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無語了。

南宮翎真沒有把她當成是外人,連星辰閣都要交到她的手中,生怕她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想到南宮翎獨自一人去了問鼎門,還不知會遭遇何等情形,安馨沒有多費工夫跟南宮翎爭議這些。交便交吧,她也不多這一樁事情操心。

她問清楚了秋敏學,福王和安懷信在哪裡,跟南宮林告別,分手去了天涯峰北峰的客院。

秋敏學沒有想到安馨會來的這麼快。

這幾日他天天給安馨傳送飛信,六天的時間裡,前前後後,二三十封飛信是有的,從來沒有收到安馨隻言片語的回信。

他一直不肯罷休。

他從天勝境出來,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面見安馨,確認安馨的神魂是不是被他爹取而代之?

他在飛雲門撲了一個空,半路上終於趕上金燕子送嫁隊伍的時候,又正好遇上安馨跟南宮翎走了,他只見到安馨凌空遠去的背影。

等他在金燕子婚禮前一天,去錦繡山莊求見安馨,又被金燕子阻止吃了閉門羹,他從天勝境出來,從頭到尾,他就沒有單獨見到過安馨。這叫他如何確認,他爹的計策是否成功了?

秋敏學吃驚地看著安馨飄然落在書房的書窗外,隔著抄手遊廊看著他。他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他驚喜地站起身來,低聲叫道:“表妹你終於來了,快進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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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中升起的火盆上,正有一個黃銅的大水壺,“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秋敏學轉身,迅速在火盆兩側刷出兩張椅子,連同茶桌,茶葉和茶具擺放整齊,對緩步進門的安馨嘆息道:“你這幾天下落不明,真是讓人提心吊膽呀。”

秋敏學神情自若,熟不拘禮,彷彿他跟安馨之間,曾經的芥蒂都已經消失。他隨口問道:“喝天勝境的仙茶可好?還沒有祝賀表妹成了仙尊,這杯仙茶配你再合適不過。”

安馨提高了警惕。

她和秋敏學之間隔著一個秋卓爾,她不相信依照秋家人的性子,秋敏學會大度到不把秋卓爾的死,怪罪在她的身上。

眼前秋敏學平和客氣的神情,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怎麼看怎麼突兀。先前她收到的飛信中,秋敏學的語氣算得上是氣急敗壞,是秋敏學給她傳信太多,忘記傳信的內容了嗎?

應該不會。

安馨隔著茶桌,坐到了秋敏學的對面。她平靜地接過話頭:“說起來,我曾經用這仙茶做過不少人情,這仙茶對提升武功還是有用處的。”

秋敏學舒緩地從儲物袋中,刷出雪白的厚手巾,隨手拎起銅壺,熟練地衝水洗茶泡茶斟茶,待他把斟好茶的茶盞,輕緩地推到安馨面前,他滿含深意地問道:“表妹可曾記得第一次去天勝境?”

安馨無言。

她記得也不會說,她跟秋敏學早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閒話家常?

她還真沒清閒到那等地步。

她端起面前茶盞喝茶,打定了主意,一炷香之後,不管秋敏學會不會說到正題,她都會告辭去找福王和安懷信。

她的神識已經探查到,福王和安懷信就住在隔壁的院子裡。

秋敏學沒有等到安馨的回答,他早有預料地接著說了下去:“我爹特意帶著我和你們兩個龍鳳胎遊遍了天勝境。我想那個時候,我爹就指望著能讓我娶了你,把你永遠地留在天勝境。”

“造化弄人。”

秋敏學低嘆一聲,“若是沒有南宮翎,或許我爹的念想會實現,這會兒他死了也能瞑目,不至於還會擔心我和你。”

秋敏學的目光落在安馨的臉上,一瞬不瞬地看著安馨:“這次從天勝境出來之前,我跟邵家部落的邵玲兒定親了。你還記得她嗎?”

安馨搖頭,“不記得。”

她去邵家部落的時候,正是舒家部落被靈禽靈獸攻陷之後的危急時候,留意的是邵家部落和舒家部落剩餘的頂尖力量還有多少,哪裡會注意先天下境界的女子?

秋敏學的目光中閃過一抹遲疑,他沒有從安馨的神情中看出他爹的端倪。他爹若是控制了安馨的神魂,聽見這個訊息不會沒有反應。

他迅速改變了話題,“你身上的‘燧靈’玉還在嗎?”

安馨的目光平靜的迎向秋敏學,她沉靜的答應道:“在。”

秋敏學的臉色沉了下去,他不悅地說道:“難怪我四處找不到‘燧靈’玉,飛雲門的人也語焉不詳,原來是被你拿走了。你不是把‘燧靈’玉還給我爹了嗎?為何把還給我爹的東西又拿走了?”

“拿走了又如何?”安馨放下手中的茶盞,臉色比秋敏學的更冰冷,“我不拿走,留給秋家,等著天勝境下一次再來算計我?”

“別說我言之不預,要是天勝境再用死祭之法,不,要是天勝境再用任何手段來算計我,別說我不念血脈親情,要親手滅了秋家和天勝境。”

“我從來不曾算計過秋家和天勝境,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回去告訴大表哥,十年之內,他若是能夠統御天勝境,抵禦靈禽靈獸泛濫成災。十年後我自會去天勝境,替你們徹底解決靈禽靈獸,拆除防禦陣法,讓天勝境恢復舊觀。”

“秋家若真是有血魔大法,我奉勸你們無論如何不要修煉。那等禍害世間的功法,一旦開始修習,便是與眾生為敵,終究是替血魔作嫁衣裳,要誤了自己的性命。”

“先前三大派的有識之士,聯合起來圍剿血魔,不是沒有原由的。我以為我能修仙踏上仙途,機緣便是來自秋家的血脈。秋家有正道可走,何須去走旁門左道?”

安馨站起身來,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別給我機會大義滅親。”

秋敏學坐在座椅上,陰沉的看著安馨的背影。他確定了,眼前的安馨沒有他爹半點的痕跡。

他爹失敗了。

他輕聲倒數道:“三,二,一,倒!”

安馨沒有倒,安馨停住腳步緩慢地轉過身來。她陰沉的看著秋敏學,彷彿是在猶豫要用何種手段殺了秋敏學。

秋敏學驚慌地從座位上跳起來,“你不能殺我,你剛殺了我爹再殺了我,大哥絕不會罷休,無論如何要毀了防禦陣法,讓靈禽靈獸衝出天勝境,讓這個世間不得安寧。”

秋敏學威脅她?!

安馨敏捷地踏前一步,不待她繼續動作,秋敏學忽然福至心靈,他伸長手臂指著安馨用過的茶盞,高聲叫喊道:“你在警告我之前,先喝下了那盞茶。”

安馨頓住腳步。

是的。

秋敏學沒有記錯,她確實是先喝下那盞茶,然後才警告了秋敏學。

安馨多看了秋敏學一眼,背對著書房敞開的窗戶飛起,輕盈地穿過窗戶凌空飛走,留下秋敏學臉色煞白地站在炙熱的火盆旁,猶如墜入了冰窟中。

他沒能毒死安馨,安馨真的要殺他!

安馨的警告是真的,秋家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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