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嘯天不放鬆地加了一句:“我師父說過,這是他發現我時,掛在我脖子上玉佩。他以為這是我爹孃留給我的唯一物事。”

“那繫繩原本是金黃色,師父每年讓我在撿到的那一日,用自己的血浸染繫繩,三年前,繫繩變成黑褐色之後,師父才許我掛在腰上當成是玉佩。”

“我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樓梯上,餘凱歌的腳步稍微一頓。

太厚道了。

辛嘯天這麼一說,等於是把底牌攤開給人看了。計博容但凡不是個傻子,就不會再堅持,這跟他特意現身出來,計劃中的摟草打兔子兩不誤,相差有點遠。

不過,辛嘯天若是個心慈手軟的,對餘家未嘗不是個好事。至少,扶持這麼一個心善的人上位,不會有太大的後顧之憂。

辛嘯天的苦衷他自己知曉。

他只希望速戰速決,橫生枝節儘快退卻,順利獲得新的身份。

計博容輕哼一聲,沒有就著臺階下臺,他極其遺憾地笑道:“這繫繩還真是我特意選擇的。我那小妾膚白,黑色不詳,用黑褐色是掌櫃的格外用心替我挑選的。”

“這枚玉佩原本就是我的,不管是誰人來搶都不好使。”

他對著辛嘯天笑道:“辛少俠,你出手對付魏國公的人,身為飛雲門的弟子不合適吧。先天高手就更不合適了。”

“你師父總不能隻手遮天,你猜,飛雲門新掌門回如何處置插手世俗之事的弟子?她總不能罔顧門規護住你,讓掌門之位不保吧?”

“還有,皇上最不喜三大仙門插手衛國之事。今日飛雲門弟子不僅跟我爭搶我的玉佩,還打上了我計家的護衛。這事不能就這麼完了。如何處置我們去皇上面前說去,對上飛雲門可不能掉以輕心。”

不得不說,計博容不是個傻瓜。

他沒有在意眼前的危險,他出聲威脅辛嘯天,誓要斷絕先太子遺孤出現的任何可能。他篤定這事鬧到皇上面前,便是把計家和皇上再一次扭在一起的好機會。

眼看著皇上要把計家撇開出去保全自身了,這個時候來個飛雲門先太子遺孤威脅皇上的皇位,如何選擇還用說嗎?計家忠心耿耿再度立下大功,且看姑父如何能捨棄他們計家?

餘凱歌下樓梯的腳步頓住了,總歸是要去見皇上的。不過,如果不能先把訊息透露給太后,這事恐怕要麻煩了。

好在,他的目光越過窗欞,看見了及時趕到的豐國公世子顧世濤,他舉步繼續向下,果斷地揚聲說道:“也好,這事牽涉太后,讓皇上來裁決也好。把這小賊和孫先生都帶到宮門外,以備皇上垂詢。”

“辛少俠,請隨我們進宮走一遭吧。”

顧世濤站在窗外,隔著窗戶看見牆壁上兩顆心形光暈,連同交疊出紅色的重影,再聽見餘凱歌加重的‘太后’二字,二話沒說轉身邊走,邊走邊對身旁人的人吩咐道:“讓大少爺務必把辛嘯天和玉佩平安地帶進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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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護衛點頭應是,顧世濤側耳聽著辛嘯天朗聲答應餘凱歌道:“遵命。多謝尚書大人成全。這枚玉佩乃是師長所賜爹孃遺物,辛某不敢不孝,無論如何都要爭一爭。”

顧世濤放心的上馬,拍馬搶先向宮中飛奔而去。

太后等待已久的好消息終於來了,他顧家時來運轉的機會就在眼前。這一戰,無論如何要讓那個辛某人如願以償。

悅盛酒樓中,辛嘯天好似全然沒有聽見外面急促的馬蹄聲,他抬頭凝視計博容,朗聲說道:“好叫計三公子知曉,辛某前日剛巧了結了門中差事,報備師門出來歷練,恰巧又適逢昨日僥倖突破先天,急著出來跟未婚妻報喜。”

“孰料樂極生悲,被賊人偷走了玉佩,倒跟公子有了一番爭執。今日這事與門派無關,但有任何事,辛某一力承擔與旁人無關。”

“計家兩位護衛眾目睽睽之下,攻擊陸世子,別說玉佩乃是辛某之物,就算是路見不平,辛某也要拔刀相助。”

“兩位護衛中了冰裂符,我沒想要取其性命,兩個時辰後自會醒來,為小懲大戒以儆效尤,他們兩人大病一場是少不了的。還望計三公子日後行事,多少體恤下人一二,不要讓他們無辜送了性命。”

“下一次再累教不改,辛某當行俠仗義替天行道。”

酒樓中,先是鴉雀無聲,繼而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辛嘯天以一人之力對上魏國公府,不僅絲毫不退,還要替天行道,這是擺明車馬要跟計家對著幹呀。

莫非飛雲門換了新掌門,計家的好日子真的要到頭了?

“好。”餘凱歌高聲稱讚道:“真是好兒郎,不愧為我餘家未來的女婿。今日,這玉佩我替你爭定了。”

顧立仁當眾點住小賊的啞穴,拉著小賊往酒樓外走,邊走邊對辛嘯天笑道:“辛少俠,我站在你這一邊。”

陸英跟在顧立仁身後,掃視著計博容鐵青的臉面,再度甩動玉佩的繫繩,把玉佩握緊在手中,揚起手示威般對計博容笑道:

“我也站在辛少俠一邊。區區一枚玉佩是小,我最想要知曉的是這兩顆紅心的秘密。”

他意味深長地笑道:“是什麼秘密讓你計三非要來爭搶呢?”

“能有什麼秘密?”計博容身後終於有人替他分辨道:“咱們幾個都是見過三公子這枚玉佩的,我們都是證人。”

吏部尚書幼子趙雲潤,站在計博容身後的樓梯上,氣憤填膺地反駁道:“分明是小事,在這裡不能說清楚嗎?非要鬧大!誰怕誰呀?走,咱們也進宮給三公子在皇上面前作證去。”

“誰人敢不去,休怪趙某日後不認人。”

計博容見趙六挺身而出,慷慨陳詞,他挺直了胸膛,趁機鼓動眾人道:“盛京城是皇上的盛京城,絕不能讓我等在盛京城連塊玉佩都保不住。尚書大人休要以為有了神仙門派的弟子為婿,就私信作祟肥了膽子......”

計博容的話還沒說完,悅盛酒樓的大門外衝進一個護衛,對著他身後的趙雲潤急聲叫道:“六公子,夫人行走不慎,摔斷了腿了,大人讓你趕緊回府。”

趙雲潤一下子慌了神,匆忙丟下一句:“計三哥,我回去看看我娘。需要我作證,讓人來府中傳我。”

趙六最是孝順,急匆匆丟下計博容飛快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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