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根本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只管看著衛皇,委屈地低叫道:“臣妾的一片心,天日可表,皇上向來是知曉......”

計博容也急步上前,伸手指向辛嘯天:“皇后宮中,你竟敢血口噴人......”

衛皇抬起了手,他避開皇后期盼的目光,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宮女,輕描淡寫地下令道:“去吧,那盞銀耳羹,朕賞給你喝了。”

性命攸關,衛皇寧可信其有。

真要冤枉皇后了,再找辛嘯天算賬也不遲。

那宮女聞言,渾身瑟瑟發抖起來,她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無奈好似腿軟一般,猛地搖晃一下,“啪”一聲脆響,她端在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那宮女害怕地匍匐在地,磕頭如搗蒜,“奴婢一時不甚失手,懇請皇后娘娘饒命。”

關鍵時刻,宮中人不爭氣,讓皇后欲哭無淚,她氣急敗壞道:“來人啊,把這個不中用的奴才,拉下去重責五十大板。”

內侍當即上前拖人,那宮女連連低呼:“饒命啊!皇后娘娘饒命啊!”

皇后娘娘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給我重重地打!”

眼見同伴受罰,距離那碗銀耳羹最近的一個宮女,急步向前,冒失地端起碗盞,又急又快地說道:“櫻紅受罰,奴婢甘願替她試毒。”

說罷,那宮女不等在場的主子們同意,徑自揚起脖子,一股腦地將盞中的銀耳羹喝完。

那宮女捧著空碗,對著皇后跪下請罪道:“娘娘,奴婢自行其是,肯請娘娘責罰。但請娘娘先留住奴婢的性命,等奴婢試毒沒有了性命之憂,但憑娘娘發落。”

宮女的膽大妄為,把皇后氣得臉色都青了。

她恨聲下令道:“都反了天了!誰準你自行其事,迕逆背主?拉出去,給我重重的打。”

先前的還說了五十大板,這個沒說要打多少的,顯然是要把人打死了才罷休了。那宮女凌然不懼,俯身央求道:“奴婢不怕死,但求奴婢的死能讓娘娘不受冤屈。”

“糊塗!”皇后差點氣急敗壞了:“你聽不懂人話嗎?你喝了銀耳羹有什麼用?要櫻桃喝了才行啊!你這樣讓雪梅宮連洗刷冤枉的機會都沒有了。”

皇后根本沒有給宮女留下活路:“你這樣的奴才我要來何用?拖出去,給我打!”

雪梅宮的內侍迅速地搶上去要拉走宮女受罰,那宮女被內侍拖住,惡狠狠地看向南宮翎,低聲忿恨道:“哪裡來的賊人?信口雌黃,害人性命......”

在場的人都是慣於多思多想的人,突然發生的變故,倒讓人一時間分不清孰是孰非了。

“住手。”辛嘯天越俎代庖,主動提聲道:“皇后娘娘多慮了,把那暖窠裡的溫水,讓這伶牙俐齒的宮女喝下去,照樣可以證明辛某有沒有說錯。”

“別看這宮女嘴硬,等她喝下暖窠裡的水,不用動刑,她能否活命自有分曉。”

“只是大家要格外當心了,這暖窠要是被人砸了,或者是這宮女沒喝下溫水前‘不小心’死了。說不得,辛某要開膛破肚,讓人不小心的人,喝下她肚子裡的銀耳羹,再喝下這溫水,代她去死了。”

他這些話說得又快又清晰,說完了這個,辛嘯天還強調道:“今日,若不是計三公子跟我爭奪玉佩,我不會站到這裡,更不用證明玉佩乃是我所有。”

“我若不是心懷善念,不會壓上自己的性命,只為證明這宮中有危險。若還有人從中作梗,想要辛某的性命,說不得為了保住性命,辛某要求助師門,讓居心叵測的人現出原形來。”

“胡說八道。”計博容上前幾步,在辛嘯天的身旁站定,恭敬地對宣明帝行禮道:“皇上,辛嘯天危言聳聽,一直在阻止驗證玉佩上的繫繩,顏色是不是明黃色。”

“我很確信,我給小妾的玉佩繫繩,是用黑褐色的絲線編織而成,若是從繫繩驗出玉佩非辛嘯天所有,我們何必讓他牽著鼻子走,讓他用莫須有猜測,誹謗皇后......”

太后抬起手,止住計博容說下去。

太后的侍女把溫水端來了,太后把緊握在手中的玉佩,連同繫繩一起丟了進去。太后轉頭看向宣明帝,格外溫和地問道:“皇上,先前辛嘯天說了要等一刻鍾。等待的時候,讓這迕逆的宮女喝杯暖窠裡的溫水,驗證一番如何?”

“是與不是,不過是喝一杯溫水而已,兩相不誤可好?”

喜梅殿中落針可聞。

宮外傳來“噼啪”的擊打聲,剛才打碎水杯被拖出去宮女模糊不清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地傳進來,為溫暖的喜梅殿平添了一分寒意。

宣明帝的目光再度停留在暖窠上,聞言揮了揮手,沉聲答應道:“朕準了。”

那宮女用力掙扎起來,兩個握住她肩膀的內侍被她甩開,宮女向著不遠處放置暖窠的桌子奔去。

衛皇的目光眯縫起來,皇后宮裡的人把他當成是傻瓜了,膽敢一再抗旨?

他低聲喝道:“值守供奉何在?”

宣明帝聲音一落,“砰”一聲重響,那宮女一個踉蹌撲倒在地,掙扎著向前伸手,卻怎麼也夠不到半臂之遙,放著暖窠的長方幾。

衛皇冷冰冰的聲音陰沉地響起來,“暖窠若是碎了,雪梅宮片甲不留。”

皇后心驚肉跳地伸手捂住了胸口,不敢置信地悲聲叫道:“皇上?!”

皇后悲傷得說不出話來,眼淚撲簌簌從小鹿般的大眼中流淌出來。宣明帝卻看也沒看一眼皇后。事到如今,不管孰是孰非,他想要看結果。

若是宮女真死了,不管他先前有沒有喝過暖窠中的溫水,皇后要他死的嫌疑都極大。

是計朝宗想要他的命嗎?

計家怎麼敢!

那宮女頹然地放下手,不停地張開嘴狀若瘋狂地呼喊著,卻沒有聲音傳出來。

一枚圓溜溜的精鐵珠子,從宮女的背上滾下來,皇家供奉一出手,點住了宮女的啞穴,也讓宮女再也爬不起身來,只能任人宰割。

太后差點憋不住要笑了。

計雪梅內有皇帝為她遮風擋雨,外有計朝宗替她保駕護航,後宮有那麼多嬪妃,奈何皇帝是個不中用的,登基後這麼多年,一個子嗣都沒生出來,皇后的位置堅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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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她這個太后,在先帝駕崩後也識趣得很,從來沒有為難過皇后,更沒有慫恿那個嬪妃跟皇后鬥法。

皇后連同皇后身旁的人在宮中沒有對手,都沒經歷過宮鬥。到了想要暗害皇帝的時候,行事真是漏洞百出,伎倆簡單粗陋得不堪入目。

她窮盡二十年的時光,呵呵,終於把皇后養廢了。

關鍵時刻只曉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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