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翎太陰險了。

臨走了,還設計皇后給他做媒人,讓他大意之下放過了安家。昨日英王妃才替皇后給安家送去了定親禮,他總不能今日就找茬問罪安家。

難怪神仙也要禮下於人跟他們示好。

盛暄帝沉著臉,站起身來在御書房中踱步。

究竟是南宮翎的師父跟安馨的師父定親,引發了天鷹宗內亂,還是天鷹宗要內亂,南宮翎和安馨的師父才急著要定親?

這兩者間差別可是天差地別。

南宮翎身為神仙能不能平息天鷹宗之亂?

三大仙門有兩個亂了,會不會出現三大仙門皆亂,甚至三敗俱傷的情形?他要不要藉助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趁機討伐衛國收服故土?

當然要。

盛暄帝驟然停住了腳步,這等機會可遇而不可求,他若是放過了,日後定然會後悔。只是興兵這等大事非同小可,跟先前在朝堂上用這個理由,堵住朝臣立太子的心思不同,他要萬無一失的勝利。

盛暄帝轉頭看向蔡公公,“傳英王,兩位丞相和四位國公進宮。”

蔡公公低頭俯身答應:“遵旨。”

等蔡公公快走到大殿門口了,盛暄帝叫住了他:“等等,把福王和誠王一起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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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公公返身行禮,再次答應一聲:“遵旨。”

蔡公公頂著盛暄帝的怒氣,誠惶誠恐地退出去傳旨去了。

跟盛暄帝一樣,衛國宣明帝也急召太子和魏國公計朝宗進宮密議。

跟盛暄帝不同的是,宣明帝早就定下來要對付霍迪國今冬的搶掠,興兵是一定的。

唯一讓宣明帝沒有下定決心的是:衛國是簡單的防守,讓霍迪國的蠻子去搶掠申國;還是跟霍迪國聯手,一起興兵對申國宣戰。

魏國公計朝宗態度非常鮮明,他支援衛國禍水旁引,讓霍迪國和申國戰亂。

他站在宣明帝的御案前振振有詞:“霍迪國人信不過。若是他們信得過,我們如今也不會跟申國劃江而治,讓申國恢復元氣成了心腹大患。”

“我先前還想著時移勢易,我們未嘗不可以在霍迪國表明誠意之後,跟他們聯手一起進攻申國。此刻天鷹宗亂了,最好的策略是挑起霍迪國和申國相爭,我們坐山觀虎鬥,等他們兩敗俱傷。”

“皇上,若是飛雲門也亂起來,誰能沉的住氣,說不定不僅能一統三國,還有機會在三大仙門三敗俱傷之後,把神仙門派這顆最大的毒瘤一起給拔掉。”

宣明帝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轉向站在計朝宗身旁的太子,太子接住宣明帝的目光,沉著地點了點頭,極其罕見地跟計朝宗有了共識。

太子的聲音不急不緩,彬彬有禮:“父皇,魏國公說得對。”

“一統三國的機會容易有,神仙門派內亂不易求。申國江湖門派應該趁機動一動。新興的三青門勢頭很猛,前幾日我收到訊息,三青門掌門和兩位長老幾乎是同時晉升為先天一境高手。”

“剛剛晉升先天的高手,不聽朝廷號令,好狠鬥勇,急切地想要揚名天下,貿然摻合神仙門派的紛爭總是合適的。最好能向魏國公所說的,摻合著把世間最大的毒瘤一起給拔掉,豈不美哉?!”

“國公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太子一副理所當然,把三青門當成是他麾下的人馬,彷彿三青門是他的走狗似的,是怎麼回事?就算孟永慶被太子發現跟三青門過從甚密,那又如何?他還被孟永慶威脅,有苦沒地方說呢!

三青門這個黑鍋他不想背,也不想讓皇上誤會了。

計朝宗欣慰地點頭答應道:“太子殿下說的對,正是這個道理。江湖門派先插一腳進去,真要出了事,拿他們平息神仙門派的怒火,也不是大事。”

宣明帝坐在御案後眉心猛地跳了跳。

他抬眼掃下下方站立的兩人,他的兒子和他最倚重的臣子什麼時候一個鼻孔出氣了?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讓從來針鋒相對的兩人,握手言和?

哦,太子妃將要臨產,他們翁婿二人終於有了更強的聯絡紐帶,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裡了。

宣明帝輕言細語地開口:“江湖事,我讓大供奉去安排。”

“要興兵朝廷的事情極多,太子和魏國公你們兩個帶人擬個章程出來,呈上來讓大家議過了,早些分派下去準備起來。”

“其他的事情先不說,各地的兵馬要派人先檢視過一遍,朕打算派留國公代朕去走一趟。”

宣明帝平緩的聲音,不亞於在御書房中炸響了一個焦雷,一下子把太子和計朝宗都有點炸懵了。兩人下意識地對視一眼,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會忽然想起要啟用先太子的人馬?

留國公陸豐可是先太子麾下最得力的武將,放這頭猛虎出山容易,再想要收回來可就不會太容易了。

宣明帝把兩人的神情看在眼中,不等他們兩人開口反對,抬起手對著他們揮了揮手,“朕意已決,太子留下,魏國公退下吧。”

計朝宗臉色接連變幻,到底還是俯身行禮,忍無可忍地出聲提醒道:“微臣請皇上三思,豐國公乃是輔國大臣,最近身體頗為康健,豐國公代皇上巡視邊軍比留國公更合適。”

宣明帝沒有再讓魏國公繼續說下去:“愛卿退下吧,朕自有計較。”

計朝宗欲言又止,到底沒有再多勸說,行了禮退了出去。

宣明帝等計朝宗走了,從御案後站起身來,對太子說道:“來,陪朕喝杯茶,說說話。”

太子欣喜,宣明帝病癒重掌朝政之後,這還是父子兩人第一次談心。

太子陪著宣明帝在御書房東窗的茶座上坐下,主動動手燒水沏茶。

陽光穿透窗欞,落在太子生機勃勃的臉龐上,宣明帝多少有點嘆息:“朕要是能多有幾個像你一樣的兒子,像今日這等事情,便能派你的弟弟出門代朕巡查,不必假外人之手。”

子嗣稀少是宣明帝的痛。

宣明帝只有兩個兒子,太子是唯一健康的兒子,另一個兒子祁王自幼病弱,少有不喝湯藥度日的時候。

衛國的太子之位毫無懸念。

也正因為此,斷子絕孫成了坊間詬病宣明帝殺兄奪位,氣死先皇的最惡毒的詛咒,以至於宣明帝登基之後,刻意讓魏國公權傾朝野也沒有太大的好轉。

太子給宣明帝斟茶,邊斟邊笑道:“父皇看看盛暄帝,他兄弟不少,堂兄弟更多,與其像他那樣同室操戈,還是父皇更有福氣。”

宣明帝笑笑,端起茶盞喝茶,喝完一盞滿意地點點頭,放下茶盞身體向後靠在座椅上,把手舒坦地交握在腹部上,放鬆地問道:“太子妃的身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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