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鴻毅若有所感地垂下頭,看著忽然翻騰起來血浪,極低聲嘆息道:“沒想到,列祖列宗的規矩會從我這裡變了。”

“罷了,日後我自入煉獄,以身贖罪便是。”

秋鴻毅不會聽見,那些細碎的血浪,好似在歡喜地‘桀桀’大笑:“師尊,哪怕是僅剩下半滴血液,我照樣有機會復活。

哪怕你捨生取義,限定了規矩又如何?到底人心底的魔性,生生不息,源源不絕,不用誘惑他們早晚都會變身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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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鴻毅也沒有察覺,他頭頂上高高的穹頂上,那些不停閃爍的血色星辰,忽然之間,燦爛的光芒開始黯淡起來。

秋鴻毅和秋卓越都沒有提到,跟著秋卓越一同赴死的十八位先天三境長老。秋鴻毅是不知道,秋卓越是看見了熄滅的燈火,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有這裡的燈火在,秋家捏住了天勝境諸人的性命,死再多的人又有什麼關係?秋家男人只要是沒死絕了,天勝境中的人,就得聽令行事。

至於其他的外人,更是不值一提。

秋卓群把福王一行人留在了外面,不讓人管他們的死活,是遷怒,是警告,更是向申國宣示,天勝境就算是遭此厄運,依然可以高高在上壓制在申國頭上。

申國若是要為難安家,等安馨求上門來,正好用安家捏住安馨,他已經不耐煩再小心行事。

秋家隱忍這麼年,大公無私到自願獻祭,若還是有人把過錯歸咎到秋家的頭上,他不介意舉世為敵,殺出一條血路來。

別忘記了,天勝境除了靈禽靈獸,還有野獸。他們無法控制靈禽靈獸,至少野獸是能夠馴服的,哪怕是對上天鷹宗和飛雲門,天勝境照樣有一戰之力。

況且,天勝境的血雨下得那麼透,秋家和天勝境未必沒有其他的機會。

秋鴻毅再度放棄了晉升先天五境的機會,他從小血池中站立起來,“你護著思哥兒在這裡休養,我出去把靈禽靈獸趕走。你不是大祭司,他們不會聽你號令。”

“先前,我傳信給高天和翟永祥,讓他們帶人來救援天勝境,也該是讓他們出力的時候了。”

他飛身上了池沿,緩步走向秋卓群,“沒有了大祭祀臺,沒有了血池,這裡的小血池要嚴守秘密......”

他停住了說話,眼睛落在那一片熄滅的燈火上,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死了這麼多人?

他定睛細看,十八個先天三境長老,分別出身九個部落,其他的一萬多人,也平均得很,九個部落傷亡很接近。如此結果,要花費多少心血去平衡?

秋卓群趁機把秋敏思放進了血池中,返身回來,平靜地對秋鴻毅稟報道:“我帶出去的二十一艘‘飛船’,如今只剩下了五艘。十八萬人,跟在後面回來的,最多也才十萬剛出頭。”

“要是沒有三弟在天勝境吸引住靈禽靈獸,這些人也活不出來。如今這部分人倒成了我們最嫡系的力量,我讓他們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天勝境,可以當成一支奇兵來用。”

“先前想要興建的兩條防禦靈禽靈獸的大陣,多次變故之下,也沒能如數興建起來。外面,天勝境下的那場瓢潑血雨,那些血有古怪。”

秋卓群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血泥,伸手遞給秋鴻毅,“依我看,或許能夠藉此修習血魔大法。”

秋鴻毅的臉上變得煞白,斷然拒絕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秋卓群轉過頭,緊緊鎖住秋鴻毅的目光,“爹,南宮翎若是踏上了仙途,我們也不能落後。雖然不能確定天勝境的詛咒還在不在,可不管在還是不在,到底是實力為尊!

“小時候,我偷看過血魔大法,也是要引氣入體,踏上仙途才能修習。血魔大法的名字聽上去駭人,分明也是仙道不訣是魔道。我就不信了,南宮翎如今就半點不用鮮血來驅動陣法?”

“如今,天勝境天時地利人和樣樣不缺,為何要非要守著規矩,固步自封,拱手捨棄我們的長處,處處受制於人?”

“那南宮翎故意留下舒家部落的缺口,偏偏又要興建防禦大陣,給我們留下更大的靈禽靈獸隱患,別人已經欺到頭上來了!我們若是不想辦法與之抗衡,沒有了秋家人的獻祭,秋家人也活不出個人樣來,更別說踏上仙途。”

“爹,大祭祀我們都做了,不差這最後一步。”

秋鴻毅扳起了面孔,“如今之計是先滅殺靈禽靈獸,靈禽靈獸不除,天勝境下再多的血雨,誰人能安心練功?”

“再說,煉成了血魔大法又如何?三十五歲的詛咒不破,照樣也是枉然!當務之急是滅殺靈禽靈獸,重建大祭祀臺,把安馨關在天勝境,然後才是血魔大法。血雨既然下在了天勝境,還能平白無故的跑了不成?”

秋卓群低下了頭,“是。爹說得對。”

然後,他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爹,一字一句地冷聲問道:“爹,你可有法子,確切地探查到,天勝境的詛咒,是否還在?”

秋鴻毅冰冷地抬眼跟秋卓群對視,直到秋卓群受不了他的目光壓制,主動避讓開了眼光,方才淡聲教訓道:“你要剋制你的脾氣和怒氣。”

“我確實有法子探查天勝境的詛咒是否還在。但不管天勝境的詛咒是否還在,你也不要忘記了,我是你爹,還是天勝境的大祭司,無論這其中的哪一樣,你都不能違背我的命令。”

“我既廢除了旁枝不用獻祭的規矩,不希望在有生之年,再有一個兒子忤逆我,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秋卓群點頭答應,“是。”

繼而滿懷期望地再次請求道:“爹,天勝境的詛咒是否還在,對天勝境至關重要,不如此刻便確認下來,讓兒子安心可好?”

秋鴻毅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他的長子性子最是執拗,沒有了秋卓越的壓制,又自認比秋卓爾更強,頑固堅持起來簡直冥頑不化。

秋鴻毅丟下一句:“你等著。”

他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枚白玉令牌,一掌擊向左胸,噴出一口心頭血在白玉令牌上,帶白玉令牌變成了血色令牌,他鬆開手,讓血色令牌飛昇上穹頂上最頂端,

秋卓群沒想到要用他爹的心頭血來查探詛咒是否存在,不等他開口,秋鴻毅徑直說道:“留心看著。”

秋卓越抬頭細看,只見血色令牌用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退去了血色,從穹頂上掉落下來,重新落到了秋鴻毅的手中。

他急不可待地開口問道:“爹,如何?”

秋鴻毅搖了搖頭:“詛咒還在。”

什麼?

秋卓群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那秋卓越豈不是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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