行峰的餘孽。”

“我想過了,掌門此番回來,正好把門中大陣再加固一番,真要有仙尊來襲,正好引其入甕,圍困其中,等掌門回來誅殺乾淨。”

安馨謹慎地點了點頭,看來高天早有應對之策,二師伯還是當初果斷決絕,快意恩仇的性子。她當機立斷從儲物袋中刷出一枚陣牌,讓陣牌懸浮在空中,兩手不停掐訣,將陣牌中的陣法佈置在童悅閉關的洞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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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動作一邊對高天說道:“我在這裡佈下南宮翎煉製的防守陣法,以防萬一。”

安馨用大抓手抓住陣牌,平推到高天的面前,對高天叮囑道:“我把這個令牌留給你,除非童堂主自己想要出來,沒有這陣牌誰也進不去。”

高天抬手握住陣牌,對著安馨保證道:“飛龍峰這裡會重點防範,飛龍峰和天行峰早有勾結,天行峰的餘孽會從這裡攻進來也不一定。”

“小心無大錯。”

“掌門放心,我會捨生忘死保住飛雲門的基業,絕不會讓掌門失望。”

高天難得地發了重誓。

安馨的胸中湧起同仇敵愾的豪情,她一邊拉著高妙儀和高天一起離開童悅閉關之地,向著飛雲峰飛寰殿飛去,一邊對著高天說道:“太上掌門既有了成算,且把計劃仔細說來聽聽。”

“這幾個月飛緣樓可有異動?我最擔心的是內憂外患......”

安馨帶著高天和高妙儀飛走了,她沒能察覺童悅的異動。而她最擔心的飛藏峰飛緣樓的陣法前,正有巡邏的先天長老察覺了前方護陣法的異常波動。

奇怪的是發覺異動的長老並沒有刷出煙花示警,反倒支開了跟隨他的弟子,獨自迎著異動而去,等他接近陣法異動之時,異動的陣法忽然平靜下來。

正當那個長老凝神檢視身旁的陣法之時,防護陣法突然凸出一個圓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籠罩住來人,幾乎是眨眼之間,來人消失在陣法中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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