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濟世堂的弟子眼睜睜看著其他人繼續前行,白胖弟子還在跟小個子男人鬥嘴,一點也沒有發現身後的變故。

然後,他們吃驚地看見,旁邊黑暗的山道上,鑽出穿著跟他們一模一樣衣飾的三個人來,一步不停地跟了上去。

三人無聲地瞪大眼睛,對方有備而來,這是個圈套。

他們能夠想到只有這個。

至於是誰人設下陷阱,想要謀害誰人,可能性太多了,以他們外門弟子的見識,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多。

背後忽然有燈光亮起來,三人心中一喜,選擇在轉彎處偷襲他們,偷襲的人正是想要避開走在最後的天鷹宗弟子。天鷹宗的人一旦發現了異樣,他們定能得救。

希望剛剛升起,又驟然落下,三人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呼吸。

搖晃的火光由遠及近,越過臺階上的三個飛雲門弟子,任由三個黑衣人在眼皮子底下,剝下他們的外裳快速換上,繼續不緊不慢,視若無睹地徐步往前走去。

同樣的情形在下一個轉彎處再度上演,等人都換成了自己人,戚媽媽轉頭看向高瘦的奚達洲,徑直下令道:“趕緊給郡主服下解藥。”

奚達洲沒有計較戚媽媽聲音裡的紆尊降貴,他上前兩步,用力捏開阿圓僵直的下巴,硬生生地塞了一枚雪白的丹藥進去。

奚達洲用力合上阿圓的嘴巴,不放心地給戚媽媽傳音道:“半個時辰之內,解藥就能起效,半個時辰內,咱們能趕到嗎?”

他巴不得趕不到,趕不到,阿圓活蹦亂跳被其他天鷹宗弟子發現了,也好免了他們一場冒險。

戚媽媽無聲地點了點頭。

奚達洲不動聲色地再問道:“甘瀾院中的陣法你真的都能關掉?”

戚媽媽沒有答話,側臉讓後方的火光照亮在自己的臉龐上,波瀾不驚地看了奚達洲一眼。只一眼奚達洲就閉上了嘴巴。

奚達洲是老江湖了,他在戚媽媽的眼睛裡看見了胸有成竹,志在必得。奚達洲不問了,抬手摸了摸擔架下面,熟悉的兵器的感覺讓他放心了。

唔,該有的都有了。

沒想到戚媽媽一個女人,還能把事情辦得嚴絲合縫,在天鷹宗裡瞞天過海。

真是不能小看女人。

戚媽媽等了等,沒等到奚達洲再說話,她從胸前的內袋中,掏出一張細長的紙條,壓低聲音對奚達洲說道:“你先看看。”

奚達洲接過紙條,頓住腳步落到眾人之後,就著走在最後的天鷹宗弟子手中的火把,迅速看了一遍,又從頭至尾多看了一遍,伸向那弟子手中的火把,把紙條焚燬了。

“奚達洲!”碧雲宮長老姚慶芳落後兩步,等著奚達洲不緊不慢走近了,一邊伸手拽了拽身上略微短小的衣袍,一邊傳音問道:“她跟你說啥了?”

“沒啥。”奚達洲一絲口風都不露,旁顧左右而言他地傳音道:“你是知道的,別水閣青黃不接,她用飛雲門常收攬孤兒的地方拉攏我,你不會跟我爭這個吧?”

姚慶芳的大眼濃眉,在火光下比尋常男子更為英武,穿上男子的衣袍,半點也看不出是女子來。

她略微有點狐疑地對奚達洲道:“爭什麼爭?你放出話去要收嫡傳弟子,哪裡找不到好苗子?這些服用過‘天人丹’的高手們,在他們服用丹藥之前,你隨便收一個,等他們晉升先天,不也能支撐別水閣門面。”

“你有事別瞞著我。這裡就我們兩人是先天高手,身在虎穴,相互守望,共同進退,不用我多提醒你吧?”

姚慶芳也是沒辦法了,她得到訊息太晚,倉促決定要加入進來,其他人都不熟,熟悉的奚達洲是個老狐狸,她想要跟奚達洲守望相助並不容易。

“這正是我想要說的。”奚達洲肯定地答應道:“咱們多年交情,自然是要聯手,共同進退的。”奚達洲頓了頓,好奇地問道:“沒想到你會來趟這攤渾水。我是為了門派,你又是為了什麼?”

姚慶芳的眉頭一挑,一雙大眼睛定定地看向奚達洲,極其認真地問道:“金燕子就是沈燕,這個訊息沒錯吧?”

奚達洲的眼中閃過一抹恍然,他的神情紋絲不動,不答反問道:“是沈燕沒錯。你半路摻合進來,是要報當年之仇?”

奚達洲年紀大了,早就不關心男女之間的情愛,他才不管金燕子是不是沈燕,他要的是姚慶芳等會兒出手,會不顧一切盡全力殺人。

姚慶芳沒有出聲回答算是預設了。她早年的那點事,其他人不知道,奚達洲年紀大了,她瞞不住他的。

奚達洲火上澆油地嘆息道:“若不是沈燕壞了規矩,這會兒你一個貴妃是跑不掉的。以你的天賦跟今上誕下孩兒,不管是男是女,修行到先天之上,霍迪國的江山就該是你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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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了。”

“呵呵,”姚慶芳低聲輕哼道:“你不用激我,我去是想要問一句沈燕,當年為何要殺那麼多人,連嬰兒也不放過?其中的究竟你可知曉?”

奚達洲對著前面的戚媽媽抬了抬下巴,傳音慫恿姚慶芳道:“我不知道究竟。不過,前面帶路的那位,在清風居多年,還是金燕子欽點的甘瀾院管事媽媽,這樣親近的人都要殺金燕子。”

奚達洲意味深長地頓了頓,“你何須再多問舊事,讓無關人等看笑話?你當成是為民除害不更好嗎?對了,你的脫身之計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姚慶芳從懷裡摸出一張人皮面具,一邊攤開來往臉上揉去,一邊深吸了一口氣,輕緩地嘆息道:“你說得對,往事已矣,多想無益。”

“這易容之物是誰做的?“姚慶芳抬起頭來,轉頭讓奚達洲細看有無不妥,試探著說道:“實在是精巧得很,好似替人量身定做一般。這等能人不該是前面那位戚媽媽能辦到的,是你從哪裡認識的高人?”

奚達洲輕咳一聲,習慣性地壓低聲音傳音道:“小看人了不是。今日這事從頭至尾都是前面那位戚媽媽周全的。我跟你一樣,都是被人請來助拳的。”

“你看看,到底是清風居的人,一個下人手眼通天,非我等能比。這趟差事完了,你好生跟她往來,自有享用不盡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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